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薛知恩很自然地撇开了脑袋,“知道还问?”
她的耳朵似乎在发热,摸着有点烫,齐宿想笑,他的肺腑都要化成汤了,忍不住歪身靠近她唇角。
“薛知恩,我好开心,好想……”
“怎么还站在门口?快进来啊!”
里面的一声喊打断他后面的话,齐宿赶紧直起身子,板正站着:“这就来!”
跨过小花园的石板小路,两人都到门口了,他突然转过头问:“我有没有哪里露出不妥?”
“?”
“就是,”他把衣领稍稍往上提了提,脸颊微红,“有没有露出来那个……吻、吻痕。”
他最后两个字咬得好轻,羞怯与成熟交融到恰到好处的味道无声地,不看场合地诱惑着她。
薛知恩盯着他说:“你可以说是蚊子咬的。”
齐宿:“……”
寒冬的北方,哪里来的蚊子?
齐宿问薛蚊子:
“他们能信吗?”
“不信又怎么样,”薛知恩进门前朝他挑眉一笑,“他们还能追着问我怎么咬的你吗?”
应该是不能。
他宽大的手掌扶着还在隐隐泛痛的脖颈,冷白的指节都透上淡淡的薄温,他胡思乱想,要是不改改她乱咬人的习惯是不是以后都要穿高领的衣服了,但好喜欢她留下痕迹……
“齐宿,你愣那儿干嘛呢?热乎气都要跑完了。”
“外面到底有谁啊!”
齐宿反应过来:“我这就关门!”
齐宿他爷爷是个很严肃的人,古板的眼镜,朴素的穿着,气场沉稳含蓄,看人时格外严厉,喜怒不形于色,但他看到薛知恩明显有几分意外。
薛知恩率先鞠躬:“封医生,你好。”
“你好,”封老抿唇,视线滑向她挡在外套下站立的双腿,“腿恢复的怎么样了。”
“托您孙子的福,”薛知恩起身跟他平视,“我可以正常生活了。”
听此,他的目光更加意外地看向从没让他满意过的孙子。
封正是骨科圣手,当年薛知恩的手术有请过他出山,他去看后直言自己年纪太大无力操刀,引荐了国外的文森医生给薛家,便没再关注,没想到再见是这种局面。
“恢复的很好,看来一直有人给你保养。”
封正简单检查完她的腿放下工具说。
薛知恩笑笑,瞥向身侧:“是您把孙子教得好。”
“……”
齐宿脸红:“我没做什么,是你身体好。”
“不,”薛知恩很清楚,“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还瘫在轮椅上自怨自艾呢,我很感谢你。”
这还是收着说的,要是没有他,薛知恩这个人的百度百科应该截止在前年……
“知恩……”齐宿握住她的手掌,眼眶热热的,要哭了似的,“别这么说,就算没有我你也会过的很好。”
“不会的。”
她摇头。
似乎对薛家大小姐的性格有些意料之外,封正不免多看她几眼,招手把齐宿叫来。
“我也看看你的。”
“爷,我没事,就不用看了。”
“啰嗦!”
齐宿没辙,把右手伸过去,封正看着他掌心浅凸的伤痕,捋着筋腱和手骨。
“还好没伤到肌腱不然你这手就废了,别说跟我拿手术刀了,就是拿筷子都费劲。”
“哦。”
齐宿悄悄朝薛知恩吐了下舌头,意思老头真唠叨,薛知恩却没有跟他玩闹的心思,紧盯着他的手,心往下沉着。
“要我说你别搞什么艺术了,都走火入魔给自己一刀了,赶紧想点别的出路吧。”
听到这话,薛知恩猛地看向齐宿。
他笑着:“我最近不是在首都大当教授吗,你孙子也算是混上铁饭碗了。”
封老见他没个正形就来气:“你要是能安稳也行啊,就怕你想一出来一出,”俩人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难得有机会教育,“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你父母想想,更别说现在……”
封正瞥一眼沉默的薛知恩,意有所指,拍拍他的肩头,压低音量。
“不是一个人了,别不把自己当回事。”
齐宿:“……”
“你们先聊着,你奶奶喊我下去帮忙包饺子。”
“问过知恩喜欢吃的馅没有?”齐宿暗戳戳追问。
“你妈妈心细,老早就说了。”
封正离开,二楼一下静下来。
三两步,齐宿走到她身边,蹲在真皮沙发旁仰头望着她笑。
“怎么表情这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