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满月这天,姜妧姎也出了月子。
虽然容予坚持让姜妧姎坐双月子,可姜妧姎还是忍不住一大早便命人备好热水,沐浴更衣,准备出门招待宾客。
在屋里闷了一个月,她有种终于刑满释放的感觉。
和容予讲这种感受,容予只是看着她比孕前丰腴了几分的腰肢,和圆了一圈的小脸,笑得心满意足。
他掐了把姜妧姎胖了后愈发肤若凝脂,艳若桃李的小脸,给她披上喜庆厚实的红色落梅狐裘衣,衣领处袖口处是厚厚的白色毛领,又将早已准备好的白色狐狸毛的耳暖,暖帽给她戴上,生生将她裹成了喜气洋洋的年画娃娃。
“你刚出月子,不能吹风,耳暖,暖帽和狐裘,一样都不许去!只许出去半个时辰,记住没?”
容予温言交代着,生怕她出去玩疯了,忘了时辰。
还没出正月,才刚下过一场雪,雪停后北风萧瑟,天气阴冷,呼进鼻腔中的空气都夹着雪粒子。
若不是看姎儿在屋中憋得难受,这半个时辰他也是不想给的。
姜妧姎胡乱地点了点头,敷衍着他。
不是她说,容予未免谨慎得过了头。
都已经满月了,能有什么事?
她哪有那么娇气,被容予说得她跟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弱柳扶风的女子般。
看出了她的敷衍,容予右手玉白色食指和中指曲起,轻轻敲了敲她光洁的脑门。
一时不察地姜妧姎“哎哟”一声,捂着被敲痛的额头,瞪着眼睛,嗔怪地看着他,“夫君干嘛~”
容予抿唇,神色淡淡,“姎儿若是不听话,未来一个月都不许再出去~”
姜妧姎愣了愣,而后转了转滴溜溜的大眼睛,伸出葱白的食指向着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圆滚滚的肉嘟嘟的被打扮的同样喜气的娃娃指了指,
“夫君,那两个没牙小儿才是你该管教的人。”
言外之意,我又不是小孩子,虽然你是我夫君,也不能处处干涉我。
真是的,她都是当娘的人,怎么还拿她当小孩子管。
容予轻笑了下,神色严肃起来,“他们自有乳母,嬷嬷和婢女照顾,为夫倒是不担心。反而是姎儿,这府里,除了为夫,还有谁敢管你?”
姜妧姎很想纠正他,她是公主,严格说来,容予也管不了她。
但谁让自己先前为了哄他,说出就喜欢他管着这种让自己处处掣肘的话,如今倒也不好摆出公主的架子不服他的管了。
看她不服气的模样,容予将她拉进怀里,柔声哄着,“姎儿生得是双胎,坐月子的时间本就该比寻常产妇更久些才是。月子坐不好,会伤了根基。”
“姎儿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为夫在乎!今日来得宾客多,为夫少不得有顾忌不到姎儿的地方,姎儿何该自觉才是!”
“答应为夫,只出去半个时辰,好不好?姎儿若是听话,今夜便让你陪孩子们睡,可好?”
陪宝宝们睡?
姜妧姎眼睛瞬间亮了。
自从孩子们出生后,一直是乳母带睡,她还没有陪孩子们睡过。
“一言为定!”
生怕容予反悔,姜妧姎忙不迭地答应了。
听到姜妧姎答应,容予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
让姎儿吃点苦也好,陪两个宝宝睡过,她才会知道同时带两个宝宝有多累人。
日后也省得总是吵着闹着要亲带了!
今日是容悠容恪的满月酒,毕竟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外孙,朝野上下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龙凤胎也是出生以后第一次被抱出去见客。
容予在外院招待男宾,内院有沈后亲自坐镇,姜妧姎倒也乐得轻松。
两个小崽子满月后,长开了,脱去了皱巴巴的模样,变成了两个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两个小团子除了性别,旁的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许是看多了,姜妧姎也看不出来他们长得像谁。
倒是今日来府中做客的女眷围着两个小团子,七嘴八舌地说着。
大家一致认为小团子们长相上随了容予,说完似乎怕姜妧姎失落,还不忘安慰她,宝宝随了她的皮肤白。
姜妧姎嘴角抽了抽,皮肤白算随她吗?
哪个刚满月的小宝宝皮肤不白?
合着她就是重在参与呗?
最后还是沈后说了句安慰她的话,“容予的姐姐容曦未出阁时姿容冠绝天下,容予本人容貌也是万里挑一。随了容予,总好过日后长歪了长残了,让人扼腕。”
姜妧姎想了想,倒也是!
沈后年轻时也是名满上京的大美人,可是景帝的长相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而且威严有余,俊秀不足。
因为景帝的中和,姜妧姎长得不丑,甚至算得上好看。
但同沈后容贵妃那种美到让人为之失神的美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所以孩子们随了容予,最起码她不会被人说拖后腿不是。
这么想着,姜妧姎也就心平气和了,甚至心底隐隐在庆幸,他们随了容予。
虽然是双胞胎,长得也一模一样,但姐弟俩的性格却是天壤之别。
容悠是姐姐,很爱笑,不管是谁,只要稍微逗一逗她,她便会笑得见牙不见眼,让人忍不住心软软,性格很是讨喜,当然她哭起来也很震天动地就是了。
同姐姐比起来,容恪就有种莫名的老成感。虽然只是个刚满月的小奶婴,姜妧姎总觉得他看旁人的眼神有种看傻子的不屑感。
不同于容悠的爱哭爱笑,容恪不爱哭也不爱笑。
即便是饿了,也只会向乳母伸出双臂,示意乳母给他喂奶,从不会像容悠那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妧姎时常担心容恪长大以后是个冷冰冰的面瘫脸。
容予总会安慰她男孩子喜怒不形于色,没什么不好。
姜妧姎很惆怅,非常惆怅。
要是容恪一直是这副看谁都像傻子的模样,日后是交不到朋友的。
当然姜妧姎的这点小心思,除了容予,别人也都不得而知。
一旁的沈星洛看着陆九渊眸色复杂的时而看看婴儿床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时而看着她显怀的孕肚,不免失笑。
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戳戳陆九渊的后腰,在陆九渊看过来时,她附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怎么?这是想要儿子还是想要闺女?”
她如今已有孕五个多月,紧赶慢赶,她和陆九渊好容易在两个多月前成了婚。
成婚才两个多月,她就显怀了,京中少不得有关于她和陆九渊的风言风语。
可陆九渊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热,倒也没什么人敢当着他们的面说些有的没的。
只要他们没说到她面前,她便能当不知道。
陆九渊想了想,又凝神看了看那边笑得咯咯的容悠,和不喜不怒的容恪,定声道,“我想要个女儿。”
见人就笑的小女娃,和冷冰冰的臭小子,似乎没那么难选。
沈星洛闻言,面露难色,“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最近爱吃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