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宁指挥陆昱舟摆放那个超大的月亮灯箱,一会儿歪了一会儿又太正了,一会儿远了一会儿又太近了,弄得陆昱舟头发都炸了,“这只是一个灯箱,装饰用的,不是牌匾,非要卡到最精准的位置!”
“但是它关乎我们今晚的心情,所以必须精准!”
陆昱舟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像个机器,程朝宁指哪儿他打哪儿。
裴望渝把插好的鲜花放到桌子上,看向两人笑了笑。
今天走的路实在太多,她脚底板酸的不行,多站一会儿就觉得累,踮了踮脚,想先缓解一下酸疼。
才踮了没两下,脚尖刚一踮起,突然一双手把她打横抱起,她一瞬紧张,下意识反抗,目光一转,却对上男人邪肆的笑颜,小手攥拳直接往男人胸口捶。
凸起的骨节捶上去,陆彦翀吃痛地拧了下眉,“做什么,打得这么用力。”
裴望渝余惊未散,“你吓到我了!”
陆彦翀好笑地盯着她,一点自知之明都没,还厚着脸皮问了一句:“想我了没有。”
“没有。”
裴望渝回答的很干脆,扭了扭示意他放她下来。
陆彦翀听出了有两分赌气的意味,没放,抱着人就往旁边沙发走。
裴望渝横坐在他身上,手还牢牢圈着他的脖子,陆彦翀趁机在她唇上嘬了一口,“没有还抱得这么紧。”
脸颊登时有些发烫,裴望渝佯怒着收回手,只是刚收一半,她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眸中多了些狐疑,凑近他胸口嗅了嗅,“你身上怎么会有消毒水的味道,你受伤了?”
陆彦翀怔了下。
“裴望渝,属狗的,鼻子这么灵。”说着摁住那双脱他衣服的手,“没受伤,擦破点儿皮,贺文淮非要给我消毒。”
裴望渝摆明了不信,“那你给我看看。”
见他不动,裴望渝像是想到什么,“平时你防朝宁防的跟什么一样,但她今天一大早就来找我,而你一整天都没联系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陆彦翀千算万算,没算到最后败在了消毒水身上,都怪那个该死的贺文淮,玻璃渣划伤了他的胳膊,他自己都没发现,该死的贺文淮非要给他消毒。
“我倒是想叫秦稚棠来陪你,你跟她有话说吗?”
“所以我为什么就非要有人陪?”
裴望渝没被他唬住,反问了一句。
陆彦翀面色不改,听不出异样的语气说道:“这几天你天天在家,不无聊?”
这理由听上去还算说得过去,陆彦翀看出她动摇的眼波晃了晃,“程朝宁怕我不要你去她的生日,也怕你会为难不自在,想了个法子,准备在生日那天让双方家长见一面,所以今天严格说起来是你陪她,作为婆家人的身份。”
“双方家长见面?”裴望渝听完瞪大了眼睛,看得见的吃惊,“还是因为我?这算什么合理的理由。”
陆彦翀见她彻底不怀疑了,笑了笑,“陆昱舟就我这么个大哥,长嫂如母,怎么就不合理了。”
裴望渝噎住,好像对,但也不对,“可是...我们还...”
“可是什么,你还想换人?”
这句话揶揄成分居多,但裴望渝看见他悄然冷了两分的眸色,临时改了口,“朝宁跟昱舟才在一起多久,会不会太快了。”
陆彦翀把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你管人家快不快,他们就是明天结婚后天要孩子,我只负责钱到位,剩下的都跟咱们没关系。”
本是一句玩笑调侃的话,裴望渝就像白天那般,忍不住往心里去了。
陆彦翀敏锐地察觉到她忽然的情绪变化,“怎么,担心他们真的在咱们前面结婚?”
裴望渝笑着摆了摆头,“怎么会,现在又不是旧时候,他们要是真的明天就结婚,朝宁肯定要找我当伴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陆彦翀意味颇深地盯着她看了两秒,“笑得比哭还难看,说,到底怎么了。”
裴望渝撇撇嘴,靠在了他肩头,声音软软地说:“真的没怎么,你刚才那句话让我想到我哥了,我也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陆彦翀可不好糊弄,但他没戳穿她也没酸她,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去见他?”
裴望渝想了想,实话实说,“我不想看到他内疚自责的样子,本来打算等治疗彻底结束的时候去,可接着发生了这么多事,也就耽搁下来了,等朝宁生日过后再说吧。”
陆彦翀抱着她没说话。
那边终于摆放好月亮的陆昱舟注意这边好久了,眉头就没放下来过。
就是跟他想的一样,亲哥主动抱主动亲,恋爱就是该这么谈!
“黏人精。”他盯着咧嘴笑的程朝宁叫了一声,“过来。”
程朝宁叉着腰,满意地看着那个超大的月亮,听到声音看向旁边的陆昱舟。
他像是站在了光里,全身都被暖色的光线包裹,只是紧绷着一张俊脸,神情凝重。
程朝宁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会是被指挥的不耐烦了吧?
看了眼旁边那面超大的气球墙,难道是刚才笑他幼稚生气了?
程朝宁暗想着,谁叫他要准备这些东西的,本来就他们四个人,他非要搞一堆所谓的娱乐项目,而这些项目不是打气球,就是打台球,再不然就是打篮球,反正就是跟球过不去了。
不明白,很迟疑,程朝宁迈着相当疑惑的步子朝陆昱舟走过去,“怎么了。”
陆昱舟冷脸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怯的,刚才她也确实说了他幼稚。
她以为陆昱舟要发火,然事实是,她刚一站定,对面抬起的一只手就将她拉进了怀里,紧接着温热的唇瓣落下,不算青涩,但绝对算不上熟稔的亲吻让她为之一顿。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放得开,以往也是她先挑火,可每次这种时候还是会暴露她小女生的紧张。
尤其是这是陆昱舟第一次主动。
心尖颤了几颤,她环住陆昱舟的腰,慢慢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这猛增的荷尔蒙带来的快乐。
两人都觉得不对的时候,双唇分离开来,陆昱舟眸中欲念清晰可见,抵着程朝宁的额头,声音又沉又哑,“以后这种事我来,用不着上跳下窜地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