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不会因为一个人闭上眼睛就停止。
此时此刻,距离礼成只剩下一段花路。
“快折腾到天黑了,赶紧结束。”
老苏顾不得自己的老脸。
一个劲的冲着台上磨磨蹭蹭的苏子西大吼。
苏子西此时此刻正半跪在台上,冲着台下的方向爆发出死了爹一样的哭声。
“拉蒂法!呜呜呜呜!”
台下的拉蒂法无助的被控制着,抬手抹着眼泪。
“我有个要求!”苏子西冲着看台下大喊:“能不能给我换个曲,做最后的道别!”
“你哪来这么多要求?把这婚礼当成什么了!菜市场啊!”
老苏气不打一处来,恍惚间看向了江老三的方向。
抬头拍了拍脑袋。
妈的,也是!
械斗都弄出来了,再来个告别仪式也不算个事。
“给他放!”
“我要听南山南!”
获得了准许的苏子西半跪在舞台上,跟着旋律轻声哼唱:
“你在利雅得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魔都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这里看着确实像一场闹剧。
尤其是苏子西这个耍宝式的行为,把很多观众都给逗笑了。
唯独姜羽贞没笑。
当两个人共同沉浸在精神世界里,以不同的视角回忆相同一段记忆的时候。
算不算时间回溯?
姜羽贞至今都不知道。
江流为什么会觉得“南山南”那首歌是在测试共情能力。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姜羽贞忽然就流下泪来。
我从前想在你的眼睛里看日出。
但现在。
在天黑之前。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
“那个...我有句话要说。”
江老三觉得有些话不说不行了。
捏吗。
今天这婚要真在自己眼前结成了,那自己以后也甭想接着当爹了。
丢人。
“儿媳妇,你婆婆问你晚上回家吃饭不。”
江老三也不顾什么脸不脸面的,冲着看台上就开喊。
他还真没骗人。
季春花刚给他发的消息,问婚礼结没结束。
流子回不回南江吃晚饭。
江老三这无厘头式的发言,肯定是得不到回复的。
周围的人都像看傻逼一样看他。
唯独一个人站起来说话了。
”老三啊,我确实有点饿了,你现场给我做点吃的呢?”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姜远峰。”
“我意思是你把东西拿出来,做饭的工具。”
“我又不是厨子,我哪来的工具?”
江老三挠着脑袋疑惑不解,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姜远峰整理了下衣领,缓慢的凑近过来低声说着:
“你东西呢?”
“什么东西啊!”
“罐子!你还能有什么东西!”
“车里呢,留着往你家里塞的。”
“你往我家塞煤气罐干什么?”
“这不是怕在你的地盘上抢婚失败嘛,实在不行就炸你家祠堂威胁一下...”
“江老三,你他妈!\"姜远峰也来不及咒骂江老三,附在他耳边轻轻说着:
“你在这炸啊!我都打好招呼了,今天这里原本就准备闹得越大越好!”
“你早说啊!我还想着先礼后兵...”
江老三一把子推开姜远峰朝着半挂车走去。
姜远峰一直跟着他屁股后嘟囔。
“你计算好了,别给我们家人炸到。”
“我就带了15kg的罐子,这开阔空间没多大劲。”
“15kg罐子有多大威力?”
“理论上来说相当于145斤tNt炸药,但只是理论上。”
“再直观点。”
“3000颗手雷。”
“不是,要不你别炸了吧。\"姜远峰开始拉住他,准备悬崖勒马。
”不行,你不提还好,你一提老子手痒痒了。”
就在两个人争执不休。
姜远峰拼命的阻止江老三拿煤气罐的时候。
江流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睛。
像是昏睡中的人忽然醒来。
没有说话。
从椅子上站起来悄悄朝着舞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