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大此时心中充满了疑虑,他开始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令人谈之色变的人,实在难以相信她竟然会是自己的女儿。
然而,有人却言之凿凿地告诉他,他的女儿如今已经当上了大官,住着宽敞的大房子,拥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面对这样的诱惑,厉大怎么能不心动呢?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能成功认下这个女儿,那么荣华富贵岂不是唾手可得?
于是,厉大紧紧地咬着牙关,坚定地说道:“你就是我的女儿!”
佛这样说就能让这一切成为事实。
站在一旁的厉婆子见状,也赶忙附和道:“对对对,我那孙女后腰有一个红斑,长得就像一只蝴蝶呢。”
说着,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去拉扯赵无虞的衣裳,好让大家都看看那个所谓的红斑。
然而,厉婆子的举动却被赵娘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
赵无虞则像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径直走到了上首的位置,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
一旁的清昙连忙递上一盅温热的茶水。
赵无虞端起茶盅,小心翼翼地将盖子揭开,一股淡淡的茶香顿时扑鼻而来。他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茶水在舌尖流转的滋味,然后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盅,看着厉大,缓缓问道:“你们从哪里来?”
厉大见赵无虞发问,赶忙回答道:“我们是从越州来的。”他的声音有些急促,似乎生怕赵无虞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赵无虞听后,微微眯起眼睛,突然毫无征兆地问道:“元基让你们来的?”
厉大心中猛地一紧,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连忙摇头,接连否认道:“不不不,我可不认识什么元大人。”
赵无虞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厉大,道:“不认识元大人?也罢,那我问你,你其他的孩子呢?我要是没记错,你还有两个女儿,在哪儿?”
厉大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心虚地看了看左右,却始终没有开口。
一旁的厉婆子被赵娘子紧紧地拉着,嘴巴却没闲着。
“我说带儿啊,你扯那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快点去给我们弄桌像样的席面来吃。”
厉婆子的声音有些尖利,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赵无虞却不慌不忙,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对厉婆子的话恍若未闻。
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厉婆子,道:“吃?吃什么?”
厉婆子被他的话一噎,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她恨恨地骂道:“你这个不孝顺的贱坯子……”
“哎呦······”
厉婆子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角,嘴里开始发出“呜呜”的叫唤声。
赵无虞对这两个人的吵闹声感到异常的烦躁和厌恶,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这嘈杂的声音给震聋了。
她实在是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从桌上轻轻摘下了一朵洁白如雪的玉兰花。
这朵玉兰花在她的手中显得格外娇嫩,仿佛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然而,赵无虞并没有过多地欣赏它的美丽,而是迅速地将内力汇聚于指尖,然后猛地一甩,将这朵花像子弹一样射向了厉婆子的嘴巴。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玉兰花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去,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厉婆子的嘴唇。厉婆子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惨叫连连:“哎呦哎呦,阿母,你的嘴流血了!”
一旁的厉大道见状,惊恐地失声大喊。
厉婆子听到厉大道的呼喊,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当她看到手上沾满了鲜血时,顿时愣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中暗想:“难怪刚才我只觉得嘴边一麻,原来是这小贱人用花打了我!”
厉婆子气得浑身发抖,她怒不可遏地用手捂着嘴,想要破口大骂,但由于嘴被打烂了,她只能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声音:“你个小贱坯子……”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赵无虞已经如闪电般迅速地又摘下了一朵玉兰花。
这一次,厉婆子根本来不及反应,玉兰花就像闪电一样再次击中了她的嘴巴。
厉婆子疼得“哇哇”大叫,她连忙伸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可是已经太晚了。
现在,她的两边嘴角都已经红肿流血,看上去十分狼狈。
站在一旁的赵娘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厉婆子的嘴巴当真是犹如毒蝎一般,如此恶毒,也难怪无虞会忍无可忍,直接动手打她。”
就在这时,厉大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手忙脚乱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而厉婆子则是被赵无虞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都变成了那胆小怕事的鹌鹑一般。
赵无虞见状,冷哼一声,厉声道:“我问话,你们回答便是,无需多言。若是让我听到半句不中听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她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厉婆子和厉大两人对视一眼后,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涌起一股寒意。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今的形势已经与往昔大不相同了。
眼前的这位大司马,可不是那个任由他们欺负、打骂的女儿了。
她现在可是手握重权、说一不二的人物,更别提她这府邸里还有那么多如狼似虎的侍卫了。
想到这里,厉婆子和厉大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就在这时,赵无虞突然开口问道:“厉大,你另外两个女儿呢?”
厉大闻言,身体微微一颤,显然有些犹豫。
他心中暗自思忖,若是如实回答,恐怕会招来一顿毒打,但若是不说,又怕大司马会更加恼怒。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厉大最终还是决定开口,毕竟挨揍总比丢了性命要好些。
“死了。”
厉大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对这个答案也感到有些心虚。
赵无虞听到这个回答,心中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狠狠地撞击在了她的胸口。
她不禁想起了大姐和三妹,大姐嫁给了王屠户,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但三妹却不应该如此啊……
赵无虞强压下心中的情绪,面色依旧平静地问道:“怎么死的?”
厉大的表情显得有些不以为意,他随口答道:“盼儿是生孩子难产死的,引儿是自己病死的。”
然而,赵无虞却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的直觉告诉她,厉大并没有说实话。
赵无虞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引儿是怎么死的?我再问你一遍!”
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却让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