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穴内险象，困厄难消
洞穴深处传来的悉索声越来越清晰，如同无数细小的爪子在石壁上摩擦，一下一下，刮擦着宁羽和牟雪紧绷的神经。狼群的抓挠和熊的低吼声仿佛被这诡异的动静压制了下去，洞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声，和两人急促的心跳。
牟雪的手冰凉，紧紧抓着宁羽的胳膊，指节泛白。她吞咽了一下，声音干涩地问道：“是什么东西？”
宁羽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匕首冰冷的触感让他略微冷静下来。系统并没有给出任何提示，这让他更加不安。
“你听到了吗？”牟雪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
“嘘……”宁羽示意她安静，同时侧耳倾听。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潮湿的泥土气息，熏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黑暗中，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在闪烁，如同鬼火一般，飘忽不定。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渐渐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形成一个令人胆寒的光网，缓缓地朝着他们逼近。
“好多……”牟雪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她本能地往宁羽身后缩了缩。
宁羽的心也沉了下去。他将牟雪护在身后，低声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握着匕首的手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握在另一只手中。匕首对付近身的敌人有效，但面对数量如此之多的未知生物，投掷物或许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他们慢慢地后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洞口被狼群和熊堵住，他们现在如同瓮中之鳖，退无可退。
空气中的腥臭味越来越浓，绿色的眼睛也越来越近。宁羽甚至能听到它们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爪子在地面上摩擦的沙沙声。
突然，一声尖锐的嘶叫划破了洞穴的寂静，如同婴儿的啼哭，却又带着野兽的凶残。紧接着，无数绿色的眼睛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包围在其中。
宁羽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战斗已经无法避免。他将手中的石头用力掷向离他最近的一双绿眼，石头精准地击中了目标，发出一声闷响。然而，那双绿眼只是闪烁了一下，并没有消失，反而激起了周围生物的凶性，它们发出更加尖锐的嘶叫，速度也更快了。
“准备战斗！”宁羽低吼一声，将牟雪护在身后，高举匕首，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涌动的绿色光芒。他感觉到牟雪的身体在颤抖，但他没有时间安慰她，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们将面临一场生死攸关的恶战。
“宁羽……”牟雪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宁羽握紧了她的手，他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汗水。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微微震动，一种比之前更加沉重的呼吸声从洞穴深处传来，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宁羽猛地回头，看向洞穴深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什么……”
腥臭味更加浓烈，几乎令人窒息。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如同地狱的磷火，映照出它们狰狞的面孔。那是一种类似老鼠的生物，但体型却异常巨大，几乎和一头小牛犊一般大小。它们浑身长满了灰黑色的硬毛，尖锐的牙齿如同匕首般突出，闪烁着寒光。其中一只巨鼠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四肢蹬地，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宁羽和牟雪扑来。
宁羽早有准备，他手中的石头再次脱手而出，精准地砸在巨鼠的头上。石头与硬毛碰撞，发出一声闷响。然而，巨鼠只是晃了晃巨大的脑袋，并没有倒下，反而被激怒，发出更加刺耳的尖叫声，速度更快地朝着他们扑来。
“小心！”宁羽一把将牟雪推到身后，同时举起匕首，准备迎战。
牟雪虽然害怕，但并没有慌乱。她捡起一根断裂的树枝，用尽全力朝着巨鼠的眼睛刺去。树枝刺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刺中了巨鼠的一只眼睛。
然而，巨鼠皮糙肉厚，树枝只刺进去了一小截，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巨鼠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一口咬断了树枝，然后趁机朝着牟雪扑了过去。
宁羽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了牟雪的面前。巨鼠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抓在了宁羽的胳膊上，顿时鲜血淋漓。
“宁羽！”牟雪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宁羽一把拉住。
“别过来，危险！”宁羽咬紧牙关，忍着剧痛，用匕首狠狠地刺向巨鼠的腹部。匕首刺破了巨鼠厚实的皮毛，深入它的体内。
巨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轰然倒地。
宁羽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血流不止的胳膊，脸色有些苍白。
“你没事吧？”牟雪关切地问道，伸手想要查看宁羽的伤口。
“没事，一点小伤。”宁羽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
然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更多的巨鼠从黑暗中涌了出来，它们发出尖锐的嘶叫声，如同潮水般朝着他们涌来。
宁羽和牟雪背靠着背，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奋力抵挡着巨鼠的攻击。鲜血飞溅，嘶吼声、抓挠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他们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巨鼠的数量太多了，而且悍不畏死。宁羽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牟雪的体力也消耗殆尽，手中的树枝早已断裂，只能用拳头和牙齿进行搏斗。
就在这时，宁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再次震动，一种更加沉重的呼吸声从洞穴深处传来，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
“看来，我们有大麻烦了……”宁羽低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与此同时，洞口处传来一阵响动，狼群开始用爪子扒拉洞口的石头和树枝……
“它们要进来了……”牟雪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宁羽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他知道，他们已经无路可退……突然，洞穴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咆哮声在洞穴中回荡，震得他们脚下的地面都在摇晃。这是一种低沉、粗哑的声音，充满着原始的力量，与他们以前听到过的任何声音都不同。巨大的老鼠们一时被吓住了，停止了它们无情的攻击，它们亮晶晶的小眼睛朝着声音的来源飞快地看去。然而，这短暂的停歇对缓解宁宇和牟雪所处的绝境并没有什么帮助。他们被困在洞穴的一个角落里，被一片咬牙切齿、眼睛放光的家伙包围着，身上在流血，疲惫不堪，而且数量上完全处于劣势。
“这……这就完了，是吗？”牟雪小声说道，她的声音因恐惧和听天由命的混合情绪而颤抖着。她手里紧握着一块参差不齐的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往常那种戏谑的玩笑话已经被一种令人胆寒的沉默所取代，这表明了他们所处困境的严重性。
宁宇脸色严峻，脸上有血痕，没有回应。他的手臂被一只巨大老鼠锋利的爪子划伤了，正剧痛地抽痛着。他知道牟雪说得对。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外面的狼群正在扒开障碍物，而他们面前这些可怕的老鼠没有丝毫退让的迹象。即使他们设法击退了老鼠，也只会面对等在外面的饥饿狼群。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他看了牟雪一眼，她脸色苍白，写满了疲惫。他曾答应要保护她，在这个被毁坏的世界里保证她的安全，但是现在，面临着必死的结局，他感到一阵痛苦的悔恨。他辜负了她。
就在老鼠们因为他们的沉默而胆子又大了起来，开始再次逼近的时候，洞穴入口处抓挠的声音加剧了。狼群几乎要进来了。最开始的几块石头滚进了洞穴，接着是一只特别大的狼咆哮着的口鼻。
宁宇振作起来，准备面对自己的命运。他举起染血的匕首，匕首暗淡的反光映照着老鼠们那透着威胁的绿色眼睛。他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即使这是徒劳的。他要尽可能久地保护牟雪。
突然，大地又颤抖起来，之前的咆哮声再次在洞穴中回响，但这次更近了。入口处的抓挠声突然停止了。狼群呜咽着，这种纯粹恐惧的声音从片刻之前还急切地想要把他们撕成碎片的动物口中发出。就连巨大的老鼠似乎也害怕得畏缩起来，它们那攻击性的姿态被一种颤抖的不安所取代。
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洞穴深处的黑暗中晃动。空气变得沉重起来，弥漫着一种古老而令人不安的气息。每一次沉重的脚步落地都会使地面震动，震动传至山体的核心。巨大的骨头相互摩擦的声音在洞穴中回响，这是隐藏在阴影中的东西即将出现的令人胆寒的前奏。
宁宇紧紧握住牟雪的手，眼睛紧盯着逐渐逼近的黑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变得煞白。狼群沉默了，老鼠也静止不动了，在震耳欲聋的寂静中，一个充满古老力量的粗哑声音在洞穴中隆隆作响。
“有趣……”那喉音带着一种几乎能触摸到的力量在空中回荡，让宁宇脊背发凉。他紧紧握住牟雪的手，默默给予一种他自己都不太有底的安慰。那些老鼠挤成颤抖的一团团，与它们之前的凶猛形成鲜明对比。洞穴入口处之前狼群还在疯狂抓挠，现在却一片寂静，这更加令人不安。这是猎物预感捕食者到来时的寂静。
洞穴深处的阴影移动了，隐约露出一个巨大的东西。一条比树干还粗的有鳞的腿挪进昏暗的光线中，接着另一条腿也出现了，每走一步都让地面颤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麝香味，古老而刺鼻。
“……那是什么？”牟雪小声说道，她的声音在剧烈的心跳声下几乎听不见。
宁宇摇了摇头，脑子飞快地转着。他以前遇到过变异生物，那些是被核战争蹂躏后的世界里怪异的残留生物，但这个……这个不一样。这感觉像是远古之物，像是传说中的东西。他启动了自己的系统，希望能得到一些了解，一些关于他们正面临的东西的线索。这个通常能提供信息的系统却固执地保持沉默，闪现出一条他从未见过的神秘错误信息。
那生物又向前迈了一步，它的身形终于从阴影中显现出来。它是爬行动物，是一个由鳞片和肌肉组成的庞然大物，眼睛里闪烁着冷酷、捕食者的智慧光芒。它的头上装饰着骨质的脊和尖刺，比一辆汽车还大，它那长满一排排锋利牙齿的上下颚开合时发出令人作呕的啪嗒声。一阵低沉的咆哮从它喉咙里发出，这声音在他们胸腔深处震动。
老鼠们四散奔逃，它们的恐惧暂时压倒了饥饿感。它们相互攀爬，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这个新的顶级掠食者的存在。有些老鼠被这生物巨大的脚掌踩死，它们恐惧的吱吱声戛然而止。
宁宇看到了他们的机会。这生物专注于它新发现的猎物，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在洞穴角落里的存在。他把牟雪拉得更近，眼睛朝洞穴入口瞟去。
“我们得走了。”他小声急切地说，“现在就走。”
他压低身子，把乱窜的老鼠当作掩护，拉着牟雪一起走。她跟在后面，眼睛因恐惧而睁得很大，但动作却出奇地敏捷。他们缓慢而小心地朝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一点点挪动。这生物的注意力完全在逃窜的老鼠身上，它巨大的尾巴在洞穴里扫来扫去，扫飞杂物，压死任何不幸挡路的啮齿动物。
他们几乎走到入口一半的时候，一块被这生物尾巴扫落的大石头滚落下来，在离他们几英尺远的地方轰然落地。这生物的头猛地转向他们，它发光的眼睛以骇人的强度盯着他们。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这声音似乎要撕裂洞穴的石壁。
宁宇僵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迎上这生物的目光，脑子疯狂地寻找解决办法，寻找出路。他清楚而心寒地知道，他们不再被忽视了。
“嗯，”这生物低沉地说，它的声音是一种深沉、回荡的咆哮，在洞穴里回响，“看来我们有甜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