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承认勾引的那晚。
赵霓裳大脑宕机了一瞬。
这段时间,她都未曾跟谁喝过酒,更别说醉酒了。
唯一醉酒的那次,就是付浔跟安筱夏订婚的前两晚,在她家里。
想到什么,赵霓裳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脸上滚烫一片。
她抬眼看向禾川,讷讷道,“那天晚上不是梦?那,那晚……你你对我做了不轨之事?”
闻言,禾川气笑了。
他对她做了不轨之事?
他凑前了些,清冷的嗓音透狠,“是你邀请我,对你做不轨之事。”
顿了顿,既然她不记得,他再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你,如狼似虎地强占了我的身体。”
赵霓裳是断片了,但是脑子里还是有些许片段。
片段里,明明是他对她狂野又霸道,一次又一次。
难道是她记忆错乱了?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她跟禾川发生了关系,这是事实。
难怪第二天,她跟被人打了似的。
原来不是梦,是真实发生……
赵霓裳指尖不由地蜷缩起来,她看着面带煞气的禾川。
他这么好面子的傲娇男,的的确确是要来讨债。
她把他给上了,第二天,还给他删了,拉黑了。
她已经想象到,当时他看到那红色叹号时,是有多气。
赵霓裳微蹙着眉,沉默了,禾川垂眼静静地看着她,好半晌后,他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正想开口,赵霓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抢先一步开口,“你开个价,那晚上多少钱?1万够吗?”
禾川听清她说的话,肺都要气炸了。
他咬牙切齿道,“1万你就想买我一晚上?那晚上来了几次,你知道吗?”
赵霓裳,“???”
她断片了,哪能知道?
她眉头拧更紧了,迟疑道,“那按次数?一次5000。”
禾川,“……”
他惹上了个什么女人?
赵霓裳见他不出声,以为他嫌少,讨价还价道,“市场价过夜也才5000,我给你一次5000,已经很多了。”
禾川冷笑,眸色渗人得紧,“你很清楚,这么了解,是经常去?”
赵霓裳忽觉空气倏地冷了好几度,无形的压迫感骤然向她袭来。
她以为禾川怕她经常玩男模,有什么病。
她连忙摆手,“那没有,我是上次帮熹熹点男模时,顺便问的。”
禾川双眼一眯,“你还点男模?”
赵霓裳心头一跳,她正想着解释时,忽地想起他又不是她男朋友,她用不着解释。
顶多就是一夜情对象。
这样一想,赵霓裳仰头回视他的眼睛,理直气壮道,“对啊,所以我已经给你开出了比市场价还高的价格,你应该适可而止。”
“再说……”赵霓裳脸上一片滚烫,“这事,你也做得舒心不是吗?又不是我一个人在享受。”
以上女人说的所有话,都快将禾川气死了。
他这懒得跟她废话,直接道,“别想着用你那点破钱打发我,你看我像缺那点钱吗?”
禾川那么好面子的人,却问出了这样的话。
话外之意,无疑是在向她讨身份,要她负责。
赵霓裳指尖一寸寸深陷到掌心,她试图用掌心处的痛感让自己清醒过来。
禾家是医学世家,在港城医学界名声鼎盛,就连别的权贵见着了他们,也要给几分薄面。
他将来是要继承衣钵,他这样的一个医学贵公子,是不可能看上她的。
再说,就算真看上了,她也不配。
赵霓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口道,“你讨的债,我就只有这点钱可以给你,别的我都给不了。”
禾川掐着她下巴的力道越发的大,他死死盯着她的眼,“赵霓裳,别再对我用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告诉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赵霓裳看进他盛着隐忍怒火的双眸,声音认真又笃定,“我对你从来没有过‘欲擒故纵’,这么久了,你是真看不出来吗?”
“我躲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跟你玩这把戏?”
禾川眸色微变,声音又沉又冷,“那天晚上,你承认了。”
赵霓裳轻轻一笑,“那天我喝醉了,换成别人也是一样。”
禾川唇角冷冷一扯,“所以是我自作多情了,是吗?”
赵霓裳咽了口唾沫,指尖收紧,红唇微张了张,吐了一个字,“是。”
是,是他自作多情。
禾川捏着她下巴的手不断收紧,指腹发白得厉害,那力道像是要将赵霓裳的下巴捏碎一般。
可尽管如此,赵霓裳眉头也没蹙一下,睁着眼,跟禾川对视着。
眸底一片坦荡,清明,没有任何闪躲的迹象。
过了数秒,禾川唇角自嘲地勾了勾,嗓音似注入了砂砾,“赵霓裳,你别后悔。”
说罢,他松开了他,阔步走进了旁边刚到的电梯。
赵霓裳看着男人颀长的身姿消失在电梯里,心口莫名地涌上来了一阵闷痛。
原来,拒绝有好感的人,是这种感觉。
可是,两人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有结果。
还不如不开始。
缓几天就好了……
-
这一缓,赵霓裳便缓了两年,都没缓过来。
大抵是爱而不得,又发生过了关系。
这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的情绪,在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里都困扰着她。
她很想忽视他的存在,可是大抵因为有叶南熹这层关系在。
每次聚会的时候,两人都会遇见。
不过,大抵是她两年前那天拒绝狠了,伤了他的脸面。
这两年里,他从未跟她说过一句话。
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
陌生人拿了她的纸巾,也会说声‘谢谢’。
现在,聚餐烧烤,他手上沾了一手的油,她顺手递了块纸巾过去。
他大抵是不知道是她,下意识就接了过去。
再掀起眼皮,看到是她时,眼里是一片冷漠。
纸巾擦完手了,便随手扔到了垃圾桶上,便收回了视线,继续捣鼓手上的烧烤。
赵霓裳,“……”
也不自讨无趣,她伸手去拿桌面上的鸡翅,准备拿去烤。
不想,刚拿上手正给鸡翅用小刀划拉着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手上正忙着,她只能喊在一旁的叶南熹把手机拿出来,顺便点开免提。
她对着手机‘喂’了一声,话筒里旋即传出来了一道低醇的男声,“裳裳,我们能见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