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法天暗暗好笑。
顾寻阳啊顾寻阳,你可太小看了我陈法天啦。
我或许聪明才智不如你,可又岂能没有一点点气节?
临阵叛逃岂是我辈男儿能为之事?
但他并没有急着拒绝。
各种虚与委蛇,和顾寻阳极致拉扯了起来。
二人各怀心思,竟然聊得极为‘投机’。
你来我往的聊了近半个时辰。
突然,上道郡北方传送来了一阵‘咚咙咚咙’的密集马蹄声。
陈法天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微笑。
心里接近半个时辰的压抑也得以全部的释放。
“哈哈哈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顾县男也有栽在我陈法天手里的一天。”他突然朝着迷雾大笑出声。
“顾县男,本将一直假意与你周旋,你真以为我堂堂七尺男儿,会委身一个女人之下?本将军乃是在等援兵,顾县男你在等什么呢?”
话里话外充满了得意,还顺便羞辱了一番夏国女帝夏云曦。
但话音传了出去却好一会都没有等到顾寻阳的回复。
莫不是那顾寻阳自觉得羞愧,不欲再出言?
哈哈哈!
一股极致的爽感在陈法天心里油然而生。
只可惜没坚持住三秒。
“啾!”
一声箭矢离弦之声传来,紧接着上道郡南边那迷雾之中一道火箭冲天而起。
迷雾之中同时也传来了顾寻阳一声略带嘲讽的轻笑。
“呵呵!”
“还真挺巧,陈将军在等援兵,顾某其实也在等陈将军的援兵呢!”
陈法天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
你也在等我的援兵?
顿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想不明白。
“顾县男此话何意?”
但迷雾之中却久久没有在有声音传出。
而上道郡北边,一支和之前那一道极为相似的火箭跟着冲天而起。
陈法天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莫不是他们在相互传递的信号?
北边有埋伏?
要埋伏东兰镇前来支援的大军?
一定是如此!
可自己能怎么办?
总不能丢下上道郡前去接应那支从东兰镇前来支援的大军吧!
这岂不是白白把上道郡给了顾寻阳?
若是不去,那就这样看着援兵陷入埋伏之中?
若是慕容鼎将军怪罪下来,自己只怕也难逃罪责啊!
真是大意了,这顾寻阳竟是如此狡猾。
气煞我也!
情急之中陈法天再也顾忌不了许多。
转身朝着身后的侍卫大声道:“你带上二十骑从北门冲出,前去接应来援的将士,目标就是让他们明白,上道郡北边有埋伏!”
“是,将军!”
“此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通知到前来支援的将士,切不可让他们进了顾寻阳的埋伏圈!”
“明白!”
那侍卫抱拳转身而去。
同一时间。
东兰镇。
樊纲、君不言还有张文张武和杨林此刻正聚在密道口外边,有些忐忑的等待着顾寻阳的信号。
“樊统领,这援兵已经离开东兰镇接近半个时辰了,为何还不见公子的信号,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张武已有些不耐烦。
“急什么?”樊纲一声轻呵,“公子算无遗策,怎么会出什么意外?咱们只管耐心等待便是!”
张武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几人大眼瞪小眼,不时的看向东兰镇的南面。
万众期待之中,突然一道火箭冲天而起。
由于距离过远,在此地自然是听不见声音的,甚至那道火光在这里看起来都有些微弱。
这也是为了不引起东兰镇守军的注意而刻意为之。
几人瞬间起身。
“走!”樊纲一声压抑的声音传出。
君不言二话不说,一把捞起插在地上的寒铁枪,一马当先的走进了密道。
张文张武紧跟在君不言身后,接着就是杨林。
再然后是那些武道已经进入五品的兄弟。
“赶紧跟上!”樊纲闪身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招呼着众人相继进入密道。
这密道竟是十分宽敞,可以让两个人并排着站立前进。
进入密道走了几十步之后张文张武便相继点燃了火把。
这自然是事前就商量好的,火把的光并不会传出洞口。
只是走了接近一半路之后,火把就不约而同的熄灭。
好在君不言眼力过人,在这密道之中竟也如履平地,身后之人只管跟着身前之人就行,倒也没有影响太多。
一里地其实并没有多远。
以君不言的脚程一分多钟就能达到。
密道的尽头是一道大约二十多阶的石梯子。
梯子的尽头自然就是出口,如今已经从外面被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盖住。
他们事先就已经观察过。
黑暗中,君不言突然冷漠的出声,“都准备好了嘛?”
“准备好了!”
“上吧!”
张文张武和杨林相继出声回应。
君不言听罢,右手抖了抖手上那根重约九十斤的寒铁枪。
“那便来吧!”
全身的内力瞬间被调动到右手之上。
接着那长约一丈的寒铁枪身便微微抖动了起来。
一股寒意袭来,身后的张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嗡!”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君不言出枪了。
匹夫怒见不平处,敢亮胸中万古枪!
正是夺命十三枪里最为霸道的第二枪,怒放!
枪尖和石梯上方的石块接触的瞬间,一道沉闷的重击声响起。
“嘣!”
头上的石块瞬间被一枪崩碎。
四分五裂的朝外溅射而去。
还顺势掀飞了外面的某件木制的东西。
似乎是一张床?
张文张武和杨林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这么猛?
他们一直都知道这言无忌是个高手,但从来不知道有多高。
“谁!”
外面传来一声大喝。
紧接着一道昏黄的灯光射了进来。
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君不言右脚点地,瞬间如一道脱弦的箭矢般弹射出洞口。
张文张武和杨林急忙跟着冲了出去。
“来人,有刺......”
那个‘客’字他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洞口的石块被击碎的瞬间君不言已经从他的声音里分辨出了他的位置。
一枪封侯。
张文张武两兄弟跳出洞口,只看到那杆黝黑的寒铁枪已刺进一个全身穿戴整齐的将军咽喉里。
鲜血咕噜咕噜的还在往外流。
他双手抓着寒铁枪的枪身,眼睛不可置信的向外突出。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