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回到自己的住处,脸上的冷漠神色始终未曾消散。他脱下铠甲,靠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宫殿,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夫人,你觉得,我为苏家做的这些,值得吗?”林云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苏瑶正在整理物品,听到这句话后,手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林云的背影,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云哥,我知道你心中有委屈。但父亲和大家都很尊重你,他们并不是故意忽视你的功劳。”苏瑶试图安抚林云的情绪。
林云转过头,目光直视苏瑶,眼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不是故意忽视?前几日日封赏,我的名字连提都没提。这是对我的尊重吗?还是说,我在他们眼中,只是一把可用的刀?”
苏瑶愣住了,她从未见过林云如此激动。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瑶儿,你明白吗?”林云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我不是为了封赏才为苏家效力,但我需要看到我的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如果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我还要怎么坚持下去?”
苏瑶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她知道,林云的话并非毫无道理。但作为苏家的女儿,她无法完全站在林云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云哥,我会跟父亲说的。请你再给他们一些时间。”苏瑶低声说道。
林云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一笑,转身走向书桌,继续翻阅地图。他的心中已经开始对苏家产生了动摇,这种情绪就像是一颗埋藏在心底的种子,正在逐渐生根发芽。林云站在新建的宫殿前,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天启的江山已被牢牢掌控,而他的命运似乎也早已被安排。他原本以为自己将继续作为苏家的一员,和苏瑶一起共同治理这片大地。但如今,随着新的权力结构的不断明晰,他却感到自己被渐渐排除在外。最初的忠诚和信任,仿佛在一夜之间被割裂。
“云哥,您怎得如此忧心?”苏瑶轻声问道,眼中充满了担忧。自从林云在与蔡仁攀的决战中屡次立下赫赫战功后,苏瑶一直在尽力维系两人之间的关系。然而,这段关系在某些时刻,似乎愈发被外界的纷扰和内心的失望侵蚀。
林云回过头,看着苏瑶,那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深知,苏瑶始终站在苏家这边,做为苏振南的女儿,她的立场早已注定。然而,他心中无法平息的愤怒,却让他无法继续沉默。“瑶儿,你知道吗?我为了苏家付出了多少,拼命打下的江山,守着的每一寸土地。可如今,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我无关。”
苏瑶轻叹一声,走上前,握住了林云的手。“云哥,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不是吗?现在不是我们的荣誉,而是国家的未来。父皇做了决定,他要尽快稳定政局,而你……你也该知道,你的未来并不止于这宫墙之内。”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却依旧无法消除林云心头的痛。
林云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苏瑶的安慰未能抚平他内心的创伤,反而让他更清晰地意识到,这场他参与的战争,早已变得陌生而冷漠。金陵城已经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江山,它属于苏家,而他,尽管是苏家亲近的盟友,却始终无法获得自己应有的位置。
就在这时,苏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着他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林云不禁皱起了眉头。自从战后,苏承便频繁出现在苏振南的面前,接连奏报,提醒新皇警惕林云的“野心”。这些暗流涌动的变化,林云早已察觉。
“父皇召见。”苏承冷冷说道,目光闪过一丝冷意。
林云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看向苏瑶,眼中含着一丝无奈的笑。“既然父皇有召,咱们就去见见吧。”他说完,心中却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愤怒和失望。
宫殿的大厅内,苏振南坐在金殿之上,身着皇袍,威仪十足。林云走入殿中,双腿一屈,单膝跪地,低头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云儿。”苏振南的声音低沉,似乎已失去先前的威严。他看着林云,眼中有一种复杂的神色,似是欣赏,也似有些疏远。
林云站起身,眼神冷静,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苏振南对自己的态度变化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在他明确提出“天启”的国号后,林云逐渐意识到,自己在苏家内部的地位,恐怕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亲密。
“云儿,立下赫赫战功,你是苏家的功臣,朕自当让你有所建树。”苏振南开口,声音依旧稳重,却掩不住其中的冷漠。
林云微微一愣,抬起头,迎上苏振南的目光。随即,他语气平静地问道:“父皇,儿臣为苏家倾尽全力,不遗余力。可为何……为何在朕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父皇却如此对待儿臣?”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愤怒,却带着一种深深的失望。
苏振南眉头一挑,似乎有些不悦,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云儿,你的忠诚,朕是看得见的。但是,现在国家刚刚安定,内忧外患,尤其是西域的局势。朕需要你去西域,去安抚那片土地,保卫疆土。”他顿了顿,眼神略有躲闪,“至于你在宫中的位置,朕自会为你安排。”
林云心中一沉,眼中闪过一抹锋利的寒光。他一直以为,自己曾经在战场上的拼搏,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可如今,苏振南却只是将自己派往西域,去完成“安抚”之事。这种安排,让他心中愈加感到不甘。
“父皇,儿臣愿意效力西域,但……是否能稍等片刻?”林云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声音低沉,“儿臣为苏家打下江山,却未得到应有的回报。如今,外地再战,儿臣却无法在这场政治博弈中,得到一席之地。”
苏振南的眼神终于有所波动,然而他并未再做任何回应。他缓缓起身,指向林云:“云儿,你的心意我明白。但国家大计,岂能有个人私欲。你所要做的,是配合父皇,齐心协力,去实现苏家百年基业。西域之事,是你今后最为重要的任务。若你能尽心尽力,朕必会另作安排。”
林云的内心燃起一股怒火,却强忍着,默默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时,苏振南突然说道:“不过,云儿,既然你心中有愤怒,还是多去西域,那里需要你,或许你会找到新的答案。”
林云没有再说话,低头行礼后,便默默退出了宫殿。心中那股无名的愤怒,愈加深沉,仿佛一颗无法言喻的毒瘤,慢慢侵蚀着他的理智和情感。
苏振南的决策,让林云再度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这场权力游戏中的一枚棋子,而苏家,始终将自己的目标置于个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