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面容憔悴,双眉紧蹙,深深地叹了一口浊气,那声音仿佛承载着整个国家的沉重压力,缓缓说道:“哎,未曾想你亦被生擒至此。
只是不知,随你出征的那些士卒如今境况如何?折损几何?被俘几人?”
一提到这些士卒,坤林副将顿时怒目圆睁,那眼中的怒火好似要将这营帐焚烧殆尽,咬牙切齿地恨恨道:“休要再提!尽是些怯懦无勇之辈,恰似那惊弓之鸟,我被擒获之际,他们竟仿若丢了魂魄,弃军旗于不顾,作鸟兽散,无一人有胆魄前来营救于我,当真可气!”
周将军闻此言语,不禁惊愕万分,仿若听闻了荒诞不经之事,瞠目而视,高声怒斥:“什么?这般贪生怕死之徒!此等行径,岂不是要将我洛璃国之未来希望尽皆断送!”
而坤林副将心中,始终铭记着向阳军师那仿若暗夜明灯般的嘱托之言。他双眸仿若锐利的苍鹰之目,紧紧地锁住周将军的神情,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之意,轻声低语道:“周将军,观如今之势,我等仿若深陷绝境泥潭,孤立无援,恰似那漂泊于惊涛骇浪中的孤舟,不知将军可有良策?若长此以往,洛璃国恐将难逃覆灭之厄运啊。”说话间,他还不时地抬眸,偷偷窥探周将军的神色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透露其心意的细微迹象。
周将军紧皱眉头,在这营帐之中来回踱步,沉吟良久,方缓缓开口道:“坤林副将,自我被俘的这些时日以来,说来倒也奇异。虽身为楚国之囚,却未遭受苛待,反而备受礼遇。你且看,我身上之伤皆是军医王妃悉心包扎,其手法别具一格,迥异于我军军医。”
坤林副将心中一动,仿若捕捉到了一丝希望之光,遂继续试探着问道:“周将军,那依您之见,此军医王妃医术究竟如何?”
周将军微微眯起双眸,似是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片刻后说道:“其医术高低,我实难确切评判,然单从其为我疗伤之举来看,确是比我军营军医高明许多。她手持一精巧器物,我从未曾得见,刺入我臂弯,刹那间,那钻心蚀骨之痛便仿若冰雪遇骄阳,消逝于无形,而后方为我拔箭,整个过程我竟未觉丝毫疼痛,实乃奇妙至极。”
坤林副将双眸陡然一亮,仿若暗夜中闪耀的星辰,觉得时机已然成熟,连忙接着说道:“照将军所言,倘若恳请军医王妃前往救治陛下,将军以为可有几分生机?”
周将军听闻此言,神色陡然一凛,目光如炬般直视坤林副将,刚欲开口,却见坤林副将似是下定了破釜沉舟之决心,不再遮遮掩掩,将向阳军师的原话一字不差、原原本本地复述于周将军听。
周将军听罢,仿若遭受了五雷轰顶,脸上满是震惊与惶恐之色,大声疾呼道:“向阳军师此举,无疑是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险之又险!倘若楚国不允我等之请,他擅自以边疆之地相换,那他必是自寻死路,万劫不复啊!”
坤林副将咬了咬牙,脸上露出决然之色,沉声道:“将军,如今我等已然退无可退,犹如置身绝境之困兽,生死存亡皆系于将军一念之间,还望将军定夺,究竟是行此险招,还是另寻他途?”
周将军目光深邃,仿若穿透了这营帐的层层帷幕,望向了远方那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的洛璃国土,良久,缓缓说道:“自我被俘这些时日,敌国王爷王妃曾前来问询于我,我坚守机密,未吐一字,然他们亦未施苛刑,由此观之,其行事作风尚算磊落。既已走投无路,那便唯有拼死一试……就依此计行事吧!”
坤林副将仿若卸下了千斤重担,长舒一口气,道:“好,既然将军已有决断,末将自当全力追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本一介武夫,不擅谋略,唯将军马首是瞻。”
周将军微微颔首,神色坚定地说道:“既如此,那我等便向楚国这位王爷坦诚相见,摊开底牌,谋求合作之契机。”
坤林副将立刻应道:“好,末将这便去安排。”言罢,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营帐门口,对着守卫兵高声说道:“小哥,烦请你速去通报你家主帅王爷,就说我等有要事相商,欲与王爷共谋合作之举。”
守卫兵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叶梓煜请至营帐之中。
……
叶梓煜与温暖并肩步入这关押俘虏的营帐,辰安则如影随形般紧紧跟随其后,手脚麻利地搬来两张雕花梨木凳,恭敬地请叶梓煜和温暖落座。
叶梓煜眼神冷峻如霜,仿若寒星般扫过周将军和坤林副将,声若洪钟,低沉而威严地问道:“听闻尔等欲与本王合作?所谋何事?不妨直言。”
温暖则静静地端坐一旁,面容沉静如水,眼神平和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若这营帐中的紧张气氛与她无关,只是那微微流转的眸光,泄露了她内心的思索。
坤林副将抬眸看了看周将军,微微使了个眼色,道:“周将军,您能言善辩,还是由您向楚国王爷禀明详情吧。”
周将军深吸一口气,挺直脊梁,缓缓站起身来,脚步略显沉重却又坚定不移地朝着叶梓煜走去,行至跟前,恭恭敬敬地俯身施了一礼,仿若臣子朝见君王,随后说道:“楚国王爷、王妃,我洛璃国如今深陷囹圄,犹如风雨飘摇之危楼。陛下身染重疾,恰似那将倾之大厦,御医们皆束手无策,无计可施。朝堂之上,奸相当道,一手遮天,肆意妄为,仿若那肆虐的狂风暴雨,将洛璃国的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镇国公主为护陛下周全,被困于皇宫之中,寸步难离,无法前来此处。
那奸相为满足一己私欲,丧心病狂地滥用职权,逼迫我洛璃国的热血将士们奔赴这生死未卜的边疆战场,一批又一批的勇士倒下,他却仿若那贪婪的恶魔,仍不知足,继续强征新兵,若兵员不足,便将毒手伸向无辜百姓,将他们无情地驱赶上这血腥的战场。
更为可怖的是,那源源不断的兵器竟皆由邻国北轩国提供,仿若一条致命的绞索,紧紧地勒住了洛璃国的咽喉。
我洛璃国的百姓与士兵,皆深陷水火之中,苦不堪言。
我等实在是走投无路,向阳军师忧心如焚,迫于无奈,方出此下策,欲寻求与楚国合作之途径。
若楚国王爷您能大发慈悲,救我洛璃国陛下于水火,助陛下重新掌权,那这边疆的战火自然便会熄灭。
我洛璃国本就崇尚和平,厌恶战争,皆因奸相弄权,致使生灵涂炭,战火纷飞。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还望楚国王爷明鉴。”言至此处,周亚夫将军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泪光闪烁,那是对国家命运的痛心疾首,亦是对百姓苦难的深切怜悯。
温暖的目光在叶梓煜与周将军之间缓缓流转,片刻后,轻声说道:“周将军,先前听你提及家中有一病患,自朝至暮,咳疾不止,且伴有咯血之症,想必你所言之人,便是贵国陛下吧。”
周将军神色黯然,仿若被揭开心底最深处的伤疤,缓缓点头道:“王妃英明,正是我家陛下。”
言罢,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道:“求军医王妃发发慈悲,救救我洛璃国陛下吧!陛下一生勤政爱民,心怀天下苍生,实乃一代明主。如今却被病魔缠身,命悬一线,我等身为臣子,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陛下遭受此等磨难,怎能任由那奸相肆意妄为,将我洛璃国的大好河山拱手相送!恳请王妃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救救陛下吧!”
坤林副将见状,亦毫不犹豫地屈膝跪地,眼中满是恳切与期盼,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温暖再次将目光投向叶梓煜,眼神中似有问询之意。
叶梓煜缓缓起身,神色凝重地伸出双手,扶起周将军和坤林副将,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棘手至极。
若让本王的王妃贸然前往尔等皇宫救治陛下,本王断难应允。王妃乃本王的心头珍宝,本王怎能让她以身犯险,置身于那虎狼之地?”
周将军听闻此言,深知叶梓煜所言在理,皇宫本就是危机四伏的龙潭虎穴,他一时之间仿若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眉头紧锁,仿若心头压着千钧巨石,苦苦思索却又无计可施。
叶梓煜神色凝重地转头对辰安下令道:“将周将军和坤林副将引领至前方友军关联营帐,务必妥善安置,让他们先行歇息,以安其心。”
继而,他的目光转向周将军,语气沉稳而坚定:“此事干系重大,犹如千钧系于一发,本王自当与王妃及麾下诸位谋士悉心研讨,权衡利弊。”
稍作停顿后,叶梓煜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周将军,补充道:“周将军,若你等真心欲与本王合作,便需将你们的军师传唤至本王军营。本王有诸多关键问题要向其问询,唯有将所有事宜彻查明晰,知晓其中的利害得失与虚实隐情,方能制定出切实可行之策,着手实施应对之举,否则,这合作之事,断难推进。”
周亚夫将军听闻此言,连忙抱拳行礼,恭敬应道:“楚国王爷所言甚是,此乃情理之中,我等定当全力配合,一切听从楚国王爷差遣,即刻便去安排传唤军师之事。”言罢,他与坤林副将在辰安的带领下,退往前方友军关联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