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多久,默言就捧着头面回来了。
“怎么回事?”
“世子,迎春姑娘说无功不受禄,只拿了银票,头面却是怎么都不肯收。”
谢惟之蹙眉:“她只收了银票?”
默言也有些难以置信。
且不说那头面的价值远超五百两不知凡几。
那可是圣上御赐之物啊,她却看都不看一眼,只要了银票。
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许是觉得这东西过于贵重了,压不住身。”
谢惟之就想起她为了留在院子里,安安分分讨生活的样子。
想来是个胆小又不爱出风头的,非要她收了那副头面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重新去挑副头面送过去……”顿了顿,“选压手些的。”
默言就听明白谢惟之的意思。
他直接选了套实心的黄金头面。
那满盒子金灿灿的颜色,差点没亮瞎司晚柠的眼。
她承认,她的确是个俗人,就喜欢这种实惠的东西!!!
另者,她其实也是为了日后出府做准备。
毕竟待谢惟之成亲了,她这个‘通房’哪能还留在院子里碍新夫人的眼呢!
司晚柠不再推脱:“婢谢过世子赏赐。”
得知她收下了头面,少了一桩牵挂之事,谢惟之总算能静下心来看书了。
只不过到了傍晚,默言突然进来,说郑氏遣了个嬷嬷来伺候司晚柠。
来的是郑氏身边另一个得宠的嬷嬷,姓张。
张嬷嬷一进来便先恭敬地行礼,之后才开口:“夫人说,迎春身子娇弱,又是姑娘家,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只她性怯,若是来了个不知规矩的,恐会被欺负,因此才让婢过来先照顾几天,待下面的人调教好了再换过来。”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不过是郑氏怜爱司晚柠体弱,又怕别的丫鬟瞧不起她的出身阳奉阴违,所以先让嬷嬷过来照顾。
这本是一番好意,谢惟之找不到理由拒绝。
好在不过是个嬷嬷,倒也不碍事。
然而司晚柠在听说这事后,却主动找到了谢惟之。
“世子,张嬷嬷当真是夫人遣来的吗?”
“怎么?有何不妥?”
一天未见,她似乎比昨日更加貌美了。
谢惟之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她的脸上。
就发现昨日被他咬过的唇早已没了痕迹。
若不是记忆鲜明,他都要以为那是一场梦了。
以至于他开口的时候,声音都略显低沉。
就听她说:“世子,大概是婢多心了,只是……您觉得张嬷嬷会是夫人派来的眼线吗?”
不等谢惟之开口,她又诚惶诚恐地先告罪:“是婢多心了,不该暗自揣测主子的心思……”
她说着便要跪下,但被谢惟之拦下了。
“我并未怪你,你所言……的确是有可能的。”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谢惟之岂能不知郑氏的心思。
她或许是相信了昨日的那场戏,但也猜到了他会以此为借口不娶妻。
人在他院子,他有没有碰她,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母亲必不会让他就此敷衍过去。
如此一来,势必要乘胜追击。
而安插眼线就是为了防止他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