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后会有期
叶枕安眼疾手快的将余相皖打晕,将他拦腰抱起,疾速朝着扶摇宗飞去。
如今魔族玄冥河之事尚未解决,魔界少主又身陨,势必大乱。
当务之急是先将余相皖带回扶摇,他这情况,倒像是入了魔。
桑榆和逄维屿显然也看见了余相皖的不同寻常。
逄维屿上前问道:“叶道友,余道友他……没事吧?”
叶枕安抿了抿唇,道:“抱歉,我先行一步了。”
随即看向桑榆,对她道:“你到扶摇,自会有人去接你。”
柳疏璃还在余相皖这里,桑榆定会去扶摇。
桑榆点了点头,“多谢。”
见叶枕安离开,她转头看向逄维屿。
“十四公子,此番多谢相救,若他日有需要,尽管通知在下,一定倾力相助。”
美人一袭素衣,清丽绝艳,微微仰头看着他,翦瞳之中有感激,有认真,却唯独没有他想看见的情意。
掩住心中的落寞,逄维屿苦涩的点了点头,
“一定。”
微风轻拂,柔和的吹起桑榆的墨发,她如云青丝斜斜别着几只小巧精致的钿花,衬得她整个人愈发清婉绝尘。
只发间仍旧簪着那支初见时便觉粗糙的竹木簪,与精致的钿花显得格格不入。
截然不同的发饰,原本应当是违和的,可在桑榆身上,却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将那竹木簪都衬得华贵起来。
经年如初见,她似乎还是当初那个桑榆。
可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桑榆身上是有什么与以往不同了的。
以前他以为,桑榆是拮据,才会一直戴着那支做工粗糙的竹木簪,可现在,他才发现,那竹木簪,对她似另有意义。
不然不至于全身行头换了一遍,却独独留着它。
逄维屿静静的看着桑榆。
桑榆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以前的她,不注意形象,不会将时间花在梳妆上,那时的她虽然极力掩饰,但浑身总是缠绕着一股淡淡的忧愁。
而现在,她明媚了些,虽仍旧摄人眼目,却不似当年。
桑榆见逄维屿盯着她看,不解道:“十四公子这么看着我,可是有事需要我去做?”
逄维屿眼神微闪,收回目光,轻声道:“没有。”
“那后会有期了,十四公子。”桑榆轻笑。
逄维屿轻轻颔首:“后会有期,”阿榆。
两人背道而驰。
桑榆转身离去,一次也不曾回头。
逄维屿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桑榆离开的方向。
直到人消失无影,逄维屿才失魂落魄的离开,他的心像是空了一块。
原以为只是见色起意,一时兴起,谁知一见钟情,舍了一颗心,念她朝朝暮晚。
扶摇,域剑峰。
青翠有松筠,云雾敛缠腰。
叶枕安守在余相皖床前,见医修凝重的神情,心中咯噔一下,焦急道。
“我师弟可是有何不妥?”
“小师兄恐有心魔,还需早做打算才是。”他声音沉重,医修医身不医心,心魔一事,他们也无可奈何。
好好的天才弟子,年纪轻轻就生了心魔,真是可惜。
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摇着头离开了。
叶枕安见状拧紧了眉,见余相皖安静的躺在竹榻上,心中略有不安。
心魔?
余相皖向来通透,这些年从未生过心魔,这心魔出现得太过突兀。
似乎,是从魔界回来才有的。
是祁连城对他做了什么吗?
不对,那么短的时间,祁连城即便对他动了手脚,也不会那么快便发作。
或许,是更早。
在余相皖一声不吭离宗十年开始。
那十年,余相皖是经历了什么吗?怎会生心魔?
余相皖醒来时,已日暮西山,黄昏惨惨。
身体有些疲乏,看着熟悉的布置,余相皖揉了揉眉心。
他何时回到了扶摇?
怎么记得自己当时被叶枕安揽着,然后……
然后……
他好像去掐了叶枕安的脖子?
余相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顿时身子也不惫懒了,忙坐起来,左右张望。
叶枕安人呢?
不会真的被他打伤了吧?
竹门吱呀一声,有人进入。
瞥见熟悉的一抹红色,余相皖忙跳下床,也顾不得穿鞋,赤足朝着门边走去。
“长宁?你醒了?”叶枕安愕然。
余相皖在叶枕安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并未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兄,你没事吧?”
叶枕安缓缓摇了摇头。
“我没事,倒是你,”他看着余相皖赤足下床,道,“怎么这般猴急?”
余相皖闻言一噎。
什么猴急?
师兄这话有歧义!
可看叶枕安面色如常,并无什么打趣的模样,余相皖反驳的话上下不是。
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术,又施了一个换衣术,顿时衣冠整齐。
他这才想起来,以前叶枕安对他说过的话。
让他不要在外人面前随便换衣。
不过一会儿,余相皖就给自己找补好了。
师兄又不是外人。
俩人坐在院中,凉风习习。
叶枕安先开了口:“长宁,你……”
说到这里,他有些欲言又止。
余相皖疑惑的看着他:“师兄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
吞吞吐吐可不是他的风格。
叶枕安道:“你……何时有的心魔。”
余相皖闻言才知道叶枕安是误会了,以为他心境不稳,生了心魔。
但其实不然,他只是在碎魔渊待了太久,而且在里面又不能用灵力护体,故而这才给了魔气可乘之机。
严格来说,他这是入魔前兆,与鸾雨深渊入魔的那些失智弟子一样,并不是滋生的心魔。
不过这话说出来,似乎更让人担心。
于是余相皖斟酌着半真半假的道:“就是去鸾雨深渊的路上,想岔了,这才有了那么一点儿心魔迹象。”
叶枕安看着余相皖心虚闪烁的眼神,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不由蹙了蹙眉。
能让余相皖闪烁其词,避重就轻一揭而过的。
是……柳疏璃。
他知道余相皖一直在寻断肠蛊的解药。
叶枕安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声音散漫。
“你弟弟的蛊毒可解了?”
余相皖下意识的话脱口而出:“解了。”
说完才发现不对劲。
叶枕安是在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