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迟绪曾说过的那样，这个决定林霁予不会干涉，进与退，全凭她自己。
她追了太多太多年，尽管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但偶尔，也是会想停下来休息片刻。
再者——
迟绪说自己不是什么勇敢的人，她亦然，可她仍旧无怨无悔地往前走了那么多步，既然曾经软弱的她都可以，迟绪为什么不行？
“我不明白。”古诗瑶苦思冥想，“为什么要这么弯弯绕绕的。”
“因为她在有些事上……”林霁予停顿片刻，想起季何年的形容，道出一句，“蜿蜒。”
二十一岁的古诗瑶显然和二十一岁的迟绪不一样，古诗瑶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单纯至极，迟绪那时……
林霁予想起二十一岁的迟绪成日骂骂咧咧的暴躁模样，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惹得古诗瑶朝她看了好几眼。
奈何林霁予也没有个要解释的意思。
迟绪答应了清明说要再试试，却不知要怎么个试法。
不论是她亦或是迟软，其实都没有追求人的经验，她在公园琢磨了半天，到底也没琢磨出个头绪来，也没给林霁予打电话。
只在到家时说了一声，把小狗带回长安府了。
林霁予敏锐地注意到，迟绪说的是“长安府”，而非带回家。
她像是——
忽然之间就有了莫名其妙的分寸感，这分寸感就像一条长河，将两个人隔开了，疏离得很。
林霁予不由在心底冒出一个问号，不是说要试试吗？
迟绪的试试……
究竟是试什么东西？
林霁予照旧回家，在清明热烈的欢迎里看见了在厨房忙活的迟绪。
迟绪淡淡扫了她一眼，“吃饭吗？”
林霁予心中疑惑更甚，这冷淡的反应……正常吗？
她一时有些把握不住迟绪的心态，是表面上答应了清明，心里已经想要放弃了吗？
“做了什么？”她忍不住找了个话题，跟着迟绪进了厨房。
迟绪：“……？不都在桌上摆着？”
话毕，她想起要追求林霁予这件事，轻咳一声，报了几个菜名，“想吃什么可以再做。”
林霁予察觉到了迟绪言语中的僵硬，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迟绪又要开始爆发出一串嫌弃的话了，实际上却是——
没有。
迟绪难得好脾气。
饭桌上相对无言，迟绪绞尽脑汁，愣是没找出一个鬼话题来搭话，她沉默地吃着饭，肃着的脸显得整个人越发冷淡。
林霁予：……
“迟绪。”
“嗯。”迟绪应了一声。
以她的习惯，这个对话到这就算结束了，然而林霁予难得开口，迟绪不想这个好不容易起来的聊天火苗死了，没话找话又和颜悦色问了一句：“有什么事？”
林霁予：…………
心中连着叹了好几口气，“怎么突然想下厨？”
“我以为你喜欢吃。”迟绪没去看林霁予，小声道，“也很久没给你做过饭了。”
话题到这，像是又死了 。
迟绪生无可恋，一时不知要怎么把这个话题续下去，思来想去，在日常事上，她和林霁予的确没什么共同话题。
过去在一起的时候，她们都在说什么？
迟绪竟有些想不起来了，和林霁予相处的时间太短，那时总想着欺负她，逗她生气。
现如今想对林霁予好一些，居然也不知道怎么迈出这一步，当真是——
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