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面无表情的歪下了头,舌尖顶着上颚,看向月初抿了抿嘴唇,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以一圈,好半晌没说话。
在月初眼中,竟然有种冷脸卖萌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样,月初肯定是要把这个黑锅甩给陈皮的。
所以恐吓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这么想着,月初更加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腰板,对着陈皮挑衅般勾了勾眉毛。
“怎么,你还有意见吗?”
在忽略掉月初一直没敢往他们这边靠的事实,她问这话的时候别提多趾高气扬了。
陈皮忍了又忍,惨白的牙齿在红唇间晃了晃,说道:“对,都怪我刚才接人不及时。”
“是嘛是嘛,都怪陈皮!要是他......”
齐铁嘴见陈皮认下这事,连忙出声附和,虽然这事吓了他一跳,但是在刚才的惊恐过去之后,
面对发现自己惹祸之后,明显不敢过来的月初,齐八爷就又觉得心软了,完全没必要对月初那么严厉嘛。
跟随着齐铁嘴声讨陈皮的声音,月初更有了底气,脑袋随着齐铁嘴肯定的声音上下晃动,就连刚才挪动不了的脚步也开始了缓慢运动。
陈皮咧着牙笑了一下,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毫不客气的抓住了月初脖颈,就像小时候月初拎着他翻山越岭那样。
只是陈皮显然比月初克制一点,只是拎起月初吓了她一跳,就把她给放下了,月初双脚离地的时间估计不超过五秒钟。
“怪我接人不及时,你可真是个坏蛋。”
陈皮放下月初之后,还不忘冷冷的讥讽月初一句。
见月初瞪圆了眼睛,双手已经上举随时准备挠人了,陈皮才轻咳一声,脚步默默往后退了一点。
“陈皮!你胆子大了啊!”
月初猛的朝陈皮扑了过去,正想使出一招黑虎掏心,边上已经看得不耐烦的张启山淡淡的出声:
“月初,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出去呢?”
陈皮斜着眼睛看了张启山一眼,他对月初一向是没什么办法的,就算是月初要扑进他怀里挠他,陈皮大概也只能举手投降。
但即使陈皮讨厌失败,他也不需要张启山现在出来做这个好人,还对着他假模假样的笑,要是想躲,他需要别人帮忙阻止吗?
不过想也是,张启山哪里有这么好心。
月初的动作僵了一下,以她的敏锐度,还没发现陈皮竟然都敢逗她了,只以为是陈皮单纯的嘴贱。
玩闹间突然被人喊去做正事是很难让人高兴的,虽然张启山就是因为他不高兴所以故意出声的,
但是这时候,谁在乎呢。
就算是一直笃定他才是正缘,因此对二月红和陈皮都有淡淡防备心的齐八爷,好不容易看见月初这么轻松愉悦炸毛的时候。
还没有过足瘾呢,就被张启山喊停了,就算是隔着墨镜,齐铁嘴的目光中那点幽怨的情绪都要穿透张启山的背脊了。
张日山默默地往齐铁嘴和张启山的中间站去,在这件事情上,他百分百的站佛爷。
哪怕月初确实需要点教训,免得之后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是这教训不该由陈皮出面,也不该是那么轻易的、拎着人的脖颈把人拔起来。
陈皮是怎么想的,以为他们张家麒麟女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小猫小狗吗?
但偏偏,月初不喜欢他们,月初就喜欢陈皮那点步伐已经往后退了,戴眼镜还像钩子似的盯住她的目光。
张日山默默站在角落里纵观全局,突然有点感激陈皮实在没有学戏的天赋。
要是让二月红来表演这种欲拒还迎的眼神,肯定更加动人,那月初就不可能轻易地被佛爷的声音喊停了。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佛爷问这么多,是不信我吗?”
虽然从没有在张启山身上,表现过自己的靠谱,但是一点也不妨碍月初这么问张启山。
张启山闻言笑了一下,又是那种月初不怎么喜欢的胜券在握、慢条斯理的笑容,总让人觉得假,觉得隔了一层。
红官和谢九爷这么温和微笑的时候,月初就不会觉得讨厌。
因为觉得有些伤眼,月初率先移开了目光,张启山的话才缓缓出口:“怎么会,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这里不晓得藏着什么危险,你这么匆忙的闯进来,身边也没带什么人,未免让人担忧你的安全。”
张启山这么说着,目光在月初的裙摆上停顿了一下,月初的小洋裙并不是那么拖地的长裙,是能看到她漂亮纤细脚踝的长度。
珍珠蕾丝边的小高跟也非常的精致,只是现在这鞋底沾了淤泥,裙摆沾了血迹。
不同于陈皮只要月初安全,根本不在乎她身上沾着谁的血不同,反正之后不管是什么麻烦,他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但张启山在看见月初安全之后,却依旧会担心藏在暗处的危险,控制欲强的人是这样的,完全接受不了任何一点计划外的东西。
很难讲他到底是在担心月初还是在担心自己,或许是两者共有,但是张启山远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无私,当然也应该不是那个被月初妖魔化的那个人。
顺着张启山的目光,齐铁嘴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观察起月初身上的变化来了。
哪怕带着墨镜,对眼色的分辨度没有张启山他们那么高,但是一天里来找齐铁嘴算命的人,能比张启山一周见的人都多,他的观察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只是他刚才还以为都是染上的脏东西,现在正大光明的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面勾了勾之后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泥,而是零星的血迹。
难怪刚才陈皮的目光在月初身上停留了那么久。
他还以为是陈皮看着月初又心软了呢。
“没什么,不是我的血,是谢九爷的血,至于危险嘛,你们身后跟着的人都被我给解决了,放心吧。”
月初得意的叉腰仰了仰头,因为刚才齐铁嘴的良好表现,她的目光不自觉追随着齐铁嘴的嘴巴。
月初来了民国之后,就像是缺少了夸夸的大猫,一点干活的动力都没有了。
今天也是想念老哥、怀念无邪的一天呢。
“他冒犯你了?”
“我去杀了他!”
齐铁嘴还在思索月初和谢九爷是不是之前遇见什么麻烦了,那边的张启山和陈皮突然非常有默契的开了口。
只是这内容嘛......
齐铁嘴抿唇皱眉,竭力遏制住自己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这内容对谢九爷而言可不怎么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