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声音沙哑而苍老。孤寂的眸光带着一丝温情。
沈翊林眼皮轻轻跳了跳,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来。
咔嚓——
打火机轻轻一按,盖子弹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那一瞬间,一股细微却炽热的蓝焰猛地蹿出,宛如精灵般跃动在冰冷的金属与空气之间,既狂野不羁又阴沉可怖。
亦如沈翊林。
他叼着烟,凑近火苗。
一缕一缕的烟雾弥散在空气中,冷寂的地下室霎时多了一股浓烈的烟味。
“咳咳咳……”女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沈翊林见状,没有丝毫心疼,继续吐纳。
烟火忽明忽暗,青烟缭绕,似乎在空气中凝结成了实体。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朦胧而压抑的氛围之下,连时间似乎都放慢了脚步。
“儿子……”
女人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嗓音愈发嘶哑,就像是秋日里枯枝上最后一片落叶,轻轻摇曳中透露出无尽的萧瑟与孤寂。
沈翊林一边抽烟,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火光映照下,周遭的一切愈发深幽和阴森。
女人起伏着胸口,颤着嗓音开口,“儿子,你为什么不说话?”
沈翊林左侧唇角轻轻勾起,笑意有些意味莫名。
“你要我说什么?”
女人微怔了一下,眼底掠过一抹悲凉。
沉默了几分钟,她咽下喉咙的猩红气息,缓缓开口,“儿子,是我对不起你。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
沈翊林笑出声来,嗓音有些瘆人。
女人心脏瑟缩,有如万千银针刺过,密密麻麻的痛意蔓向四肢百骸。她攥紧手指,张了张嘴,“哪怕要我立马死掉,我也不怨你。”
沈翊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就这么让你死了,也太便宜你了。”
刹时,四周的空气凝固成冰冷的利刃。
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肺叶间切割,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无法言喻的痛楚。
女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和凄凉,“你这是要让我生不如死?”
沈翊林抽着烟,袅袅白雾模糊他的五官。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却是越来越重。
“生不如死?呵。”
女人神色痛苦,“我知道这些年你生活的很痛苦。儿子,这一切不是我的错,是你爷爷……
“你别提他。”沈翊林突然打断她。他修长的手指夹着半截香烟,嘴角抽了抽。笑了,又好像没笑,“你们都从那座牢笼中逃离了,可我呢?”
女人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窒息感,那是灵魂深处的哀嚎,无声却强烈。
她紧紧揪住了衣衫,哽咽道,“儿子,我也想过要带你走的,但是你爷爷……”
“我都说了,不要提他。”沈翊林再次打断,额上的青筋凸起鼓胀,脸上的肌肉抽动了起来。
女人眼中的泪水瞬间凝固。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像是永恒,拖拽着他沉沦,直至深渊的最深处。
“儿子,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桑榆晚的麻烦……”
她忽然停下,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可她是无辜的……抛弃你的人,是我和沈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