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薇歌听闻白梧桐那故作姿态的话语,只觉心头的怒火噌的一下蹿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双眼布满血丝,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白梧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不得好死!若不是你这狐媚子从中作梗,我怎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原本我和皇上恩爱非常,那些新入宫的秀女,哪个敢在我面前放肆?唯有你,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这皇后之位本就该是我的,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也该由我孕育,我才配做那太子的生母!可现在呢?全被你毁了,我这大好的人生,全被你给毁了!”
靳薇歌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变得沙哑尖锐,几近歇斯底里。
回想起昨夜的梦境,她眼眸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在梦中,选秀那日,白梧桐并未出现。
她依旧是宫中最得宠的妃嫔,皇上对她千依百顺,宠爱有加,无人敢对她不敬。
即便后来她没能生育,皇上也贴心的从宗室抱养了一个孩子,交由她抚养。
而体弱多病的皇后没过多久便离世,她顺理成章的登上皇后之位,母仪天下。
那梦中的场景是如此真实,每一个细节都仿佛触手可及,可醒来后,面对这冰冷破败的居所,巨大的落差让她难以接受!
若不是白梧桐的出现,一切本该如此美好!
想到这里,靳薇歌心中的怨恨再也无法抑制。
她猛地伸手,抓起旁边还残留着药渍的杯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朝着白梧桐砸了过去!
那杯子带着她满腔恨意,骤然袭来!
白梧桐看着飞来的杯子,本可以轻松侧身躲开,可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那杯子重重的砸在自己身上。
砰的一声,杯子瞬间碎裂,瓷片飞溅,吓得周围的宫女们花容失色,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几个离得近的宫女,连忙小跑上前,关切的查看白梧桐的状况。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白梧桐摆了摆手,神色平静,轻叹一声,“本宫没事,唉,看来靳嫔妹妹的病真是愈发严重了,竟到了出手伤人的地步。为了避免伤到更多人,你们赶紧去找根绳子,把她先绑起来,再速速宣几位太医过来,仔细瞧瞧她到底怎么了。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失心疯了?”
“你才疯了!”靳薇歌听到这话,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再度咆哮起来,“白梧桐,你少在这假惺惺!我和皇上情比金坚,他迟早还会重新宠爱我!你以为当了皇后就能高枕无忧?等新一届秀女入宫,你也会像我一样,被皇上冷落,成为这深宫里无人问津的弃妇!这后宫,向来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白梧桐神色淡淡,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去年的选秀她动用手段取消了,但今年的可就未必了,“此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本宫自会妥善应对。”
若是皇上执意选秀,又对其他女子动了真情,危及到她的地位……哼,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必要时,她会让蕴和早日登上皇位!
很快,靳薇歌就被赶来的嬷嬷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太医匆匆到来,白梧桐一脸忧虑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你快看看,靳嫔妹妹莫不是受了什么强烈的刺激?你一定要仔细诊断,切莫疏忽!”
“是,皇后娘娘。”太医恭敬应下,立刻走到靳薇歌身边,开始为她把脉诊断。
“放开我!我根本没病!你们这些人,都是白梧桐的走狗!她如今贵为皇后,你们自然都围着她转,就像当初讨好我一样,真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想当初,我可是荣妃,皇上赐我这个封号,就是盼着我一生荣华!”
靳薇歌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
太医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面对如此棘手的状况,他一时也拿不准靳嫔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癫。
他悄悄抬眼,看了看白梧桐,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说道,“皇后娘娘,依微臣诊断,这靳妃……哦不,靳嫔娘娘,似乎是精神受了刺激,有些神志不清,魔怔了。”
白梧桐柳眉倒竖,“既然如此,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开药方!”
太医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他猜对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忙不迭点头,“是是是,娘娘,老臣这就开,这就开。”
白梧桐又接着问道,“对了,本宫听闻得了癔症的人,时常会发疯伤人,可是真的?”
太医心里一紧,哪会不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哈腰,“正是,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几个身强力壮的宫女,把靳嫔妹妹好好控制起来,平日里就绑着,千万别让她伤到旁人。”
靳薇歌听到这话,再次疯狂叫骂起来,“我没病!我好得很!白梧桐,你如此狠毒,一定会遭报应的,不得好死!”
白梧桐神色悲悯,长叹一声,“靳嫔妹妹,你看看你,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对本宫恶语相向,看来你的病真是太重了。先绑着吧,记住,千万不要伤到她。只要她不伤人,平日里还是要像伺候主子一样对待她。”
“遵娘娘懿旨。”众人齐声应道。
白梧桐吩咐完,嫌恶的看了一眼这昏暗潮湿,弥漫着刺鼻药味的屋子,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凤仪宫,白梧桐立刻娇弱的躺到床上,佯装受伤。
张承宴听闻此事,一忙完朝中事务,便心急如焚的赶了过来。
他快步走到床边,满脸关切,“梧桐,听说你在靳嫔那儿受了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梧桐咬了咬下唇,强装坚强,眼中泛起一层委屈的泪花,“皇上,臣妾没事。许是靳嫔妹妹对臣妾有些怨念,臣妾刚一进去,她就扔了茶杯,正巧砸到了臣妾腿上……”
听闻茶杯砸到了白梧桐腿上,张承宴心底一揪,满是心疼,“让朕看看,伤到哪儿了?”
白梧桐顺势轻轻撩起裙摆,露出那双修长笔直的玉腿,“皇上,臣妾真没事。”
张承宴目光触及,一时间心猿意马,“朕帮你揉揉,能好受些。”
白梧桐双颊泛起一抹红晕,佯装娇羞的垂下眼眸,反正如今大白天的,张承宴也不会有其他举动。
待他按摩完,白梧桐才坐起身,神色间带上几分忧虑,“皇上,臣妾说出来您或许都不敢信,靳嫔受的刺激实在太大,如今仿佛魔怔了似的,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让靳将军知晓,他对皇上心生不满,可就麻烦了。”
张承宴不禁眉头紧皱,他身为帝王,平日里确实会安抚臣子,稳固朝堂,可也绝不愿被人拿捏。
白梧桐这话,听着竟好似他怕了靳峙一般。
“此事本就是靳嫔犯错在先,即便靳峙知道,又能怎样?好了,你莫要再操心这事了。”
白梧桐乖巧点头,赶忙奉上一盏香茗,“是,皇上,臣妾往后不再过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