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句话问出的那一刻,夏依的嘴角勾起的一些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在对方充满敌意的注视下,放弃了自己的对视姿态,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对方走去。
“我说呀,既然你已经认准了,我身上侍从的字眼再去计较我的归属还有意义吗?”夏依如此说道。
“再说了,你肯定还有所隐瞒对吧?”
讲到这里时,对方那颇有灵性的眼眸骤然收缩,虽然很快就有恢复正常,但这一瞬间的异样还是被夏依有所察觉。
“果然吗……看来的确是因为初步觉醒产生的副作用,她还没有办法完全掌控那个家伙。”她望着对方异样的举动,心里想。这一次试探是自己走对了。
“你……为何要这么说?莫非……”对方慢慢的恢复戒备姿态,以一种更加捉摸不透的目光审视着夏依。
“已经晚了,对视的环节已经结束了!”那道血红色衣裙的身影在她的注视下,如同鬼魅一般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想知道你想要的答案吗?非常简单!”不知何时,对方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如闪电般闪到了自己的面前。
夏依那件纯黑打底、血红点缀的残破衣裙,紧紧地贴在了她的面前,仿佛要与她融为一体。血红的点缀物如同燃烧的火焰,触碰到半人形大块头的身体时,一道丝线如同一根锋利的针,精准地挑动着衣裙上的血红,如点血般扎进了对方的身躯中。刹那间,无尽的虚无混沌与神秘沾染着猩红的奇异法则,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正被那长征般的丝线搅动着。
丝线的末端传来缓缓的跳动,就仿佛是有猎物咬到了鱼钩上,拼命挣扎着。每一次跳动都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似乎在向她传递着某种信息。她能够感觉到,那股侵入的力量正在探索着半人形躯壳的本质,如同一只无形的手,逐渐揭开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在这一刻,一切表象的遮挡都变得形同虚设,仿佛被那股神秘的力量轻易地撕裂。她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那丝线的尽头。
“找到你咯!”夏依微微眯起眼,眼中的无趣一扫而光,她对着丝线刺入的位置,轻轻伸出手,象征时光的纯白光芒笼罩全身,那道光芒的洁白让世间一切的色彩都不禁自惭形秽,那洁白之中蕴含的神秘足以令一切物质都心甘情愿的退开对其的阻挡。这不是单纯的弱者对强者的屈服,更像是孩童对母亲的敬意,那道洁白的亮光似乎就像是世间一切的根本,一切混沌的无形的有实体的强大的弱小的事物都会在这象征根本的白光之下,不假思索地投入母亲的怀抱之中,那种温和舒适的感觉,似乎就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夏依的手轻轻触碰在大块头的身上,对方的形体一瞬间也受到召唤,原本有些僵硬的外表变得像一块海绵一样柔软,手指拂过,大块头的形体如同潮水般怪异的向两侧退去,给她的手留有一定的空间。
“这是……”
那双灵性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一幕,仅仅数秒过去,眼前发生的一切就给予她无比的震撼使她不能言语,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那股光芒虽说作为入侵者进入这幅形体,但却会令她感到无比的舒适与安心,对于这股力量甚至会不自觉的对其生起尊敬,一切试图反击和抵抗的念头与行为都会在一瞬间被她个人主观的放弃,似乎接受对方的进入才是唯一的正确选择。
渐渐地,渐渐地,从大块头的身形中显现出一团别样的光芒,这段光芒中不时挑动出无数的丝线,就如同包裹了无尽的闪电一样,这团闪电之中还不时闪过夜幕般的黑,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卷在其中一样,夏依手指对着它轻轻一点,光芒微微颤抖,一道亮光闪过化作了半截手掌,几根细长白细的手指裸露在外。夏依轻轻捏住对方的手指,只是一拽,大块头的形体飞速萎缩,眼光团为中心连接先前的手掌化作了完整的人形,唯独……两只手掌依旧漆黑无比。
化作的这个人身穿白色的纱衣,其余造型和先前的闰琳别无二致。
“初次见面很高兴能与您共事,『献灵』女士。”夏依搂住对方的后背,毫不客气地将她拥入自身周身的时光白茫之中。
模样略微有些怪异的黄闰琳在夏依的支撑下气喘吁吁的着了地,随后有些体力不支的跪倒下去,双手分别扒住自己的肩膀,试图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夏依就安静的停在一边看着。
“好手段,我都还没察觉到怎么样就被你拉了进来,本人在这一点很佩服你。”黄闰琳夸奖道。
“前辈过奖。”
“其实这般行事并非我本意,如果不是为了主上那边的事情以及……一些其他的特殊原因,我更愿意以更平常的方式来和你交往的。”
“你敢说可是也得有人信啊,我感觉就你那股劲你是真想搞我一下。”她笑着说道。
“听你的话,看样子你的确是他的人,”闰琳的思绪又被勾回了对话之中那几个重要的关键词上,她思索了一阵微微抬起头来问道:
“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号,看样子你也并没有透露自己叫什么的意思,那可否按你之前所讲,我称呼你为侍女小姐呢?”她对夏依说道。
“只要前辈觉得顺口,怎么样都可以。”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多少有些冒犯,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做出了些许让步。这也是为了接下来能够更加顺利并减少所用的时间,尽管在时光的笼罩下时间的流逝根本不能作为正常参考。
可夏依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自己的无心之举,才导致了接下来这长达多个回合的对峙,黄闰琳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别看这个家伙之前在那位主的手里一直都在吃瘪,但毕竟是作为同样跨越时空而来的家伙,她的考虑可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