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正经点。”白嘉月严肃的很:“干正事呢。”
“明明是你先不正经的。”
沈淮嘴上嘀咕一声,但是也没办法,白嘉月一向都是如此,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看了一会儿,白嘉月爬了起来。
沈淮也跟着爬了起来。
“怎么样?你刚才说狙击手的眼睛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位置不对。”白嘉月道:“一般人右手是常用手,右手扣扳机,左手扶住枪杆,肯定是右眼顺眼,会用右眼瞄准。也有左撇子,用左眼瞄准,这两种都很正常。”
“嗯。”
“但是这个人不一样。你看他留下来地上的痕迹,这个人是正常用的右手。右手扣扳机,左手扶住枪杆,右眼瞄准。可是这个地方……这是他头的位置。难道你不觉得……他这个脑袋位置不对吗?”
沈淮爬起来之后,又看了看他刚才趴着过的位置。
天台上因为常年无人打扫,灰尘很厚,所以痕迹也很明显。
狙击手不是来了就打枪,打完枪就跑的,他需要提前上来踩点,踩完点之后,选定时间开始蹲点。
狙击手蹲点,这可是个非常非常辛苦的活儿。
有时候一蹲好几天十几天甚至更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动也不动的守着,一直守到目标出现为止。
天台上不是隐蔽的地方,晚上还行,白天肯定不行。
狙击手不可能一直在这里趴着,会被人看见的。他必须找一个视野好,又能快速来到这个地方的位置才行。
昨天天黑之后,狙击手应该就在这里蹲下了,一直守着,所以地上有一个磨蹭出来的痕迹。
痕迹很模糊,对狙击方面不熟悉的人不会看出什么,但是白嘉月不一样。
白嘉月不是狙击手,但一通百通,训练的时候,也是练过的。
被白嘉月这么一提,沈淮也觉得不对劲了。
他尝试着转了一下脑袋。
“好像是不太对劲。这人的脑袋都歪成这样了,这是个什么姿势啊?”
用后脑勺对着枪?这能瞄准吗?
“他是斜视。”白嘉月道:“我之前有个同学就是斜视,他明明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话,脸也是对着你的,但你觉得她看的是墙,不是你。”
沈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只觉得极其诡异。
“真的。”白嘉月道:“就像是这样。”
白嘉月示范了一下,她扭过脑袋跟沈淮说话,还用手示范了一下。
“你看,就是这样,我其实是在跟你说话,想不到吧。”
寒风潇潇,黑夜袅袅,十分诡异。
但沈淮点头:“如果枪手有这样的特征,就好找多了。”
一个受了枪伤的,斜视的男人。只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能很好的辨认出来。
两人下了楼。
几人找了个房间,复盘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邢子墨道:“首先,我们要搞清楚,凶手的目标是谁?是月月,还是你……”
邢子墨点了点沈淮。
虽然他们还没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大部分人心里都觉得,凶手的目标是沈淮。毕竟白嘉月只是个大小姐,怎么会和谁结下这么大的梁子呢?
一个手上没有实权的大小姐,就是风云人物,最多也不过闹些桃色官司,争风吃醋罢了。
何况白嘉月在大小姐里,还是非常安分守己的那种,在海城这几个月,除了在巡捕房吃吃喝喝和沈淮谈谈恋爱,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就算邢子墨有仇人,这个仇人对邢子墨恨之入骨,也不可能费那么大劲儿杀白嘉月。
杀了白嘉月毫无意义。
邢子墨不但没有任何损失,反而战斗力会提升的可怕。
只有沈淮了。
谁知道他招惹了什么人。
沈淮自己也不太确定的说:“应该……是冲我来的……吧。”
沈淮说完,看看白嘉月,看看邢子墨。
说实在话,他现在也是蒙的。
“不一定。”白嘉月还是很理智的:“你得罪过很厉害的人吗?”
这真是问到点子上去了。
“我们家肯定的罪过。说实话,在京市,能争权夺位的几家都不是善茬,厉害的狙击手肯定是有的。如果他们真的发狠,我相信埋伏枪手杀人的事情,是一定做的出来的。但是为什么要杀我呢?”
暗杀沈淮,和暗杀白嘉月一样。
没有意义。
沈淮是沈家唯一一个远离权利中心的儿子,他对于沈家。就像是白嘉月对邢子墨。
沈淮死了会让沈家非常难过,但仅此而已了。
毫无意义。
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都没有头绪。
邢子墨缓缓道:“最近发生的这几件事情,都挺诡异的。”
房朵和孩子,伍志鸿,枪手。
事件在升级,从挑拨离间,到现在直接暗杀,可他们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这个人可能藏的很深,也有可能根本没有隐藏,就是身边的人,只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罢了。
白嘉月沉吟着:“你们说这个人,到底目的是什么呢?”
“很简单。”邢子墨道:“开始是为了离间你和沈淮,让伍志鸿乘虚而入。现在发现没办法乘虚而入了,就杀人灭口,杀谁不好说,要是按照之前乘虚而入的剧情往下眼,枪手要杀的是沈淮。”
这个目的一脉传承,就是让白嘉月身边腾出地方来。
温柔的手段没用好,就上强度了。
“我这么抢手吗?”白嘉月感慨:“为了追我,都要杀人了。”
沈淮觉得危机感很重,伸手握住了白嘉月的手。
邢子墨缓缓道:“我这人,是不太相信这世界上有这种喜欢的。一个会随意杀人的人,更不可能是这么深情厚谊的人,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
娶白嘉月的好处,就是得到邢子墨的助力。
“看来他的目标是我。”邢子墨道:“要不然,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可怜小情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看邢子墨。
“将计就计是什么意思?”白嘉月不乐意道:“哥,你要对我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