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样,靠着那一纸婚书,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无能,不甘的叫嚣着自己的平庸。
将所有拳头和力量,都捶在柔弱的妻子身上。
结婚五年半,家暴十六次。
他那可怜的妻子前进无路,后退无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告状无果后,她还得乖乖的回来,在火坑里继续燃烧着自己。
在大街上,哪怕是敢打陌生人一次,也得付出点代价了。
但很可惜,在婚姻里,他这样的,只算家庭纠纷。
妻子,就是国家分配给他的奴隶!
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谁让女人天生就是贱,就应该给他打呢!
只是最后那一次,他没收住手。
当天耍钱输的有点多,加上喝一点酒,就上头了。
动手的时候没注意力度,越打越兴奋,看到锅里还有滚烫的面汤,他一时兴起,就把妻子的脸按进了锅里。
看着妻子在面汤里的奋力挣扎,他的精神更加亢奋。
直到妻子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化为虚无。
在外面玩耍的女儿跑回家,震惊地喊了他一声“爸爸”,他才恍然惊醒。
案板上是两碗手擀面,其中一碗,还放了一个鸡蛋。
他忍不住再次讥笑,看吧,女人就是下贱。
打了她那么多次,她还不是像狗一样乖乖回来,给他做饭!
甚至还要给他卧个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鸡蛋。
直到被警车带走,直到被法律审判,他才知道,原来那天是女儿的生日。
是五年前,她拿命给他生孩子的受难日。
那一碗加蛋的长寿面,确实足够讽刺。
它没能温暖自私鬼的的心,也没能成为一个小女孩的生日祝福。
从那一天开始,那一碗面都成了那小女孩儿往后余生最恶毒的诅咒。
他在监狱里待了三年,末世爆发。
丧尸的来临,仿佛一场人类世界的大清洗。
他从监狱里逃出来,没有身份证,没有资料,没有档案......仿佛人生被格式化了一般。
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有了重启人生的机会。
但很可惜,鬣狗就是鬣狗,永远也成不了狼。
劣质基因的存在,就像病毒,不是随便杀杀菌就能改变的。
明明城市里也建了安全基地,明明安全基地的秩序也在逐步走上正轨。
明明官方注重以人为本,已经不拘一格降人才。
但他还是觉得社会不公,觉得自己抑郁不得志。
他不理解,城市里的资源为什么要分给老人、小孩和女人,却让他们这些青壮年出去打丧尸!
他不服气!
所以他也想摆烂,让别人养着。
虽然他要手心向上,但他也要让别人跪着给他送钱。
可惜,基地可不是国家分配给他的奴隶。
好吃懒做,一律不容,敢在基地里聚众赌博,更是违法乱纪。
他几次三番被基地官方点名批评,又押去劳改。
这样的日子,他不喜欢。
干脆就仗着自己觉醒了土系异能,跑出了基地,自己单干。
可社会秩序存在的末世前,他都没能闯出个名堂来。
末世后,他又能闯出什么惊天伟业呢?
危机四伏,物资短缺。
加上知识匮乏,没有生存技能。
种种buff叠满,他终于走向了一条更加黑暗的不归路。
第一次打劫成功的时候,他是忐忑又兴奋的。
第一次吃人肉的时候,他是新奇又张扬的。
他的队伍越来越大,异能越来越强,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迎来了朝阳与巅峰。
只是可惜,外面的人类不好遇。
虽然肆无忌惮的杀人满足了他心中的暴虐,可吃喝问题又摆在眼前。
所以他只能把那些人养着,等实在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再杀了吃肉。
孩子、老人、男人、女人,他都尝了个遍。
这些人里,小孩儿和女人的肉是最好吃的。
已经吃了好多天的女人,眼下来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倒是可以换换口味了。
小明希被他们的眼神看的恶心,也不愿再跟他们周旋。
干脆地拍了拍手,奶呼呼的脸上满是严肃。
“我太小了,不够你们塞牙缝的,不如再给你们加点小点心。”
话音刚落,虎哥和呆头狮子迈着四方步,优雅地走了进来。
原本小明希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是怕他们吓到人。
但现在嘛,就没有那个顾虑了。
大家都是同类畜牲,何必相轻?
“吼——”
虎哥慵懒地低吼一声。
这一次,漫不经心的成了它们。
“啊——是老虎!老虎啊!”
“还有狮子!还有狮子!快跑啊!”
“啊啊啊!!!!”
一群乌合之众,哪里还有方才的闲事淡然?
全都朝着四面八方的窗户逃命开去。
老大勉强维持住大哥的体面,努力镇定,第一次正眼看向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
她还是那么淡定,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这一次,没人觉得她是吓傻了,只觉得她怎么看怎么诡异。
明明不过三头身,带给人的惧怕,却是不可估量。
“老虎是你养的?你不是真正的小孩吧?你是侏儒人?”
虽然看起来不像,但,哪有小孩有这种本事?
小明希:“……”
“我看你才是吓傻了吧!老眼昏花的东西,你才猪猪人,你全家都是猪猪人!”
小家伙根本没听清对方说的是啥,还以为对方在讽刺她胖,还给她起了个外号。
生气的小家伙,小手一挥,直接让虎哥和带头狮子料理了他们。
风系异能直接化身无数风卷,将那逃跑出去的男人们全都卷了回来。
随后,就像他们对待自己的食材那样,也在老虎那里得到了同样的对待。
“不要杀我,不要吃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们没有伤害过你,你放过我们吧!”
“啊啊啊啊!!!”
一群邋里邋遢的男人,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哪里还能看见他们之前调笑小孩的恶意?
小明希没理他们,径直朝着角落里那一堆被破布盖着的尸体走去。
她也不嫌脏,白嫩嫩的小手将那脏兮兮的破布掀开,露出人叠人的肉体。
其实,在她镇守魔渊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时,她对世间所有丑陋的画面都有了一个印象。
姿态丑陋的魔物,世间最复杂的恶念,所有族群止都止不住的贪欲......在她镇守魔渊的数万年里,早就应该习以为常了才对。
可当她直观的面对眼前的这一摊活生生的肉体时,还是觉得那丑恶扑面而来,直击内心。
是她现在太弱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坏了?
她有点儿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