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萝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姑姑何时说不认你了。
你姑父说,你父亲暂时不打算接你回去,让你继续在这住着。”
云沐道:“良师难求,父亲让我跟姑父学做事,我也不想离开姑姑。”
沈青萝松开手臂,看着他的脸,笑道:“那就在这住着,我们还舍不得让你走呢!”
沈青萝一手拉着云昭,一手拉着云沐往屋里走:“你父亲送了好多贵重的礼物,还送了你姑父许多金子,真是太破费了。”
云昭笑道:“他家有钱,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小钱?”沈青萝拉着两人进了屋,指着桌案上首饰匣子里的首饰,“你看看这支步摇,金丝制成的花枝,上面镶嵌的珍珠和玉石也都是上好的。
还有这对碧玉珰,掐丝璎珞,烟翠玉镯,宝蓝点翠朱钗,喜鹊登梅簪,每件首饰都价格不菲。
我猜呀,这些首饰可能比那些金子还值钱。
生意人挣点钱容易么。
你姑父说,这些金子还是以你的名义捐出去,首饰让我留着,可我这心里老觉得过意不去。”
云沐道:“姑姑,这是我父亲的一点心意,还望姑姑不要推辞。”
云昭把手镯戴在手腕上,来回看了看,笑道:“成色是不错,衬的我的手都好看了不少,这手镯我要了。”
沈青萝道:“你是真不客气。”
“有什么好客气的,人家这么大老远送来,冲这份心意也无需客气。”
云靖笑道:“昭昭说的也有道理,收起来吧!
但有一样,任何情况下,都不许送人,也不许变卖。”
云昭拿了一支步摇往沈青萝头上比划,“父亲放心,我娘才不会送人,一定会当传家宝好好留着。”
沈青萝偏头躲了一下:“我不戴,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你留着用吧!”
“为啥不戴?女为悦己者容,你打扮的好看点,我父亲看着也高兴不是。”
云昭说着,不由分说给沈青萝插在头上,端详了两下,赞道:“嘿,娘真好看!”
云靖注视着沈青萝,含笑道:“你娘本来就好看。”
云昭哼哼道:“又开始秀恩爱,要不要我和沐沐回避一下啊?”
沈青萝呸了一声:“又开始没大没小,将军,你骂她两句。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不教训不行了。”
云靖笑道:“是欠教训,父亲说了句实话而已,怎么就成了秀恩爱了。
罚你一会儿给你娘端汤赔罪。
走,去膳厅,吃饭!”说完站起来看着沈青萝,沈青萝想把头上的步摇摘下来,云靖笑道:“戴着吧,好看。”
沈青萝把头上的手收回来,含羞带怯的看了云靖一眼,最后到底没摘下来,跟云靖并肩往外走去。
云沐在后面低头偷笑。
云昭拍了他肩膀一下:“笑就大声笑出来,偷偷摸摸的干啥。”说完对前面道:“娘,戴着真的挺好看,秀恩爱也不是贬义。
哪个当子女的不希望父母恩爱啊,我是怕你害羞才说的回避,没别的意思。”
沈青萝恼道:“将军,她还说。”
云靖笑道:“已经罚过了。”
沈青萝道:“那叫罚吗?以前也是她伺候汤水。”
“以前大多是沐沐做。”云靖扭头道:“昭昭,以后这些活都是你的。”
“知道了。”
“瞧,昭昭多听话。”
云昭哈哈大笑,沈青萝和云沐也笑起来。
晚饭后,云昭去了云靖的书房:“父亲,您打算一直瞒着娘吗?”
云靖点头:“沐沐很可能是未来的储君,他的身份太贵重了,如果不是沐沐坚持,我连你都想瞒着。
你们知道真相,除了给自己心里增加负担,没有丝毫益处。
更何况皇上下了严令,不许往外透露,你千万别说漏了嘴。”
“父亲放心,我就是觉得瞒着娘一个人,不太好。”
云靖道:“你娘不会介意的。”
“好吧!”云昭顿了一下,问:“皇上多大年纪了,怎么看起来这么老?”
云靖道:“这也是我想嘱咐你的,你平时说话太随便,这句话就极为不妥。
你应该温婉的问,陛下春秋几何?怎么能说皇上老呢?”
云昭:“……”
“好吧,我重新说,父亲,咱们的皇帝陛下春秋几何呀,怎么当爹的这么老,沐沐岁数这么小啊。”
云靖瞪她:“又说老字!”
云昭改口道:“父亲,咱们的皇帝陛下春秋几何呀,怎么他们父子之间的年龄相差这么多呀?”
云靖笑道:“孺子可教。
皇上今年五十有八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当年皇上和皇后感情非常好,可能是皇后娘娘身体的原因吧,皇上二十七岁那年才有了大皇子。
次年有了二皇子,三皇子,和几个公主,后面几年,又陆续添了五位皇子和三个公主。
但不幸的是,大皇子七岁那年病逝,皇后娘娘伤心欲绝,在太医的调理下,十年之后,才有了九皇子。
那年皇上已经四十四岁了。
皇后娘娘仙逝后,皇上再也没纳过妃,除了跟九皇子同岁的十皇子,和后来夭折的十一皇子,也没再添过皇子。”
云昭微微蹙眉:“这么说来,皇上对皇后也算是一往情深了。
可这也太明显了,皇后不孕,皇上就不宠幸别人。
大皇子没了,皇上又是十年专宠。
皇后没了,皇上又不立后,不纳妃,不添子,继续专宠。
难怪沐沐遭人陷害,这谁能不嫉妒,皇位明显就是给嫡子留的呀。”
云靖脸色难看:“你这是什么话?
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嫡皇子继承大位是天命所归,庶子夺嫡很可能会引发社稷动荡。
除非嫡皇子昏庸无道,否则,庶子绝无继位的可能。
谁生了非分之想,谁就是乱臣贼子。”
云昭道:“我知道,可人都有私心,皇上纳了这么多妃嫔……”
云靖道:“你以为纳妃是皇上想的吗?
皇上纳妃是国事,不但涉及子嗣继承,权利制衡,还有拉拢权臣和稳固外族势力等等。
在国事面前,儿女情长从来都不值一提,皇上也不例外。
可皇上毕竟是人,感情不是对谁都能有的。
就像我和康宁。
长公主不止一次指责我,说我冷血无情,心胸狭窄,说我是个连亲子都不顾,毁了她女儿一辈子的畜生。”
云昭怒道:“她竟然还有脸指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