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通报,“老夫人,祝霜融小姐觉得有些无聊,想过来坐坐。”
“让她过来。”
祝霜融是荆家姻亲旁支的孩子,在原本的家中并不受宠,自从和崔宁玉有了交集,加上荆慎远的照拂,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
女孩披着厚披肩,进了屋,先问了好,再坐到老人身边。
“老夫人,听说老爷子死有异常?”她心里一阵担忧。
这个家里,人人都觉得崔宁玉不是个好人,就怕这次重要的遗物丢失,会影响到老人的声誉。
她在以前的家里过惯了苦日子,好不容易攀上崔宁玉母子这棵大树,得到了一点安稳生活,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靠山倒台。
“不用担心,等东西搜出来自有分晓。”崔宁玉一派淡定,仿佛现在受千夫所指的并不是她。
另一边。
荆霄躺在床上,听见了侍者敲门。
“荆霄少爷,这是老夫人给你准备的游戏,您要是实在无聊,可以打发时间。”
荆霄盯着游戏名称,气笑了。
游戏社区里臭名昭着的“奴隶人生模拟器”,据说过了新手关,之后的每一关,都是牢底坐穿的体验。
老妖婆是连关禁闭也不让他舒坦,他巴不现在就找机会跑出去。
至于爷爷的死有异样,多半也是她自己做贼心虚。
“荆霄少爷,再提醒你一句,如果没有是,就不要跑出去了,就算要离开,也要经过老夫人的同意。”侍者礼貌地交代,退下去了。
荆霄被他一遍遍的强调搞得头大,摆摆手,“烦死了,知道了。”
从昨天东西失踪开始就在那叫,他耳朵都起茧了。
客厅。
“要是嫌我这里喝茶无聊,我让人拿几本书给你。”崔宁玉笑着给祝霜融拿了几碟点心。
祝霜融笑着应和,“老夫人还是那么喜欢读书。”
“读书能静心,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就是静下来,祛除浮躁,内心通透。”女人打开一本手记。
这个时代节奏很快,如果做不到内心平静,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尤其是心浮气躁的时候,更容易因为一句话就变得偏激暴躁。
侍者带了话过来,“老夫人,盛小姐带朋友来了,说是想见见荆霄少爷。”
“准备个会客室,再去通知荆霄那孩子。”崔宁玉不紧不慢。
侍者应声退下。
会客室。
盛念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人,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对。
“荆霄少爷已经在路上了。”侍者眯着笑,但目光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从进门开始,江浮就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侍者准备告退,她才开口问询。
“你们家出了事,现在是把所有人都分开关禁闭?”
“是,因为东西没的蹊跷,未免有人和外界合作销赃,这才把所有人都关起来,等到查明真相为止。”
“佣人不查?”
侍者笑笑,“那东西我们这些下人接触不到,何况,关押开始前,所有的佣人就都搜过身了。”
“这样。”江浮摆手让他下去。
盛念还是有些怀疑,“你不怕这些是老太婆的人?”
“荆家这么大,也不是所有的佣人都是崔宁玉的手下。”江浮指了指胸牌,“他的胸牌是八号别墅楼的,还记得八号楼住的是谁吗?”
“荆老太太。”盛念经常来找荆霄,自然也清楚。
八号楼是荆老夫人的住处,和风头无两的侧室比起来,荆老夫人这个原配就过于深居简出,至于下人们,也过得太过平凡。
“所以他会好好回答问题,”江浮坐下,想了一会,“你觉得崔老太整这么大阵仗,是有什么目的?”
崔宁玉,一个从底层一步一个脚印爬到荆家领头的位置,名不正言不顺,还能这么作威作福,她会蠢到当众自曝?
“把所有人关起来,让家里所有人看,看她的诠释有多大?”盛念推测。
“这是第一点,第二,人各有思想,和而不同。”
“趁机看看有谁想反抗?”
江浮笑着继续引导,“现在证物丢了,还有人跑丢,如果一切证实,崔宁玉没有做手脚,那么……”
小个子女孩思索良久,瞬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那老登是打算搞个没有任何问题的证物钓鱼,这个时候谁跑丢了,证物找到了,就算谁的锅。”
那荆霄那个冲动的蠢蛋就危险了。
“怎么办,我们去找他——”
“出去了我们就算共犯了。”江浮想了想,“不如我们换个思路,这个时候如果跑丢的不止一个人,还有和老太婆不对付的好心哥哥姐姐愿意背锅,那么,最后会怎么算。”
盛念眼睛一亮,“那我们……”
“帮我问问荆羽有没有空,我想和他讨论一下蓝图的设计稿。”江浮示意侍者通传。
侍者离开了。
江浮淡定地端起手边的蛋糕,随后,左手不知道在抽什么风,给她脸上来了两道奶油印子。
“你手怎么了?”盛念看着她左手突然扭曲,以一个格外奇特的姿势往自己的脸上抹奶油。
她不会以为江浮是打算当个粉刷匠,展示自己粉刷本领强。
江浮欲哭无泪,“没什么,它可能有点不听使唤。”
“我喂你吧。”盛念被她脸上的两道痕迹搞得哭笑不得。
一向聪明的人,突然之间这么狼狈,似乎另有隐情……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是不是我哥。”
江浮没说话,落寞的神情已经默认了她的猜测。
“……他会回来吗?”
江浮闭上眼,心里发虚,“会。”
说得肯定,但她依旧害怕,怕单辙会困在永恒岛,一辈子都无法离开。
但她如今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气氛沉闷中,荆羽推门进来了。
看到有两个女生,他几不可察地拧了眉毛,随后,坐到她对面。
“说吧。”
他知道江浮这个时候找他不是为了讨论蓝图的那些芯片图纸。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另一边。
荆慎远听说了荆羽离开见客的事,没有阻拦。
对于他而言,向来厌女的荆羽从来都不是威胁,毕竟,一个注定没有后代的继承人,到最后财产会落在谁手里,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