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这番举动真是大费周章。
阎埠贵说:“阿阳,你收下这些鸡蛋吧。最近你回家很晚,你妈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方便过来。今天你正好在家,我才把鸡蛋送来!”
高阳没有推辞,伸手接过四个鸡蛋,道谢说:
“那我就不再客套了!谢谢阎老师!对了,阎老师,叁大妈怎么样了?”
高阳最后提到叁大妈的状况,是真心关心,因为他之前为她开过药,不知道效果如何。
阎埠贵笑着回答:“很好,很好!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高阳点点头,但仍嘱咐道:“这样就好。但最近还是别让她劳累,药要按时服用,她的气血损耗不小,再加上刀口还未完全愈合,一定要注意!”
阎埠贵急忙点头答应:“好的,一定小心!”答应完,两人似乎没什么更多的话要说。
但阎埠贵手里提着小竹筐,站在门口,显然不想离开。高阳看出他有所犹豫,估计有事想说,不过既然阎埠贵不愿直言,高阳也不会逼问。
“阎老师,我要回去吃午饭了,您既然吃过饭了,那我就不挽留了!”高阳说完,就想关门回去。
“等等,等等,阿阳!”
阎埠贵赶紧拦住,正事还没有说到,怎么能让高阳走呢。
阎埠贵犹豫了片刻,才说道:“那个,阿阳,我听说轧钢厂可能过年之后会招工,是不是真的?”
高阳一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肯定是关于工作的事情。不过阎埠贵肯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阎解成。
于是高阳抱着肩膀,假装疑惑地说:
“好像是这样!厂里大家都在传,但平时我与厂里的人接触不多,不是很清楚!”
“怎么,阎老师?难道您想从学校辞职,去轧钢厂上班?”高阳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开玩笑。
阎埠贵自认为是文化人,远比易中海和刘海中那些做体力活的要高贵得多。虽然现在大家都在说人人平等,但他内心中的阶级观念依然根深蒂固。
阎埠贵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当得好好的老师,怎么可能会去做工人!”
高阳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阎老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工人吗?”“哎呀!”阎埠贵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要堵住高阳的嘴。高阳迅速闪开了。
阎埠贵急忙辩解:“阿阳,这话你不能乱说啊,不然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高阳看到阎埠贵吓成这样,也便不再逗他,干脆地说:“行了,阎老师,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要去吃饭了!”
阎埠贵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开口:“阿阳,我听说你和轧钢厂的厂长关系不错,你们常在一起吃饭?”
高阳点点头:“是的,我们关系挺好的。”
阎埠贵继续道:“那个……阿阳,你能不能帮我把儿子解成安排进轧钢厂?”高阳心中暗自思量:果然,阎埠贵找我是为了这事!
他又猜想:之前阎埠贵妻子生孩子时给了我五块钱,难道这也是阎埠贵的小算盘?
高阳不怪自己多想,实在是阎埠贵显得太慷慨了。虽然内心想法杂乱,但高阳嘴上却说:“阎老师,招工的事你直接去招工地就行了,找我也帮不了你什么。我又不认识招工的人。”
阎埠贵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才小声说道:“阿阳,我听说厂里的领导都有一些招工指标,他们安排完自己人之后,才会对外招工!”
“阿阳,我听说你是厂里的顾问,和厂长关系那么好,应该也有招工名额吧?”
高阳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看向阎埠贵:“我倒是有,不过阎老师,你是打算白嫖吗?” 阎埠贵不解地问:“白嫖?什么叫白嫖?”
高阳解释道:“阎老师,你也该知道,招一个工人得花多少钱吧?难道你以为我会白送你一个名额?”
阎埠贵讪讪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确,他此前也打听过了,如今谁不想有个稳定的工作?一个招工名额简直相当于铁饭碗。除非家里实在不缺人手,否则谁会愿意把名额出让?
但是,这一个招工名额的价格即便把阎埠贵卖掉都未必够。阎埠贵说道:“阿阳,你们家只有你和你妈妈两人,你们都已经有了工作,这招工名额你们也用不上。咱们都是邻居,能不能帮个忙?”
高阳点头同意:“可以啊,阎老师,别说我不帮忙,但我必须提醒你,现在找个好工作多不容易,我也不能随便就把名额送给你。”
阎埠贵脸色阴晴不定,的确,他原本是想白嫖的,但现在高阳的意思是要给钱。虽然不舍,但也只得先问问价格,如果合适就买了。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家儿子找到了工作,这笔钱让儿子还给自己就行,到时候还能算点利息。
这样一想,阎埠贵觉得自己不吃亏。
想到这些,阎埠贵脸上再次露出笑容,问道:“阿阳!那你想收多少钱?”
高阳不知阎埠贵在想什么,原本绷着的脸现在又笑起来了,但他没打算追问,只是伸出了一个手掌,说道:“五百!不赊账!”
“多……多少……多少……多少钱?五百块钱?”阎埠贵听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高阳道:“对!阎老师,这都是看在我们住在同一个大院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否则你打听一下,五百块钱买到个工作名额,哪有这么便宜的!”
阎埠贵虽然知道高阳说的是实话,但五百块钱实在太高了,可能得卖掉家里的房子才能负担得起。
阎埠贵强忍住扭头就走的冲动,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那个!阿阳!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买了一辆你们家的自行车,差点把我多年的积蓄花光了!”
“我三舅妈刚生了个孩子,现在坐月子,每天都要花钱,负担确实很大。五百块对我来说真的有点困难,你看能不能便宜一点?”
高阳对阎埠贵的诉苦毫无反应,面色依然冷峻。
老实说,五百块钱其实不算贵。这也就是因为高阳对阎埠贵的印象还不错,换成别人,至少要八百或一千,他连多说一句都不会。
高阳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因为他老妈已经快做好饭了,自己也早就饿了。
于是高阳对阎埠贵说道:“阎老师!你去打听打听,五百块钱真的不算多。你自己再好好考虑一下,我要回去吃饭了!”
说完便关上门,回去吃饭了。
阎埠贵还想说什么,却已来不及,只能摇头离开。走到后院时,正巧碰到等他的刘海中。
见到阎埠贵过来,刘海中立刻迎上去问道:“老阎!怎么样?高阳那儿怎么样?”
阎埠贵摇头道:“你和老易说得没错,高阳那边确实有工作名额,但实在太贵了,我买不起!”
刘海中惊讶地问道:“多少钱?”
阎埠贵伸出一只手道:“五百块钱!”
刘海中惊呼道:“五百块钱?这可真是太贵了!”
阎埠贵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嘛,五百块钱,我得卖房子才能买得起!算了!算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阎埠贵转身朝家走去。
刘海中目送阎埠贵离去,微微皱眉,随后便回了家。这一切,都被一个观察得极其仔细的人尽收眼底,这个人正是易中海。
易中海目睹两人神情,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也转身回屋。高阳对阎埠贵来访的真实目的并不知情,其实这正是易中海和刘海中所策划的。
原因很简单:叁大妈生完孩子后,家中财务日渐拮据。阎埠贵不仅需要抚养大孩子,还要照顾新生儿,而且叁大妈每天都需要药物治疗。阎埠贵每个月只有三十多块钱的收入,已经入不敷出。于是,当阎埠贵听说轧钢厂招聘的消息时,便前来向易中海和刘海中打听详情。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阎埠贵打算让阎解成提前准备,一旦工厂开始招聘,就赶紧排队。然而,易中海提醒道:“老阎,目前还不清楚厂里要招多少人,就算开始招工,也未必容易!”接着补充道:“厂领导们都有自己掌握的一些名额,他们会优先安排人员入职,等这些事情搞定后,才会面向外界招聘。不信的话,可以问问老刘!”
阎埠贵转头望向刘海中,后者皱着眉,点头确认:“老易说得对,确实如此!”
阎埠贵急切地问:“那我怎么办?老易!老刘!320 你们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刘海中显得有些为难:“老阎,我们俩也只是普通工人,哪里有什么好办法?除非你舍得花大价钱,从领导手里买一个名额!”
“那得花多少钱?”
“至少也得一千到两千,而且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卖!”
听到这话,阎埠贵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易中海突然开口:“其实我倒有一个想法,可以试试看。”
阎埠贵一听有了希望,立刻追问道:“老易!快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易中海道:“找其他人没用,你可以直接去找高阳试试!”
“高阳?”阎埠贵疑惑地问,“找他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