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岁寒三友
萧菀虽然想嫁给良人，但是不想以姨娘为代价。
“你放心好了，她奈何不了我。”柳姨娘嘲讽一笑，“这么些年来，我只是不想跟她争罢了，并不是怕了她。”
萧菀听到柳姨娘这么说，顿时有些惊讶，姨娘好像也变得她有些不认识了。
这时，门边传来小丫鬟的声音：“二姑娘，姨娘，岁安堂那边送了点心过来。”
萧菀看向柳姨娘，嘴不由得张开了——果然被姨娘猜中了。
“快闭了你的嘴。”柳姨娘笑了笑，然后起身走到外面，亲自从岁安堂过来送点心的丫鬟手上接过点心，“替我和二姑娘谢国公夫人。”
又让人打赏了小丫鬟，且等在廊下笑着目送，直到小丫鬟离开。
“姨娘，这点心好生精致。”萧菀看了一眼柳姨娘手中的描金漆盒。
“进屋再说。”柳姨娘给萧菀使了个眼色。
母女俩再一次回到了内室，柳姨娘脸上的笑意浓了浓。
“姨娘，四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给我们送点心，是想告诉嫡母，我们站在她那边了吗？”萧菀看着柳姨娘，神情颇有些紧张。
“傻瓜，国公夫人和大夫人妯娌和睦，又有什么这边那边的。”柳姨娘递了一块点心给萧菀，又道，“况且，岁安堂的点心定是各院都送了的。”
“啊？”萧菀不禁有些失望，“若是这样，姨娘是怎么看出国公夫人需要我们的？”
“你看看你手中的点心。”柳姨娘指了指萧菀手中的云片糕。
萧菀仔细看了一眼，只见薄如蝉翼的糕点上，赫然印着竹叶暗纹。
“姨娘，竹叶……岁寒三友？”萧菀看向柳姨娘。
“没错！”柳姨娘点了点头，又对锦蝶道，“你去打听一下，岁安堂送到其他地儿都是些什么点心。”
“姨娘，这可以打听的吗？”萧菀赶紧问道。
“国公夫人送点心定然是光明正大地送的，这有什么不可以打听的。”柳姨娘不禁失笑，“不止咱们，别的院子不定也要打听呢。”
萧菀听到柳姨娘这么一说，不禁有些脸红。
“是女儿愚钝了......”萧菀赧然，又一脸疑惑地看着柳姨娘，“姨娘，您之前从未教过女儿这些。”
“以前不教你是因为你得在大夫人身边待着，她才会让你跟着大姑娘出门见世面，你若知道得多了，总会露了形迹，而现在……”
柳姨娘的面色寒了寒，“国公夫人进府了，周氏的心又是捂不热的，我再不教教你，你若因莽撞行事害了自己，姨娘也活不成了。”
“姨娘……”萧菀又依偎进了柳姨娘的怀里。
柳姨娘轻拍着萧菀的后背，心里一声暗叹，傻丫头，若是姨娘真的没管，你又如何能健健康康地活到现在。
有些事情，有些话，是不必说到明面上来的。
可面对自己的女儿，都要“润物细无声”，自己的女儿都喊不了自己一声娘，这一切的罪过，都是萧恃带来的。
柳姨娘的目光越过定国公府重重楼阁，瞟向了周氏和萧恃的歆华院。
“一会儿，让锦蝶给岁安堂送个回礼。”柳姨娘拍了拍萧菀的后背。
苏卿回到岁安堂，让人把点心送了下去，便躺在榻上歇着了。
“去查一下，各院收到点心后是如何安置的，除了荣安院。”苏卿闭着眼睛吩咐，拒霜立即去办了。
这事儿也不难打听，拒霜很快便回来了。
“国公夫人，歆华院那里，大夫人自己吃了一块，然后给身边的嬷嬷们分了；桂香院一送到，大少夫人便直接扔了，说是一直吃桂顺斋的点心，旁的不用。”
拒霜说到这里，不由得撇了撇嘴。
“桂顺斋啊？”苏卿笑了一下，“那挺好的。”
桂顺斋也是南靖侯府的铺子，且已经被苏儿送给苏卿当嫁妆了。
拒霜也跟着笑了，好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少夫人啊，不知道她听了之后，会是怎样的神情。
“如意院那边是柳姨娘和二姑娘亲自接了，吉祥院那边是三姑娘接的，好像查姨娘正在跟她怄气。”拒霜又道。
“嗯！”苏卿点头，却见望梅捧了一个红漆托盘进来。
“国公夫人，如意院那边送了回礼过来。”望梅道。
来得还挺快，苏卿继续歪着：“打开看看，是何物。”
望梅打开上面的红绸，竟是一张纸，于是拿起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苏卿。
苏卿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香方子。
这方子苏卿还是第一次见，想了想，交给拒霜：“抄一份，给李百草瞧瞧。”
至于手中的这一份，苏卿夜里交给了萧慎。
“这是如意院送来的，我估摸着是柳姨娘给的。”苏卿看向萧慎。
“找李百草瞧过了？”萧慎接过方子，见苏卿点头，又道，“我明日再找太医院院正瞧瞧。”
苏卿抿嘴一乐，如果李百草知道自己看了不算，还要找太医院的人看，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不过李百草再怎么气恼，一顿好吃的就能哄好。
“你不惊讶？”苏卿看萧慎的神情，就知道他应该是知道柳夫人善医一事。
“柳氏的祖父救了大哥，后来柳家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火烧了，大哥便把她带回了府。”萧慎淡淡地说道，很明显这事儿他知道，但并没有上心。
苏卿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在桌上敲了敲。
“怎么了？”萧慎看向苏卿。
“既然如此，为何大爷这些年对柳姨娘不闻不问？”苏卿好奇地问，“她可是救命恩人的孙女。”
“这个……”萧慎一脸无辜地看着苏卿，“旁人的后宅之事我如何知道？倒是你，为何知道大哥对柳姨娘不闻不问？”
“若非如何，二姑娘为何要一直跟在大姑娘身后。”苏卿回道。
萧菀的“跟”不是姐妹之间的“跟”，而是很卑微的那种“跟”，如果柳姨娘得宠，她不至于如此。
“柳姨娘容貌如何？”苏卿又问。
“我，我真不知晓。”萧慎双手捧着苏卿的脸，“我只认真看过你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