自贾府与甑家初次会面后,两府往来愈发频繁。贾宝玉与甑明珠相处之中,虽未言语过多,却也有几分默契,引得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贾府这边,王夫人一心认定甑明珠是宝玉的良配,加之贾母也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于是,两家关于宝玉与甑明珠定亲一事,很快便有了进一步的商讨,且迅速达成了一致。
贾政此时虽远在外地任职,家中的大事小情难以即刻参与。但王夫人在京城主持家事,又有贾母这位贾府的主心骨坐镇,一切也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为了将这门亲事办得合乎礼数,王夫人精心挑选,最终请出了身份尊贵的镇国公夫人作为媒人,前往甑家提亲。
镇国公夫人身着华丽服饰,带着丰厚的礼品,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甑家。甑家得知媒人上门,亦是郑重以待。甑应嘉连忙迎接,将镇国公夫人请进正厅,双方一番寒暄后,镇国公夫人便说明了来意。甑应嘉不敢擅自做主,即刻派人前往宫中,请示甑老太妃。
不多时,派去的人带回了甑老太妃的懿旨,同意了这门亲事。甑应嘉得到答复后,满脸笑意地应允下来。镇国公夫人见亲事已成,心中也十分欢喜,当下便与甑家商议了一些初步的定亲事宜,才告辞离去。
这消息一经传出,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京城的世家大族中激起层层涟漪。那些与贾、甑两家相熟的人,皆是满脸惊讶,没想到两府的动作如此迅速。街头巷尾,人们纷纷议论着这门亲事,都道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史湘云是从丫鬟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她只觉眼前一黑,手中的帕子悄然滑落。她强撑着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回想起与宝玉的过往,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都化作了心头的苦涩。
此后,史湘云便一病不起。她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个人日渐憔悴。贾母得知后,心中满是愧疚,连忙带着一众丫鬟前来探望。她坐在史湘云的床边,轻轻握住史湘云的手,眼中满是疼惜与自责:“云丫头,是我对不住你,没能周全你的心思。你放心,我定会给你再谋一场好的亲事,寻个疼你爱你的人。”
史湘云望着贾母,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没有回答贾母的话,只是微微欠身,轻声说道:“老太太,我心里实在烦闷,想去扬州散散心。求您给扬州的叔叔去封信,让他们来接我吧。”
贾母看着史湘云这副模样,心中明白她是被这亲事伤透了心,想去扬州躲开这一切,散散心中的郁结。贾母长叹一声,说道:“云丫头,你既想去,那就去吧。我这就给扬州去信,让你叔叔婶婶接你过去。”
贾母回到自己房中,立刻命人给扬州的保龄侯写了一封书信,详细说明了史湘云的情况,希望保龄侯能尽快派人来接史湘云去扬州。书信送出后,贾母又暗自思忖,这门亲事虽成就了宝玉与甑明珠,却伤了云丫头的心,日后定要多为她打算,寻一门好亲事,也好弥补心中的愧疚。
而在史湘云的房中,她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可她的心中却如一片阴霾,久久无法散去。她期待着去扬州的日子,盼望着换个环境,能让自己忘却这段伤痛,重新开始。
史湘云病倒的消息,如同一片阴霾,悄然笼罩着贾府的一隅。然而,此时的贾宝玉,却浑然不知这份伤痛,他的世界,正被另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填满。当定亲的消息传入他耳中时,他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脑海中浮现的,竟是林黛玉那娇弱的面容和灵动的眼眸。
脑海中也总是浮现出一些画面,两人在大观园中一同葬花,在沁芳闸边共读《西厢记》,这些画面上的美好的瞬间,如同珍珠般在他心中闪烁。贾宝玉知道这个画面并没有发生,可是潜意识里又说这是真的,贾宝玉一时间分不出真假来了。
“宝兄弟,你可听说了?云姑娘病了。”袭人轻声说道,打破了房中的寂静。
贾宝玉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怎么就病了?严重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关切,却并无太多波澜。在他心中,此时的忧愁与烦闷,皆被黛玉占据,史湘云的病情,不过是他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听说是受了些刺激,这几日都没怎么进食。”袭人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
贾宝玉皱了皱眉头,说道:“等我得空,去瞧瞧她吧。”说罢,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他想着,自己定了亲,以后怕是不能像今日这般,再肆意的想林黛玉了。只希望她能快乐,寻得自己的幸福。
日子一天天过去,贾府依旧热闹非凡,筹备着贾宝玉的定亲事宜。王夫人和王熙凤忙前忙后,挑选着定亲的礼品,商议着宴席的规格。贾母虽年事已高,但也时常过问,眼中满是对未来孙媳的期待。
而在这忙碌之中,贾宝玉的仕途却迎来了新的转机。他入职翰林院后,虽对那些八股文章、官场应酬不甚热衷,但凭借着自己的聪慧和勤奋,在工作中也渐渐崭露头角。他撰写的文章,见解独到,文采斐然,得到了上司的赏识。再加上贾府在朝中的人脉和影响力,他很快便被升为了翰林院编撰兼内阁行走。
这一消息传来,贾府上下一片欢腾。贾政虽远在外地,得知儿子升迁的喜讯,也特意修书一封,对宝玉加以勉励。王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觉得儿子的前途一片光明,这门亲事也愈发显得门当户对。
“宝玉,你如今可真是双喜临门啊!”贾琏笑着对贾宝玉说道,“日后定要好好努力,为咱们贾府争光。”
贾宝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都是托大家的福,我自当尽力。”他心中明白,这所谓的双喜临门,于他而言,却并非全然是喜悦。仕途的升迁,不过是顺应了家族的期望,而这门亲事,却让他与心中所爱渐行渐远。
随着贾府给甑家送去了小定的礼物,贾甑两家联姻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史湘云得知后,心如死灰,每日将自己关在园子里,就连去贾母处都少了。
迎春探春知道史湘云心中不舒服倒是经常来宽慰她,贾府的日子也就这般过了下去。
在繁华的京城之中,时光的指针悄然指向了一个特殊的节点——距离赵轩及冠之日,仅仅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日子,对于赵府而言,空气中都弥漫着忙碌与期待交织的气息。
赵嫣,这位温婉却坚毅的母亲,全身心地投入到为儿子筹备及冠礼的事务之中。她的身影,在府邸的各个角落穿梭不停。每日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她便已起身,坐在妆台前,匆匆梳理好发髻,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她先是仔细地翻阅着宾客名单,每一个名字都在她的心中反复斟酌。该邀请哪些人前来见证儿子这一重要的成人时刻呢?朝中的达官显贵自然是不能遗漏的,他们的到来不仅是对赵轩的祝福,更是一种人脉的积累。那些与赵家世代交好的世家,也都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深知,在这个复杂的官场与社交圈子里,情谊的维系至关重要。
除了宾客名单,酒宴的筹备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她亲自前往后厨,与厨师们商讨菜单。每一道菜品,她都要求精益求精,从食材的挑选到烹饪的手法,都要严格把关。“这道清蒸鲈鱼,一定要选用最新鲜的鱼,火候也要掌握得恰到好处,不能太生,也不能太老。”她对厨师们耐心地叮嘱着。同时,她还考虑到了宾客们的口味差异,特意吩咐准备了一些清淡和辛辣的菜品,以满足不同人的需求。
而此时的赵轩,也同样在为自己的事业忙碌奔波着。他每日天不亮便起身,简单洗漱后,便匆匆前往神武水军的营地当值。神武水军的建立,是一项艰巨而又充满挑战的任务。从士兵的招募与训练,到战船的打造与调配,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他亲自过问。
在训练场上,他目光如炬,注视着士兵们的每一个动作。“动作要快,要稳,手中的兵器要拿稳了!”他大声地呼喊着,声音在训练场上回荡。他亲自示范着各种战斗技巧,手把手地教导着士兵们。战船的建造工地上,他也时常出现,检查着每一块木板的质量,每一颗铆钉的牢固程度。他深知,神武水军肩负着保卫国家海疆的重任,容不得半点马虎。
除了在水军营地里忙碌,赵轩还时常被太上皇和宣帝召见。每当接到传唤,他总是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马不停蹄地赶往宫中。在那威严的宫殿之中,他恭敬地站在太上皇和宣帝面前,认真聆听着他们的教诲和指示。对于两位帝王的询问,他总是条理清晰地回答,展现出自己的才能和担当。
而在宫廷的深处,太上皇和宣帝也在为赵轩的及冠礼而忙碌着。他们深知,及冠礼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意义非凡,更何况赵轩是他们寄予厚望的皇室子弟。宣帝坐在龙椅上,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满是对赵轩的愧疚。这些年来,由于种种原因,他对赵轩的关心实在太少,如今赵轩即将成年,他迫切地想要弥补一二,却又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朕这些年对轩儿关心不够,如今他要及冠了,朕定要好好补偿他。”宣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和无奈。
太上皇缓缓地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样吧,封赵轩为镇南王,让南疆成为他的封地。南疆地域广阔,资源丰富,且战略位置重要,那里本就他打回来,开发出来的,这样一来,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宣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同,他点了点头,说道:“父皇所言极是,如此一来,也算是对轩儿的一种补偿和信任。”于是,这一决定便在这宫殿之中悄然定下,而赵轩,即将迎来他人生中一个全新的起点,他的命运,也将与南疆这片土地紧紧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