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野村落西门里,刘莺被囚禁在雍水河边的水神庙里。
此刻只见水神庙大门紧锁,门口还有两位村民在轮流值守,她根本就没有可能逃出去。
临近中午,西门与丘的发妻、陈氏挎着竹篮,忧心忡忡的走了过来。
两位村民见状,连忙迎了上去说道:“三妹,饭食就交给我们吧,里长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准接触这个灾星。”
“什么灾星啊?你们不要听孟兆迁胡说八道,他就是个混蛋!这丫头苦命,你们不要为难她。”
刘莺心如死灰的坐在水神庙里。此刻她已听到门外陈氏的声音,于是赶紧走到门后,透过门板缝隙请求道:“姨娘,姨娘,你快救救我!”
“唉,孩子,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没法救你啊。”陈氏心疼的回答。
“姨娘,你快帮我去找找公子吧。”刘莺无助的恳求。
“还找什么找?”门口的一个村民朝水神庙里吼了一声,“明天就是下元节了,找谁都没用,要找你就找水神去吧。”
“你们准备把这丫头怎样?”陈氏听这村民话里有话,不禁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村民讳莫如深的说道。
“嘚嘚嘚,嘚嘚嘚,”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子虞乘着骏马,率领赵庭朔、赵庭望兄弟俩,外加十来名随从,一身便衣打扮,行色匆匆的来到西陵集。
他们这一伙人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商户们的注意。
各家店里的掌柜们一个个从门口偷偷伸出头来窥探着,然后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
毕竟这一带刚刚经过郑军祸乱,一有风吹草动大家就感到惴惴不安。
子虞率领大伙在西陵集里兜兜转转,没多久便找到了“曹记客栈”的招牌。不过让他颇感失望的是,曹记客栈还是大门紧锁,门上钉着木板,正处于查封的状态。
子虞感到百无聊赖。
他跳下马来,走到客栈门口,用手上的马鞭拨弄了一下门上的大铜锁,然后又信步走进隔壁的麻布店问道:“掌柜的,曹记客栈的掌柜回来过吗?”
麻布店掌柜老周,看着眼前这位公子,感觉颇有来头,于是连忙站起身来照实回答道:“没有,他们夫妇俩被官府抓走了,一直没有放出来。”
“哦,”子虞点了点头,“以前他们店里的那位刘莺姑娘,有没有回来过?”
“好像是在曹掌柜夫妇被抓的第三天吧……那丫头有回来过,当时她身后还跟一个老乞婆。她们见曹记客栈被查封,于是就失望地离开了。”
刘莺有回来过!
子虞顿时兴奋异常,刘莺没有死!他于是又急切地询问周掌柜:“你知道她们去哪里了么?”
“不知道,”周掌柜接过话头,“以前也有人来找过她,不知道找到没有。”
“哦,”子虞思忖着,又颇感不满瞥了身边的赵氏兄弟一眼:让你们两个仔细查找刘莺的下落,你们倒好,敷衍了事!
赵廷朔、赵廷望兄弟俩,察觉到子虞投来的不满眼神,不禁惭愧的低下了头。
“哦,我跟你说啊,”周掌柜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把头凑到子虞耳边低声说道,“听说咱西陵集里的詹大善,跟刘莺那丫头有过节,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詹大善?他是什么人,怎么会跟刘莺有过节?”子虞不禁感到有些难受。
“就是这里的一个混蛋,经常敲诈勒索……”周掌柜边说边领着子虞走到店门口,然后遥手一指,“他们应该在牌楼那里……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谢谢掌柜的。”子虞于是向周掌柜一拱手,然后快步朝木牌楼方向走去。
赵廷朔等人也连忙牵着马,在他身后紧跟着。
就在这时,街口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断断续续的还能听到一个中年妇人在哭喊:“詹大爷,行行好……我们一家两天没吃饭了……”
在街口,詹大善正一把夺过中年妇人手里的竹篮,拎起竹篮里的老母鸡就走,他手下的两名小混混则左右架着妇人的手臂,把她甩在地上大吼道:“一只鸡而已,至于这么鬼哭狼嚎吗?他娘的。”
“住手!”眼前的这一幕让子虞甚是恼怒,“光天化日的也敢打劫,还有没有王法?”
詹大善转头一看,眼见子虞和他的十来名随从威风凛凛地站在跟前。
他顿时大感不妙,于是赶紧扔掉手里的老母鸡,朝两名手下一挥手喊道:“快跑!”说完,三人便狼狈地朝前方飞奔而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赵庭望大喝一声,立刻也率领五六名兵丁紧紧的追了过去。
这边的赵庭朔连忙弯腰把中年妇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另一名兵丁则从旁边捡起老母鸡,塞进她的竹篮里。
“给她一点钱。”子虞吩咐道。
“是,”赵庭朔在自己腰间摸索了一会儿,掏出十来个铜钱递到妇人手里,“给你,拿去买点米吧。”
中年妇人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群人,不禁心生惶恐,呆呆的不敢伸手去接。
“给你的,你就拿着吧。”赵庭朔有些不耐烦地拉过妇人的一只手,把铜钱放在她的手心里,接着又拎起装鸡的竹篮递到她胸前,嘴里嚷嚷着,“走吧,快走吧。”
“谢谢,谢谢,你们真是好人呐。”中年妇人终于反应过来。
她连忙伸手接过竹篮,同时攥紧手里的铜钱。然后朝子虞和赵庭朔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匆匆忙忙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