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唐国都城张灯结彩,仙乐绕梁。几乎所有古老世家、强大门派都参加了这场盛宴,当中不乏古皇级强者,更有来自宇宙各地的青年才俊。
岳秋跟随那几名年轻男子踏入宴会主殿时,瞳孔微微一缩。穹顶之上,星辰流转,竟是以阵法模拟出浩瀚星河;玉桌案几间,坐着的皆是气息内敛却深不可测的存在。有人袖口绣着上古神禽图腾,有人发髻插着异界星辰碎片,更有人随意抬眸时,眼底闪过大道符文。
殿外忽然传来三声苍鹰厉啸,紧接着琉璃穹顶炸开九道金纹雷光。众人惊愕回首时,殿门已被轰然撞碎——烟尘中,十二条鎏金玄铁锁链拽着青铜战车疾驰而入,车轮碾过玉砖竟迸溅出火星!
“金蛇郎君到——”拖长的唱喏声里,战车骤然停稳。锁链哗啦啦收卷回车架,露出车厢内斜倚的华服男子:他披着绣满星辰轨迹的墨色大氅,腰间玉带嵌着七枚蛇首银铃,最引人注目的是垂落在胸前的那枚蛇形玉佩,通体金灿若流淌着熔岩。
“放肆!唐皇设宴竟敢强闯——”侍卫统领拔剑怒喝,却被男子抬手制止。他屈指轻弹玉佩,殿中顿时响起清越蛇吟,那声音竟似带着某种道韵,震得四周星河阵法剧烈颤。
血雾炸开的瞬间,护卫统领的惨叫被殿内死寂吞没。金蛇郎君屈指轻弹的动作仿佛碾死一只蝼蚁,指间残留的金芒却如毒蛇吐信般刺入众人眼底。唐国修士们脸色煞白,座椅后方隐约传来玉器碎裂的声响——某位长老手中的茶盏已被捏成齑粉。
“放肆!”战国席间白毛巨虎突然人立而起,化作虬髯大汉,战斧劈出一道撕裂空间的赤色月弧。金蛇郎君却只抬袖一抖,袖中窜出三条金光凝成的蛇影,瞬息咬住斧刃。金属震颤声里,战斧轰然崩碎,蛇影余势未消,直扑巨汉面门!
“住手!”唐皇骨椅扶手突然迸出裂纹,他抬手甩出十二枚星辰棋子。棋子在空中结成周天星斗阵,将战场隔绝成独立空间。金蛇郎君眯眼冷笑,脚下战车锁链哗啦啦绷直,竟在星阵中撕开一道缝隙:“唐皇若要保这蝼蚁……”
“阁下越界了。”清冷女声突然从殿顶传来。众人抬头,只见琉璃穹顶外悬着一轮银月,月轮中站着白衣女子。她足尖轻点月光,每一步落下都有寒梅虚影绽放,顷刻已至殿心。纤指拂过星阵裂缝,冰霜顺着金蛇郎君的锁链攀爬,“唐国疆土,容不得腾蛇撒野。”
金蛇郎君瞳孔骤缩,首次露出凝重之色:“玄月宫主……你竟真舍得踏足尘世。”他忽然低笑一声,战车锁链寸寸收回,“也罢,葬土开启在即,我腾蛇族不缺这一时半刻。”说罢竟化作金虹冲天而去,只留殿中血腥气久久不散。
暮色中的唐国皇宫,朱墙金瓦映着血色残阳,九重宫门次第洞开。忽有雷霆般的声音碾过云霄——“玉虚宫到!”但见一道青光撕裂长空,须发皆白的道人凌空而立,袖口云纹翻涌如浪,身后十二名青衣弟子列阵如星斗,腰间玉牌齐齐震颤,竟引得方圆十里灵气倒卷。
紧接着,“长乐宫到!”鸾车碾过白玉阶,车轮滚过处冰晶绽蕊,华盖下玄衣女子轻抬指尖,护甲上嵌的七颗北海寒珠骤然迸射冷芒,照得禁军铠甲结满霜花。
“赤焰族到——”这一声如烈火炸响,天际骤现赤红流星,虬髯大汉脚踏火龙俯冲而下,鳞甲未至,热浪已掀翻三丈青砖。最后“水解族到”四字仿若吟唱,烟波浩渺间,素裳女子踏月而来,裙裾掠过之处,宫墙藤蔓疯长,转眼攀成翡翠穹顶。
四声通禀落下,四股气机如巨兽匍匐,压得飞檐下的铜铃嗡嗡哀鸣,唐皇手中的琉璃盏“咔嚓”裂开细纹——这四方势力,究竟为朝贺而来,还是为弑龙而至?
宫墙外的槐树骤然枯黄,本土修士们踉跄后退,有人道心崩裂吐血昏厥。玉虚宫主轻抚浮尘,三千根银丝化作星河悬空,每颗星辰皆是破碎的虚空法则;长乐宫主指尖凝霜,空气里悄然冻结的冰晶折射出三十六重禁制符文。
赤焰族老者袖中窜出的火苗舔舐宫檐,青铜瓦当竟熔成赤红铁水,而水解族女子发间坠落的露珠,落地时已化作吞噬灵力的深渊漩涡。
“古皇威压……”唐国太上长老颤声嘶吼,手中龟甲炸成齑粉。他窥见玉虚宫主身后隐约有九重仙阙虚影,长乐宫华盖下盘踞着寒冰巨龙残魂,赤焰族强者足底踩着焚天炉印,水解族少女瞳孔深处藏着沧海月轮——这些存在,哪个不是只手覆灭一域的禁忌存在?
本土修士呕血的呕血、跪伏的跪伏,他们苦修百年的道法,在这些古老存在面前脆弱如纸。当四股势力默契地封锁四方天地时,云层裂开无数细缝,异界战车与凶兽虚影正从缝隙中缓缓探出利爪。
唐皇指尖渗出金血,以龙魂为引激活护国大阵,九条玄黄气运所化的龙影盘旋成盾。然而玉虚宫主的青眸仅是微微一眯,虚空便生出蛛网般的裂痕——那屏障竟被一缕逸散的威压撕开细缝。他广袖震颤,龙影哀鸣着缩回袖中,嘴角泛起苦涩。
二十年前独战三大魔宗时,他剑指苍穹便能引动九霄雷劫;十年前镇压边境叛乱,一声令下可唤来百万铁骑跪拜。可如今,玉虚宫主袖口垂下的半缕清光,便让他的护体罡气如薄冰骤碎。长乐宫主抚过华盖上的冰晶,寒气顺着梁柱蔓延,唐皇脚下的玉砖瞬间霜封三尺。那些曾跪在他脚下山呼万岁的诸侯,此刻怕是正在暗中测量玉虚宫车辇的长度,盘算着熔铸王冠需几斤赤焰族的火精。
“陛下,水解族的雾已经漫过南天门。”暗卫的声音从颤抖的屏风后传来。唐皇望着指间凝结的冰霜苦笑——当年他说“朕即天命”,如今那天道裂隙里探出的异域旌旗,正将他的帝王之光衬作萤火。
轰,可就在这时,皇宫深处,突然喷涌出一道巨大的黄色光柱,接着,一股强大的古皇气息瞬间笼罩了众人。
皇宫地底突然传来沉闷的龙吟,九十九根盘龙柱同时迸射金光,青砖缝隙间涌出滔天黄雾。那光柱如擎天巨掌拔地而起,穹顶罡风被撕成碎片,玉虚宫主的星云道袍猎猎作响,长乐宫冻结的冰晶瞬间汽化成雾。待尘埃散尽,金砖铺就的甬道上踏出一位须发皆金的老者,他绣着日月星辰的袍角每挪动半寸,虚空便烙下一道不朽符文。
“古皇遗族!”赤焰族老者瞳孔收缩,火纹战甲发出噼啪爆响。水解族少女素手轻颤,身后幻月虚影竟泛起涟漪——那老者周身缠绕的并非寻常威压,而是沉睡在唐国龙脉深处的初代皇者残魂!玉虚宫主猛然回首,却见自己脚下延伸至宫门的星辉长河,正被黄色光柱中溢出的古老气息蚕食蒸发。
唐皇突然踉跄半步,二十年前他在祭天时窥见的模糊幻影,此刻正与眼前老者面容重叠。金袍老者抬手虚按,笼罩全场的古皇威压如潮水退去,可所有人道心深处仍跪着无形的雕像——这才是真正的皇者,连玉虚、长乐这等横压时代的势力,在他的气息下都如同萤火与皓月争辉。
金蛇郎君缠在腕间的鎏金蛇鞭骤然僵直,鳞片炸开时溅起细碎金光。他踉跄后退半步,靴跟碾碎的青砖化作齑粉——老者踏出宫门的瞬间,整座皇城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玉虚宫主拂尘凝结的星云停滞在半空,长乐宫主指尖凝聚的冰莲尚未绽放便枯萎成霜,唯有金袍老者脚下蔓延的金色纹路仍在吞噬着虚空,如同一张缓缓铺开的天道巨网。
“沉凝如渊...”赤焰族老者喉结滚动,火纹战甲第一次无法自主燃烧。水解族少女的幻月虚影裂开细缝,她突然明白为何唐国龙脉能存续千年:眼前这尊看似垂暮的老者,体内赫然蜷缩着沉睡的太古皇者意志!金蛇郎君的古皇威压如同沸水泼雪,可老者的气息却是万丈寒潭,连玉虚宫主这等人物都感觉自己的道果正在被某种古老规则审视度量。
最惊恐的莫过于唐皇。他看见自己引以为傲的护体龙气,在老者周身流转的金光前如同烛火遇骄阳,更骇然发现对方每根白发都缠绕着断裂的天道锁链——这不是活着的修士,而是从神话时代囚禁至今的囚徒,是天道亲自封印的禁忌!
**段落扩写:**
金蛇郎君的鎏金蛇鞭突然发出悲鸣,他猛然攥紧鞭柄后退三步,靴底在白玉阶上擦出两道焦痕。所有喧嚣戛然而止,连玉虚宫主袖中星河都停滞流转。老者拄着蟠龙杖缓步踏出,每走一步,砖石便浮现金色篆文,那些文字古老得如同初代皇者亲笔。
唐皇突然单膝跪地,冠冕上的十二旒珠簌簌作响。金袍老者抬手虚托,却未看他一眼,浑浊目光穿透云层望向裂开的天道缝隙:“老朽沉睡三百载,如今连阿猫阿狗都敢自称古皇了?”他咳出带金丝的血痰,脚下延伸的符文明灭不定,恍若随时可能熄灭的残灯。但金蛇郎君分明感觉到,当那道目光扫过自己时,体内暴走的古皇血脉竟如冻僵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