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
他的眼神如同两道锋利的刀刃,直直地穿透了张青的心脏。
“张先生,麻烦你看看这些照片吧。”
站在一旁的黑子语气平静而淡然,伸手将几张发黄的照片递到了颤抖中的张青面前。
照片上,是十年前的一起惨剧:一个憔悴的女人痛苦挣扎着躺在病床上,身旁的小生命还未曾有机会看到这个世界的阳光便已经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
而这一切的背后,正是一系列精心策划的结果——因为某人的贪婪,导致一位无辜的母亲和她的孩子永远失去了未来。
宋司言缓缓走近了几步,他用低沉而富有压迫感的声音问道:“你知道你的金主到底是谁吗?”
他的话语就像一阵阴冷的风,从头到脚地掠过惊恐万分的张青。
“我的父亲是一个沉迷于欲望无法自拔的人,即使在抛弃了我的母亲并与另一位女人结婚之后,仍旧不断地在外寻欢作乐。当年你所见的那个所谓‘原配’实际上是我继母郑女士。”
说到这儿,宋司言微微停顿了一下,“因此对于这些事情的发生以及证据的存在并不让我感到意外。”
张青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可是……那个女的明明告诉我那个人早就跟她离婚了啊!怎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颤抖不已,满脑子都是关于这段往事可能会如何毁掉自己的职业生涯乃至人生的念头。
“离什么婚呢?!”
宋司言几乎咆哮了出来,“事实上是你所谓的金主、那位郑女士及其情人联手将我的父亲害死了。尽管父亲生前劣迹斑斑令人憎恶,但他毕竟是我至亲之血肉相连的家人。”
言语间尽是对命运无情嘲弄后流露出的无奈与悲伤。
此时此刻,在绝望之中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向对方求饶:“真的不行,宋先生,请您发发慈悲心想想我当时也是被人利用而已啊!”
说着便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希望得到些许宽恕的机会。
闻言,“你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受害者?”
宋司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那讽刺之意毫不掩饰,“作为一个拥有高尚职责的医务工作者,不仅没有继承前辈们悬壶济世之仁心善念,反倒学会了颠倒是非黑白玩弄他人命运,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想起去世多年的老母亲,想到如果能够早些阻止悲剧发生,或许一切都会不同,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瞬间占据心头,“把他给抓起来带到城北仓库关押三天三夜,到时再审问是否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藏于心底不敢说出!”说完话便毅然决然转身离开房间,留下仍在瑟瑟发抖的罪人独自面对即将降临的惩罚。
黑子带走人后,宋司言也走了出去:“周谦,跟我去医院看看我妻子。做好准备。”
一路上,他在想应该怎么向姜瑶道歉,甚至连怎么说都想好了。
他不断琢磨着自己的话语,希望能够弥补之前的过错。
可是当他推开病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跳骤停了一瞬间。
那洁白的单人床上只剩下散乱的被褥,床铺上的褶皱似乎还能看出这里曾经有人住过的痕迹,但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我走的时候,她不是在睡觉吗?”
宋司言的声音冷得令人胆寒,仿佛空气中都结了一层冰霜:“周谦,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她然后再来找我吗?你到底是怎么弄的,现在她去哪儿了!”
“我要个说法!”
他几乎是怒吼着说出了这句话,眼睛里的愤怒仿佛要吞噬一切。
周谦被这样的宋司言吓得全身都在发抖,额头上密布的冷汗几乎让他睁不开眼:“内科的何大夫和太太很熟,当时您叫我有事,但我实在脱不开身。刚好何大夫来了,我就……
就让他代为照看一下。”
“你就把太太交给何存濮了?”
男人阴森的表情让周谦一辈子都忘不了。
在他心里,何存濮带走姜瑶肯定有他的目的,这种明摆着的企图简直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显然是想借这个机会加深自己与姜瑶的感情。
果然是何家的人,手段极其狠辣,不愧是心机深重之辈。
周谦的心中不禁暗暗感叹,同时也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深深的担忧。
“要是找不回太太,我一定不会饶过你,你知道我的手段。”
宋司言的话语像一把尖刀扎在周谦的心口上,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周谦自然明白宋司言是什么角色,一个不好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唯唯诺诺地点完头之后,立刻去召集人手四处寻找,不敢有一丝耽搁。
“你会不会怪我带你走……”
何存濮刚刚给姜瑶打完营养针,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种心疼的感觉。
原本只是出于好意的行为,如今看来却似乎让她陷入了另一个困局。
“这样反而让我不用面对宋司言。”
姜瑶苦笑着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总是喜欢藏着掖着,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只是他报复的工具罢了。”
她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似乎对这段感情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男人坐在床边,目光柔和地注视着那细长的点滴管缓缓滴入姜瑶的手臂,心中的情感如同这透明的液体一样难以名状,思绪万千。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曾经的日子历历在目。
如果当初没有戴柔的存在,也许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得多,或许姜瑶早就属于他了。
可惜,现实的世界没有如果。
“戴柔……”
他刚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些许无奈,似乎想解释些什么。
然而话未出口,就被床上的姜瑶打断了。
她转过脸来,苍白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坚定和不忍:“不要提戴柔了,她其实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语调平静却又充满同情心,仿佛是说给彼此的一个安慰。
“你觉得你和何存濮有机会在一起吗?”
姜瑶想起多年前那个秋天,自己刚刚十七岁,青春正好却已感受到人生的无奈与悲哀。
那时候的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何存濮以及突然闯进来的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