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尘埃落定
等单子寅重新回到程府的时候，谢太君已经在带着两个重孙子玩儿了。
迎程程坐在一旁打瞌睡，等单子寅走近的时候，忽然就清醒过来。
“你去找歩言了？”
单子寅点点头：“她权衡利弊之后，认定嫁给我才有机会拥有最自由的生活，但我不是任何人的跳板，自由应当她自己争取。”
“只有她自己足够强，站得足够高，才有机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来当伴侣，或是偏要独树一帜，终身不嫁又能如何？”
“这样简单的道理，说服她却并不容易。”
“单大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还挺煞费苦心的。”
“程程。”单子寅忽然喊了她一声。
迎程程顿时有些不大好的预感：“不会是西北之行……”
单子寅沉重点头：“不确定陛下先前的说辞是为了稳定大局，还是临时起意有了变数，总之你可能去不成西北了。”
西北是全新的困境，要重构并不容易，迎程程这些日子原本已经开始有全新的部署。
“总不至于让老太君披挂上阵，为主来筹建娘子军？”
“太君势必要去，有她坐镇，歩言才有底气。”
歩言……
迎程程眉头紧锁：“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歩言的意思？”
她很快换了个问法：“还是说……是你的意思？”
“不是我，若是那歩言死缠烂打非要嫁给我，我有一百种手段拒绝，这你是清楚的。”
迎程程想了想，也很认同地点了点头。
“至于是陛下还是歩言的意思，我认为可能二者兼备，说不定是他们谈判过程中取的中间值。”
歩言想要争取自由，可她在京中，即便是能成为女官制的奠基人之一，也很难达到她的预期。
假设陛下刺激了她一句：“你也是武将世家出身，迎程程能做到的，你又可能做到？”
迎程程问：“这个消息是歩言亲口告诉你的？”
“她很明显地暗示了我。”
若是已成定局，迎程程更关心自己接下来会被陛下作何安排。
单子寅自然明白她最关心的事，给出了一个猜测：“原本陛下对歩言的安排，是辅佐长姐开女官制。”
迎程程问：“你的意思是，陛下打算将我们二人的任务对调？”
“很有可能。”
毕竟迎程程身份特殊，她是整个大楚真正意义上第一个拥有官职和封号的女子。
由迎程程来提出开女官制，再加上谢清这个当过皇后的世家贵女，她们二人共同来提，更有说服力。
很快单子寅的猜测就得到了印证。
没过两日，陛下就召集群臣，声势浩大地封谢太君为镇北将军，封歩言为副将，她们二人共同率领原西南娘子军，出发去西北。
这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安排，但细想想又是最合理的安排。
歩言虽然是步盛的女儿，但她毕竟没有上战场作战的经验，让她率领娘子军，也不可能服众。
谢太君才是西南娘子军真正意义上第一个筹建者，封她为镇北将军最为合适。
她的辈分、阅历、官职，都高于歩言，也能在二人意见相左时，有更高决策权。
颜悦在一旁站着都快急死了，几次想要出列替迎程程求公道，但都被赵乾很快用话头带过去，根本没机会开口。
直到谢太君和歩言一一领旨谢恩之后，赵乾才重新看向迎程程。
若是按照先前的打算，女官制为首之人必定是谢清，歩言只能从旁协助，但现在人选换成了迎程程……
“征南将军何在？”
迎程程立即出列，高声应答：“臣在！”
“征南将军巾帼不让须眉，乃我大楚开天辟地第一位女将军，爱卿之功勋，胜过多少须眉男子……”
迎程程见他停顿下来，立即上前，抱拳请旨：“陛下，眼下大楚正值用人之际，方才陛下才刚册封臣之祖母为镇北将军，由此可见，陛下用人从来不拘一格。”
赵乾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征南将军此话何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男子能替陛下做的事，女子亦能！臣迎程程扣请陛下开女官制！”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人精如申颂与许嵩和，自然早有猜测，只是猜测成了真，也足够让人震惊。
更有其他许多人，根本没想过女官制的可能，是货真价实在惊讶。
“好！”赵乾在满朝哗然中大喝一声，“有征南将军，朕自当相信，女子亦能建功立业！”
申颂和许嵩和对视了一眼，谁都识趣地没有上前阻止。
他们二人都不曾上前，其他官员们纵使心中不悦，也该明白，这是陛下之意，想阻止也是不能够了。
迎程程立即跪下：“陛下，若要开女官制，臣以为，男女当一视同仁，武举文举应当标准一致来选贤任能。”
“依爱卿之见，女官亦参加科考？”
“正是！”迎程程高声答道，“既然是替陛下选贤臣，便不能因是女子，便放低要求，男女混考，能力出众者胜，如此一来才算公平。”
颜悦出列和她唱反调：“陛下，臣女以为不妥。”
“哦？”
“天下女子，能读书识字者，本就不多，府中先生也是优先教授公子、少爷，这又何谈公平？”
“想要改变现状，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成事，郡主若要在科考一事上对女子降低标准，那这些女官位极人臣时，是否又要低男子大臣一步？”
为了将来的公平，必须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正因为教育资源的不平等，才更要在选拔女官时要求更加严格，只有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能脱颖而出的女子，才能在担当大任时，杜绝天下悠悠之口。
“爱卿所言甚是。”
赵乾十分高兴：“既然如此，选拔女官一事，便交由爱卿来办。”
“陈国夫人何在？”
这时谢清才排众而出：“臣在。”
“征南将军替朕选拔女子武将，陈国夫人饱读诗书，则由你来替朕选拔女子文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