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意梳洗出去,看到早膳皆是余杭菜,鲜肉笋粒米馃,皮薄馅大的小笼包,桂花酒酿圆子...
“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周潜坐下看她,“这是我派人从余杭请来的厨子。”
“夫君有心了。”沈书意抬眸正瞧见周潜大口大口快速吃包子喝米粥。
她咯噔一下,“夫君可是有急事?”
“没有。”
“那怎不吃慢些,这包子还有些烫口,吃太烫对身体不好。”
周潜拿着包子不知是吃还是放下,只道:“在军营习惯了,以前打仗的时候有得吃就快速吃掉,不然怕时间不够没吃饱。”
沈书意,“现在不在军营,你可尽量吃慢点。”
“好。”周潜立即点头,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恼妻子。
用了早膳,两人坐上马车去大将军府,路上周潜把一串钥匙交给沈书意。
“这是库房的钥匙,账本等回府我让管家交给你。”
沈书意讶然,“我才嫁过来第一天你就让我管家?更何况我们是表面夫妻...”
“书意,你在我眼里就是妻子,我此生不会另娶他人。”周潜语气郑重。
“把管家权交给你也是想让你安心,这个家是你的,家里的钱财也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沈书意,“我有钱。”她的嫁妆可是很丰厚的!
“我知道,可这不一样。”周潜认真道:“是男人就应该让自己的妻子掌家,我愿把全副身家都放在夫人手里。”
沈书意羞红了脸,“你别跟我说这样的话。”
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爱呢!狡猾!
“好,那我不说。”
“书意表妹只需看我做什么。”周潜想握她的手,又怕唐突,只用柔情的目光看着她。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沈书意失去倚靠朝前头栽去,周潜眼疾手快把人扶住揽入怀里。
他坐正身,这才看到沈书意嫣红的一张脸,眼眸羞涩间自然有一抹媚态在流转。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升腾,车架突然停了下来。
“将军,前边出了点事。”
“怎么回事?”周潜依旧稳稳地搂着夫人。
“是有人当街纵马撞伤了人,人还在地上躺着,流了一地的血。”
沈书意撩开窗帘,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正蜷缩着颤抖着,再看那血,应当是受了重伤,也没人敢上去查看。
周潜二话不说跳下马车,他朝侍卫道:“先把人送去医馆。”
没一会,就有人来禀:“将军,是高太尉养子高世坚当街纵马致人重伤。”
沈书意看到周潜神色凝重地回到马车里,“夫君是想管这事?”
“嗯,夫人怎么看?”这事牵涉到朝廷命官,一个不慎将会祸及家人。
沈书意看着他,神色无比认真。
“我知道大表哥是战场上的英雄,是个好官,一点都不比那些什么状元探花差。”
“如果路遇不平你却视而不见,那就不是周彦昭了。”
“原来我在表妹眼里是这样的吗?”周潜心头滚烫。
沈书意娇嗔了他一眼,“表哥一直都是正直勇武的大英雄。”
她低声补充了一句,“我,我好像又有点喜欢表哥了。”
周潜惊喜得攥紧了拳头,胸膛肌肉紧绷。
她说,她又喜欢自己了。
只要有一点点喜欢就好,他会努力,会让表妹更喜欢他。
最喜欢他周彦昭!
周潜胸膛发热,忍不住把人搂得更紧,下巴贴着她的发顶,“我最喜欢书意了。”
他浑身舒坦,觉得自己还不够好。
甜蜜在两人间蔓延,直到去大将军府敬了茶,周老妇人留下沈书意喝茶闲聊。
沈书意把周潜送出门,“夫君是要进宫参高世坚一本?”
“还望小心行事。”
“夫人放心,这一本由我来参比言官都管用,也能让皇帝知道我是正直敢言,又有些莽撞的性子,这样皇家对咱们会更放心。”周潜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沈书意微微颔首,周潜每次都能平安从战场归来,靠的不止是勇武。
高世坚这一次不单是当街纵马,还强抢民女,周潜在圣上面前状告高世坚,皇帝大怒让大理寺彻查此事。
一直在收集高世坚罪状的官员将往年百姓状告高世坚的卷宗呈到了大理寺,还有不少受到高世坚欺压的百姓收到风声纷纷上堂告状。
高世坚被押送到大理寺审问前还在跟新婚不久的妻子楼氏吵架,楼采雅怒气冲冲地跑去敲响偏院的房门。
她一大早就收到消息,说高世坚又收了美人回府。
好不容易让父亲施压叫高世坚遣散了府里的妾室,这纨绔又往家里藏美人,这不是在挑衅她么?!
“高世坚,你给我开门!”
房内响起男女的声音,高世坚正在兴头上被楼采雅打断了很是不高兴。
“给爷滚!”
楼采雅气不过,让随从把房门砸开了。
高世坚慌忙提起裤子,他把人都轰出去,然后掐住楼采雅的脖子,“泼妇!”
他曾经以为楼采雅是洁白无瑕的才女,温柔可人。
不曾想她就是个善妒、浪荡的泼妇!
“你放开我,你敢对我动手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楼采雅被他掐得面色憋红。
高世坚一把将她甩在地上,然后拽住她的长发,“要不是看在你是相府千金的份上,我早就把你休了!”
“高世坚!当初是你求娶我,现在你竟这般羞辱我。”
“呵,要不是你在牡丹花会上投怀送抱,我会娶你这个贱人?”高世坚又掐住她的脖颈,面容狰狞,“下次再敢打扰爷的兴致,我就杀了你!”
“你敢?!”窒息上头,楼采雅快呼吸不过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
然后高世坚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楼采雅跌坐在地整个人崩溃至极,这段时间她不知中了什么邪,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只要一闭眼就有冤死鬼来找她索命,梦里跑都跑不掉。
长期以往,再加上高世坚的负心,她整个人都憔悴极了,明明才十八岁,却长了白发像个老妪。
夕阳西下,天色将晚,沈书意见周潜还没从皇宫回来,她本想先回府,还没走出门就看到周潜策马匆匆赶了回来。
他纵身下来来到她跟前,“夫君,我们回家吧。”
沈书意见汗珠从他额头滑落,她抬起手拿着帕子擦了擦,“怎跑那么急。”
周潜闻到帕子上的清香,就像嗅到妻子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由地有些心猿意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