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虞突然大喝一声,松开了手中的长鞭。
一旁的亲卫连忙将一把五石强弓递到了他的手中。
赵无虞接过强弓,迅速从箭囊中抽出三支狼牙箭,搭在弓弦之上。
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这一系列动作他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一般。
就在她拉满弓弦的瞬间,那三支狼牙箭如同三道闪电一般,直直地朝着东南角的方向射去。
而此时,在东南角的三个正在窃笑的百夫长,突然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藏在护心镜后的铜钱,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那箭簇竟如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穿透了铜钱,不偏不倚地钉在了各自的发髻之上。
校场之上,一片死寂,众人皆屏息凝神,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场中的赵无虞身上。
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手中握着那柄蟠龙枪,枪尖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凡。
突然间,毫无征兆地,赵无虞猛地将手中的蟠龙枪高高抛起。
那乌铁铸就的枪杆在空中急速旋转着,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要撕裂清晨的浓雾一般。
众人的视线随着那旋转的枪杆一同移动,只见它越转越快,最后竟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朝着天空飞去。
就在众人惊叹不已之时,赵无虞的身形如鬼魅般迅速。
她纵身一跃,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轻松地越过了由十二面盾牌组成的梅花阵。
那盾牌阵本是为了考验武者的身手而设,一般人想要越过,绝非易事。
然而,赵无虞却如履平地,她的动作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当她的足尖点在最后一面盾牌上时,她顺势凌空接住了那下坠的长枪。
就在这一瞬间,枪出如龙,气势磅礴。那重达三十六斤的枪头犹如雷霆万钧,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狠狠地撞击在青石板上。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石板竟然硬生生地被砸出了一个三寸深的大字——“赵”!
“还有谁要饮血酒?”
赵无虞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场上回荡着,如同洪钟一般,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赵无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寂静的校场中回荡,如同一曲激昂的战歌。
她反手将长枪插进演武台,那长枪的枪尾犹若灵动的蛇尾,微微震颤着,发出嗡嗡的鸣声,恰似蚊蝇的低语。
然而,就在这嗡鸣声尚未停歇之际,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百丈之外的箭靶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裂一般,齐刷刷地裂成了两半!
直到此时,人们才注意到,赵无虞腰间的金丝蹀躞带上,还悬挂着七柄柳叶飞刀。
那飞刀的刀刃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花,宛如晶莹的雪花,此刻正映着初升的朝阳,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恰似冬日的冰刃,冷酷而无情。
三军见状,纷纷跪地,他们被赵无虞的绝世武艺所震撼,心悦诚服,仿佛看到了战神降临。
而那被斩断的九环刀,也在此时从旗杆上坠落,深深地插入赵无虞足前三尺之地,仿佛是在向她致以最虔诚的臣服,宛如战败的士兵,俯首称臣。
在场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他们所面对的,岂止是一个女人,分明是一个如此厉害的巾帼英雄!
赵无虞目光如炬,环视一周。
今日是她作为大司马首次巡视城郊大营,岂料初来乍到,就遭人暗自嘲讽。
那些风言风语,赵无虞即便闭着眼睛,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众人之所以不服气,无非是因为她的女子身份而已。
赵无虞朗声道:“诸位袍泽,我深知你们有人认为女人握笔杆的手难以握住刀杆,然而我要告诉你们,大夏的刀锋从不以握刀者的性别为标准,只看这把刀是否锋利、是否快捷!五年前北戎来犯,我们饿着肚子用草根紧紧勒住铠甲;阮国叛乱那夜,三千轻骑踩着冰凌强行渡过沧澜江——靠的是什么?是你们背后勒进血肉的箭囊绦带,是你们靴底磨穿三层的铁掌钉,是虎牢关城墙上至今难以抠出的断指!”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如黄钟大吕,士卒们纷纷昂首挺胸,凝视着她。
赵无虞继续说道:“今晨路过伤兵营,听闻有个崽子说‘大司马来了能多发二两肉’,你们大可放心,肉会有的,新甲会有的,阵亡兄弟家小的抚恤金更是分文不少。但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将敌人的战马变成我们的盘中餐!将敌人的皮制成我们的护身甲!让所有胆敢侵犯大夏疆土的杂种明白——你们刀上的血尚未冷却!大夏的旗帜就绝不会倒下!”
“你们就是大夏的钢铁长城!就是大夏的铜墙铁壁!有你们在,大夏的安宁就有了保障!从今日起,凡有军功者,一律晋升!胆敢冒领军功者,必死无疑!”
底下的士卒们开始欢呼雀跃。
元其看着赵无虞,惊叹道:“大司马宛如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将啊!”
赵无虞道:“大司农这是在夸我?”
元其道:“这是自然,大司马如此英明神武,怎么夸都不为过啊!你真的是让老夫明白巾帼不让须眉是怎么回事,老夫佩服,佩服啊!”
另一边的周文登亦是颔首频频,赞叹道:“此刻方知陛下此举绝非心血来潮,实乃胸有丘壑啊!”
周文登的亲侄儿周枫平,便是当时与卫与萱定亲的周枫平,只是后来周枫平赴边疆戍边,两人还未来得及成亲,夏皇便驾崩了。
现在看来,周枫平与卫与萱两人的婚约只怕是要废除。
赵无虞与周枫平情谊深厚,自然与周文登也是旧识。
此时听了周枫平的话,赵无虞微微一笑。
她心里也很清楚,今日他们愿意陪着自己来视察,只怕并不是与自己有多少交情,只是做给卫卿池看而已。
视察结束,赵无虞送周文登出了大营,一回头,嘿,元其还在原地杵着呢,好像专门在等她似的。
赵无虞心里直犯嘀咕,开口问道:“元大人,您是不是有啥重要的事儿要跟我商量呀?”
元其嘿嘿一笑,说道:“赵大人,您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呐,我听说琼华圣后正在给陛下选妃呢,是不是真的呀?”
赵无虞看着他,心里暗暗想:“好啊,你这只老狐狸,终于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