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花卖了无所谓,可何老太不想将两个孙子也发卖,正冲着何秀姑使眼色,让她帮腔几句。
“哟,岳母大人在这里呢,二嫂子,这是二嫂的娘家哥哥们吧,鄙姓赵,咱们是本家啊,我托大称你一声老弟了。”赵老板瞧着跟何老太一般年纪,且依然从容不迫的喊岳母大人,喊赵氏二嫂,把赵氏怄的想给他一刀。
“赵老板。”赵老大不理会赵老板的套近乎。
赵老板一点也不介意,依然和赵老大说道:“听秀姑说老弟家是杀猪的,我如意楼每天都要采买猪肉,有时候还买的不好,骚味重,不知老弟能不能帮哥哥个忙,每天挑一头好的给哥哥送来。”
赵家几兄弟闻言都很是意动,纷纷看着赵老大,赵氏也扯了扯赵老大的衣角,赵老大就满口应下了。
赵老板搭着赵老大的肩膀就往外走,何老太见都不提发卖的事了,眼珠子一转,瞅了瞅这个院子,和缩在角落里当透明人的小桃花还有那个婆子,精明的倒三角眼里满是算计。
下午赵老板和何秀姑亲自将何老太、赵氏送回村,两辆牛车进村来,瞬间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何老太坐在车辕上趾高气扬的跟人说她女婿亲自送她回来的,还一家一家的给赵老板介绍。
“前面那间土砖院子就是我们村唯一的读书人陆晏家,豆腐就是他们家做的。”
赵老板看向陆家,门口停着一辆牛车正好挡住了路。
何老太扬声喊道:“陆五家的,你们家牛车当我们道儿了。”
陆柏应声出来,看见车上的赵老板,笑着道:“赵老板,失敬失敬,我这就把车挪开。”
“陆柏啊,这是你们家呢,真是巧了,在你家门口遇见了,你大哥的伤势怎样了,之前一直不得空来看看他,今日正巧碰上了,我怎么也得去看看他啊。”赵老板对陆柏还是很有优越感的,说着话就自己迈步向院子里去了。
陆柏转身跟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赵老板好意。只是不巧了,他刚跟我大嫂一块儿下地去了。”
“哦?那是挺不巧的,听说宝香阁的豆腐是你们家做的呀?我说呢,当初发生那件乌龙事后留你都留不住,原来是家里有营生呢,不过,老弟啊,你这不厚道啊,有事你不找哥哥帮忙,反而找外人,是信不过哥哥吗?”赵老板故意板着脸问。
“瞧您说的,我们家没做过营生,不敢拖累您,就想着先在宝香阁试试水,也是我们不谨慎,这不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嘛,他们愿意收就高兴的没边儿了,哪能想到这独家供应是我们自己都不能在外头卖了呢,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陆柏说着唉声叹气,“您是不知道啊,回来我们没少被我爹揍,一说这事儿就抄棍子,我这都俩孩子爹了,还当着孩子面被老子揍的嗷嗷叫唤,脸上真是挂不住啊。”
赵老板听得不耐烦,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笑着说:“老弟这烦恼好解决啊,哥哥把你这方子买下来,你们依然独家供应宝香阁就是了。”
“哎呦,这可不兴说啊,”陆柏闻言赶忙慌张的要去捂赵老板的嘴,还后怕的将周围都扫视一圈,确定没人才敢说,“我爹要是听见了非打折我的腿不可,我们陆家世世代代都是诚信的人,要是真卖了方子,老弟就没脸见列祖列宗了。”
“老弟私底下卖给哥哥呀,银钱你自个儿收着,老爷子又不翻你口袋。”
“这……”
见陆柏有些许意动,摇摆不定,继续说:“再说了,树大分叉,儿大分家,自己兜里有银钱不比老子兜里有强吗?回头你带着弟妹侄子到县城置一处院子,买两个丫鬟来伺候,这日子不舒坦吗?”
陆柏面露难色,“老哥哥,弟弟也不瞒你,这方子我们家谁都没有,你想啊,我爹要是有方子,不老早就开始做豆腐了吗?何至于老弟我勒紧裤腰带过了那么多年啊。也就是赵哥你这么多年信重我,我才告诉你,这是我三弟从一个救他的老神仙手里得来的,一包一包的,我们只要兑水倒进去就行,至于是谁,他也不清楚,去年他落水刚好被这人救了,迷迷糊糊的也没看清楚,留下这么一包东西,我三弟这不前段时间人才清醒过来,想起这个东西,因为当时我三弟迷糊,没太听清,废了不少,现在也只剩下一点点了,我三弟还想着再去河边等着,看看能不能遇上老神仙呢,也是我三弟因祸得福了,说真的,我都想跳下去看看能不能让老神仙救我呢,万一呢,你说是吧。”
“老神仙?老弟,你莫不是唬哥哥的吧?”赵老板将信将疑。
“您别不信啊,那包袱皮我娘还供奉起来了呢,您等着,我去偷偷拿出来给您瞧瞧。”陆柏见赵老板质疑自己,立马着急了,说着就摸去堂屋,还探头看院子里都没人,才轻手轻脚的进屋去,没一会儿就怀里揣着东西出来了。
“老哥,您瞧瞧,我没骗你吧,你瞅一眼就行了,不然让我娘知道了可不得了。”陆柏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袱皮,上面有道家的八卦图,边上还写着什么,但已经晕开了,模糊一片,实在没办法辨认。
“这个粉能让哥哥也看看吗?”
陆柏忙摆手,“老哥啊,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弟弟在这个家这点主都做不了吗?”赵老板面露同情。
“谁说的,我爹娘最听我的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陆柏听不得这样的话,一激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
赵老板在陆柏这里得到一包油皮纸包着的满是檀香气息的灰粉,也不停留,招呼一声转身就赶紧走,连何秀姑都忘记去接了。
见赵老板的牛车走远,陆柏才哼着小调回来“小妮着着个花衫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