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我的地契呀,我的地契全都不见了!”
王老婆子这下是真的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全身发软,根本站立不住,直接瘫倒在地。
宋老头和宋二他们也冲进了屋子,只见地上散落着那个破旧的针线罐子。
“娘,这是什么意思?地契原本放在这里面吗?这下都不见了。”宋二和吴氏都发出了惊吼。
宋柏之怒不可遏,他满屋子乱转,乱翻找起来。
“阿奶,你是否记错了?那些地契放错了地方,不在这个罐子里头。咱们再多找找。”
宋柏芝的话让王老婆子自己也不确定起来,或许她更希望自己是放到了其他地方。
因此,她又爬了起来,全家将屋里各个角落翻了个遍,可惜仍然是一无所获。
王老婆子又瘫倒在地,哭喊道:“我记得真真儿的,我就放在这个针线罐子里。老大那个天杀的,杀千刀的,把我的地契全部偷走了。难怪他们一家三口打了个包袱就出了门,人也失踪了。”
村民们这下把事情都听懂了,原来是宋大将田契偷走了,并且还去了官府,换成了红契。
他将其中一亩地赔给了宋星河,剩下的那十几亩地他都揣在了自己怀里。
村民们个个都叹息着,这个宋大真的太不是人了,把老两口的棺材本都偷走了。
宋老头受了这样大的打击,他先是嘴里含糊说着要去找宋大那个不孝子。
紧接着他踉跄着走出门,就要去捡起木棍,说找到宋大这个不孝子,要把他的腿打断……
然而,他才踉跄着走出了几步就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宋家乱成了一团。好歹找了郎中来,家里却没有钱给治病。
宋二签了欠条,千求万求地让郎中给开药。
“因气急攻心,气血上冲。此时脏腑经络不通,血溢于脑……好好养着吧。不过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即便将养得好,以后或许也是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言语不利。”
郎中针灸后又给开了药。
他跑这一趟什么也没捞着,只得了张二两银子的欠条。也不过是秉着“医者父母心”,他也就救治了。
药方子是开了,但是他们也没有钱抓药啊。
王老婆子见大夫走远之后,这才从衣柜的最底层翻找出一块破布,那里面还藏着一个银镯子。
还有些村民没有离去,看到这一幕都不知道该说啥。
不过,若是她方才将这银镯子拿出来给了郎中,这会儿就没钱抓药了。
宋老头得了大夫的及时行针,宋二又匆匆忙忙地去抓了药来,他这条命总算保了下来。
村民们虽然散去了,但仍然都在背后八卦着。
“宋家真是歹竹出不了好笋,宋柏之是那样,这下宋大又是这样。只要家里有,只要他们偷得到,他们都偷了盗了出去,把家底都败光。”
“谁说歹竹出不了好笋,你看宋星河,这小子不就成大器了?”
“这我就必须要抬一下杠了,宋星河与宋家都断亲了,不算他们家的人了。”
有人忽然来了一句:“宋家的家底都是宋三挣下来的,这下子总算都败光了。宋家这些人就享不了这个福,拿了三子的钱,却又把三房赶出去,这下是真受到报应了。”
这人的说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要不怎么说有报应,天道好轮回呢?这不,宋家老宅这好日子也就一两年就到头了。
宋家老宅凄凄惨惨的。那亩地也在里正和村人的见证下,由刘家租种了。
几日过后,宋老头的情况稳定了下来,确实已经吐字不清,口歪眼斜,瘫在床上下不来了。
宋二郁闷无比:“娘,大夫都说了,爹这个病就是要长期吃药的,这下药又吃完了,又没银子去抓药,你看怎么办吧?”
王老婆子只觉得一辈子的眼泪在这些天都流干了,这会儿她又觉得好歹面前还有个老二和孙子宋柏之,她只能全心全意依靠他们了。
“你大哥一家子打着包袱逃了出去,他们肯定是在躲在县城哪里,想着要逍遥地花那银子呢。他们竟然敢把一亩地私自就抵给宋星河,剩下那十几亩地,他肯定也会卖掉,拿着银子逍遥快活。”
王老婆子可是对自家的老大了解得很。
这也是宋二一家的隐忧。
吴氏不禁抱怨起来:“你平日里倒是防我们防得紧,这下看看家里值钱的都被大房的偷走了。接下来咱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得赶紧把那地契拿回来才行啊。”
“就算拿回来又如何?就怕那地契上已经过了官府的手,都已经变成大伯的私产了!”宋柏之怨气冲天。
一想到大房一家如今正在吃香喝辣,他们却在家里吃糠咽菜不说,还要照顾这偏心眼又毫无作用的二老。
如果大房一家子在眼前,别说是宋松之,就连大伯他都想去揍一顿。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把大哥找回来,把他那身上的田契拿回来。”
“爹,我跟你一块儿去。你一个人,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父子俩打定了主意要去找宋大一家。王老婆子自然是支持的。
“娘,我们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你手里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县城那么大,我们找他们又费功夫,还要县城里吃住。”
宋二向王老婆子要钱,可这回王老婆子再也拿不出一个银镯子了。
商量再三,一家人毫无办法,便把几件棉衣拿出来,打算到了县城当掉,先支撑着。
“你们一定要把老大身上的田契拿回来,否则咱们这一家子怎么过下去?不说你爹要吃药,咱们吃饭都是问题。这棉衣当掉了,要是不把他们找回来,到了冬天咱们连件棉衣都没得穿。”
王老婆子抹着眼泪,十分伤心,“这棉衣当掉了,你们在县城里了俭省着些。如今天还不是很寒,你们夜里就在桥洞里破庙里对付着吧,好歹也省些住客栈的钱……”
宋二看着一共整理了三件棉衣,估计这当掉也能当个三四两银子。
他们父子心里便有了底,靠着这三四两银子,怎么说也要把宋大一家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