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你是说,苏意卿失踪了?”
宁绍钦点头:“嗯,晋王府中幕僚一直疑心你表哥。晋王进宫后,他便偷偷带人围攻了秦王府。
王妃院中的人都遭了毒手,王妃下落不明。皇上如今很是焦急。”
“啊?”宁雪儿听说苏意卿院里的人被杀,忍不住惊喊出声。
宁绍钦见她神色异常,联想到早上福寿来传旨时的情形,眉心一跳。
“雪儿!你老实说,王妃失踪和你有没有关系?”
宁雪儿慌忙摇头:“没有!跟我没关系!”
“真的?”宁绍钦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一再逼问之下,宁雪儿不得已只好将事实说出。
宁绍钦听完,忍不住严词批评。
“你……你怎么敢?你骗走流风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她会遭遇什么吗?”
宁雪儿见他表情凶狠语气严厉,眼睛立马红了。“小叔,我知道错了,我没想过会这样。”
宁绍钦见她如此,倍感无奈。
宁雪儿对沈临漳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也能理解她这么做的缘由。
可沈临漳如今已经登基为帝,苏意卿是他发妻,不出意外的话,沈临漳是要封她为后的。
而现如今,苏意卿因宁雪儿从中作梗,下落不明。
沈临漳若是追究起来,可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是重是轻,都会让沈临漳和宁家产生不好的嫌隙。
想明白事态严重,宁绍钦立即要带宁雪儿进宫请罪。
宁雪儿一听,脸都白了。“不要,我不去!”
“不去?”宁绍钦这时候可不由着她。
早上进宫时,他见沈临漳的神色,似乎对那位失踪的王妃十分紧张。
眼下这时候不主动请罪,日后只怕更说不清楚。
宁雪儿不情不愿的被宁绍钦连夜带进宫。
福寿听说他是来请罪的,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宁雪儿,心里顿时有了数。
当即回去禀报沈临漳。
沈临漳听说宁绍钦带着宁雪儿进宫来了,转念沉思,随即明白了宁绍钦的心思。
既然这样,他也不好不见,便叫福寿把人带到御书房。
“皇上恕罪!臣特意让雪儿进宫向皇上请罪。”
“雪儿见过表哥。”宁绍钦轻咳一声,回头看向宁雪儿。
宁雪儿不情愿的瘪瘪嘴,“雪儿参见皇上。”
沈临漳坐在御案后,脸色不明。
宁雪儿跪的腿都发酸了,也没听见沈临漳叫她起来,心里有些打鼓。
心想:难道沈临漳真的因为苏意卿失踪,而怪罪自己吗?
宁绍钦也一直没敢抬头,刚刚他问过福寿了。沈临漳白日匆匆出宫,并没有找回苏意卿。
所以,沈临漳一直没有叫起,他也敢起,更不敢抬头看。
“舅舅起来吧。”良久之后,耳边才传来沈临漳略带沙哑的声音。
“多谢皇上!”
宁绍钦起身,宁雪儿也跟随他一道起身。
宁绍钦抬头看见沈临漳脸色阴沉的看向宁雪儿,忙回头斥责宁雪儿。“你怎么起来了?你犯下如此重罪,没有皇上的允许,你怎么能起身?”
宁雪儿听他语气凶巴巴的,见沈临漳也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心里委屈极了。
“雪儿知罪,还请表哥看在过去的情分上,饶过雪儿一回。”
“你……唉!你别乱说了!”宁绍钦被她的话气的不知如何是好。
沈临漳冷哼一声,“往日情分?”
宁雪儿见他从案后起身,缓缓走到自己近前。
这时,她才彻底看清沈临漳眼底压抑的愤怒。
“朕看在你是宁家人的份上,对你处处照顾。你呢?你却害王妃下落不明!这就是你说的往日情分?”
“皇上息怒!”
宁绍钦被他突然震怒惊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即跪下请罪。
“舅舅,这件事和你无关,和宁家无关,朕不会怪罪于你,也不会怪罪镇国公府。”
宁绍钦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一松,宁雪儿也是如此。
她以为沈临漳同样不会怪罪她,可下一秒,沈临漳目光转向她,眼神中带着不容违逆的威压。
“但是雪儿,她必须为她的任性妄为负责!即日起,在找到王妃之前,你在法相寺为王妃诵经祈福,直到王妃平安归来为止。”
“啊!”
宁绍钦和宁雪儿同时惊讶抬头,宁雪儿简直不敢相信。
“若是找不到王妃呢?”宁雪儿不死心的追问道。
沈临漳背对着她二人,“一日找不到,你就祈福一日,一世找不到,你就祈福一世!”
“不!”宁雪儿也顾不上身份礼仪,实在是沈临漳的话对她来说,太过绝情。
“表哥!我自小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宁绍钦见状也欲开口,沈临漳冷冷开口。
“那你就祈祷,朕能早日找回王妃。”
“不要啊!表哥!”
沈临漳不再理会宁雪儿,跨步走出御书房。
“小叔!我不要去法相寺!若是永远找不到苏氏,我岂不是要永远待在法相寺了!我不要啊!”
宁绍钦也没办法,沈临漳如今是皇帝,他的话就是圣旨。
“雪儿,你糊涂啊!”
宁绍钦叹了口气,“唉!如今之际,你只能先去发相寺,过两日我再进宫为你求情。”
宁雪儿听到这话瘫坐在地,心中除了懊悔,更多是恼恨。
恼恨苏意卿就算失踪也不让她好过。
沈临漳出了御书房,看着森严肃穆的宫檐,想起至今下落不明的苏意卿。
想到山崖边破碎的衣角和遗落的玉佩,沈临漳感觉心口被一块大石压住,难受的快要透不过气。
流云从山下而来沉默的表情,让他的心不住的下沉。他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真相,所以他只好在流云开口前,率先回宫。
沈临漳抬头看向四周沉闷的宫殿,每一座宫殿都好像在嘲笑他,又好像在欢迎他从此加入枯闷乏味的禁宫。
顿时,沈临漳胸口冒出一股怒火,他抬脚急步走去。
福寿见状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