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图斯手中的链锯剑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神职人员刚刚为其撒上的圣油在齿刃之间爆燃,发出一道道炽白的火光。
他猛然踏前一步,动力甲背后喷出短促的推进气流,带着毁灭性的怒火冲向那头宛如山岳般的「瘟疫圣主」。
巨兽发出低沉的咆哮,那声音不是从喉咙中发出的,而是如同数千个哀嚎的灵魂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整个坩埚都在回应它的愤怒。
它身体上的每一道裂口都张开如嘴,吐出蠕动的瘟疫触须与尖啸的疫蝇,而那双巨大的、被脓液覆盖的眼睛紧紧盯着泰图斯,仿佛在识别这位不请自来的圣火使者。
“为了帝皇!为了奥特拉玛!”泰图斯怒吼着将链锯剑劈向怪物那如肉山般的前肢。钢齿在腐肉中碾转飞溅出恶臭的绿色血液,但这头巨兽并未后退,反而抬起另一只布满骨刺的臂爪横扫过来,将泰图斯如玩偶般抛向一堵瘟疫藤蔓缠绕的高墙,撞出轰然一声巨响。
但他立刻又跃起,怒火不灭。
与此同时,莱安卓斯、加德里尔、和凯隆也已加入战局。
莱安卓斯,手持的双管热熔枪怒吼着喷吐圣焰,将大片孽根和疫蝇烧成焦炭,他一边推进一边咏唱圣言,如同他当年还在二连当牧师的时候那样。
加德里尔他那柄定制的链锯剑不断划破瘟疫圣主的侧肢节段,每一击都伴随着闪电般的破坏,试图切断那层层堆叠的肉瘤防护。
凯隆携带一具便携型等离子手枪,每一击都轰开瘟疫圣主身上的孽瘤,炸出一片片带着尖叫的脓液。
瘟疫圣主痛苦地怒吼,四肢乱挥,在剧烈的震动中几乎将地面掀起。
这时,副连长阿切兰带着其余战士准备一同突击,却被泰图斯的怒吼所止:
“阿切兰!保护马蒂厄主教!这里交给我们!”
阿切兰一愣,随即明白这不是命令的推诿,而是泰图斯在以身为墙。他咬紧牙关,回头看向队伍中央。
马蒂厄仍在祷念,那本经书翻到了最后几页,空气中开始泛起一种与这片瘟疫之地格格不入的圣洁波动。地面上的真菌开始枯萎,一圈圈黄金色的圣光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
“我们保护他的性命,”阿切兰转头对战士们喊道,“他才是这场战斗真正的关键!”
此刻,泰图斯一剑劈入瘟疫圣主的胸腔,连同凯隆的等离子轰击一道撕开一条巨大的血口。但瘟疫圣主却低吼一声,将整个胸膛翻转,一团团黑色孢子从体内涌出,聚合成数只形态怪异的疫魔,它们咆哮着冲向莱安卓斯与加德里尔。
“它在分裂自己!”加德里尔怒吼道。
“别让它逃了这具形体!”凯隆咬牙,将火力集中。
而在这混乱中,马蒂厄的声音愈发高亢。他将经书高举于空,一道耀眼的光柱从天而降,贯穿黑雾,将瘟疫圣主那张满是触须与眼球的脸庞短暂照亮。
那光中仿佛有某种存在在低语——不是凡人的声音,而是帝皇之影的回响。
瘟疫圣主发出史无前例的哀鸣,整座巢穴都开始崩塌、蠕动、呻吟。
而泰图斯的声音再一次响彻战场:
“加德里尔!切断它的脊柱!”
“莱安卓斯,给我一条烈焰走廊!”
“凯隆,准备最后一击!”
就在此刻,马蒂厄缓缓低下头,他的眼神变得极其肃穆。他将经书缓缓合上,低声说道:
“帝皇的审判,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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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嘎斯站在坩埚边,透过弥漫着恶臭蒸汽的窗户,望向外面那群喧嚣的凡人和阿斯塔特。
他们正试图强行闯入磨坊,已经对他那为数不多的手下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他犹豫了一下。
他能离开坩埚吗?
“这样可能会煮糊,”他咕哝道,“那场风暴又该怎么办?”
坩埚正在恶毒地沸腾着,它喷涌的能量升腾至高空,弥漫进大气层,那股负能量如毒雾般冲击着他的灵魂。他为自己的炼金术感到骄傲,但此刻,他的疲惫与焦躁也在不断累积。
“我在做的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一边抱怨一边吸了口浑浊的空气。“给我一场风暴——他说得轻巧。可要把这股潜能、这股暴力,炼化为腐化之力?那可不是随便搅搅就能成的。”
他疲惫地摇了摇头。
“把他们挡在外面,我的瘟疫卫队!”他高声吼道,但声音里缺乏往日的信心。他那些老副官,一个都不在身边,全被阿巴顿那个讨厌鬼给借走了。
他从瘟疫花园召唤来的替代将军们,虽然身形巨大,却根本没有过去那些手下的战术能力。他手里真正能用的恶魔少得可怜,其中一个刚刚还被打回了亚空间。
“不要凡人,不要罐头,不要死守,不要墨迹……只要恶魔。”
这够了吗?他这样告诉自己。他叹了口气。
“但这不够,对吗?”
这一切早就可以预见,令人作呕地可以预见。
轰炸到来之前,他就感应到了它的气息。作为坩埚的主宰,他与这座炼狱装置灵魂相连。他能感受到风暴的咆哮,也能感受到那自高空刺破乌云的死亡之光。
一点点他的灵魂被卷入了高空,混入了大气。当轨道轰炸的光矛穿越风暴,灼烧他的肠道时,他的身体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呃……”他打了个嗝,抬头望向天边。
“真是的。”他抱怨道。
光雨从天而降。许多光束被风暴扭曲、折散,能量错乱地掠过坩埚。这让他略感欣慰——尸神的工具再如何精准,也无法轻易摧毁这座由他炼造的奇迹。
但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在坩埚的护盾之外,大量的火光从天而落,大片的瘟疫卫队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他们真是……太鲁莽了。”他低声说道,恰在此时,一道光矛击中了战争列车旁边的地面,溅起一团灼热的蒸汽。
爆弹枪的怒吼与链锯剑的轰鸣正快速逼近。
他最后望了一眼坩埚。他通常不喜欢战斗,更习惯作为幕后指挥者。
“但有时……我们别无选择。”他咕哝着,转过身,“你、你,还有你——到这来接手搅拌。”
被点到名的瘟疫携带者们拖着溃烂的脚步,爬上坩埚边缘湿滑的脚手架。他们瘦长的身形在沸腾的蒸汽中显得格外猥琐。库嘎斯把他的巨型搅拌勺交给他们——这勺子几乎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体型的两倍大。
为了搅动坩埚,他们必须通过一套复杂的滑轮系统。在谁该背上搅拌挽具的问题上,三名瘟疫携带者立即陷入了低沉而悲伤的争吵,仿佛这是一场生死大事。
“哦,继续干吧!”库嘎斯厉声命令道,摇摇晃晃地走向靠在墙边的那把巨剑。他将剑从嵌入的瘤肉中拔出,随着“啵”一声闷响,腐液四溅。
这时,瘟疫携带者们终于开始缓慢地搅拌那锅地狱之汤。
“慢点!这是暴风,不是飓风!”他回头吼了一句,满脸嫌弃地摇头。
他拖着剑,慢慢走向前线。
他的脚步在潮湿的走廊上回响,厚重的鹿角从高处吊顶刮落湿漉漉的灰泥。他的剑尖划在塑钢地砖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他经过医院改造过的接待大厅,那地方他几乎没怎么用过,如今却已被他的气息完全污染:黑霉沿着墙壁疯长,地面爬满肉瘤与腐草,天花板塌了一半,露出上方翻滚着胆汁色云雾的天空。
“李门!好啊啊啊啊啊啊——”他一只手撑着嘴巴,放声喊道,“我知道你们在这儿!快出来吧!现在就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道炽热的聚变射线,从拱门侧面猛然击中他的下腹。灼热的能量烧穿了他厚重的肉甲,肠液翻涌着从伤口中喷出。他低头看了看,皱起了脸。
袭击他的是个躲在残破大理石柱子后的“人影”,身穿一身破烂,绿色的皮肤和坚实的块头。
“这是我的房子,”库嘎斯怒吼着,声音回荡在大厅中,“你们就这么对我?真是——没!礼!貌!”
“你个臭屁胖子!俺只要给你那个全是臭屁的肚子攮个洞!俺就是这个星球最waghhhhhh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