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对封云那小子不死心?又要跟我提逆天改命的事情?滚滚滚。”
童如雪怕电话挂断,然后又将她关进小黑屋,连忙解释。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让您帮忙,求师叔祖出手找一下我妈妈,仅此而已。”
饶天义……但凡死丫头一找准没好事儿。
“你到底找她干什么?你又不是没断奶的娃,离了娘活不了。”
饶天义挂断电话,捏捏眉心后喃喃自语:“到底说不说呢?唉……”
童如雪……不帮忙我自己找。
可人海茫茫,上哪儿找?
“你到底在哪儿?”
“你是不是真不要我了?”
“就算是,也要好好告别不是吗?玩什么失踪啊?”
无数个为什么陆续闪现,导致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天一亮就尝试联系黄亮了。
虽然小姨也在找,但多个希望总是好的。
在国外的一年多,黄亮的电话总打不通。
她猜想是信誓旦旦说一定能帮她找到妈妈,到现在却依然没结果,觉得丢脸,不好意思接电话,就把她拉黑了。
意外的是这次竟打通了,黄亮的声音响起。
“小雪儿,我快死了。”
“我爹接了个给大佬捕鱼的活儿,害的我一年到头在海上飘,我都快忘记脚踩在陆地上的感觉了。”
感情联系不上是这原因,童如雪瞬间气消。
“还以为你把我拉黑了呢。”
“老子把你拉黑干什么?老子的手机是没信号,没信号,懂不?”
黄亮咋咋呼呼的解释着。
“那我妈妈的事情肯定也没戏咯。”
“也不算完全没戏。”
童如雪顿时双眼放光,“快说,快说。”
“我堂哥查到有股神秘势力也在找你妈妈,去年却突然不找了。”
童如雪眼里的光越来越亮,“赶紧让你堂哥查一下那股势力,查到他们或许就能找到妈妈。”
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下意识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封云。
冲到门口才记起他们的关系已不似从前。
童如雪心事重重的靠在门上。
那段刻骨铭心明明已被她埋在院中的三角梅下。
为什么还要跑出来折磨她呢?
继续受折磨吧,反正也死不了,不是吗?
封云的房间窗帘紧闭,灯也没开,昏暗中透着压抑。
手机震动几下,封云按下接听键。
片刻后一字未说的挂断电话。
他靠在床头,深邃的眼眸盯着前方,仿佛要从昏暗中窥见什么。
刚刚饶天义传来的结果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苏烟和他的确是母子,这个事实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将他与童如雪彻底隔开,将他重燃的希望又一次浇灭。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现古灵精怪的童如雪;
闪现满脸委屈,泪光闪闪的童如雪;
闪现笑靥如花的童如雪……
不管哪一个童如雪,都是他心中唯一的温暖,如今却成了无法触及的幻影。
他爱她,爱得深沉而无奈。
这份爱注定无法得到回应,注定只能埋藏在心底,成为永远的遗憾。
封云双手握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每次呼吸都很艰难。
多想冲进旁边的卧室,拥她入怀,坦露心声。
可他不能破坏她的生活,不能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守护她了。
不知过去多久,封云下床,洗漱完毕后一身清爽的下楼,任谁都看不出他刚刚经历过心如刀割。
苏烟跟封诀在客厅低声交谈,封云脚步极轻,靠近后他们才发现。
“你……听见了?”苏烟试探性的问道。
封云点头。
苏烟蓄积许久的悲伤差点如洪水泛滥,封诀抱紧她,轻声安抚。
“老婆,如雪在楼上,你得忍着。”
苏烟用力点头,强行压制住悲伤。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三十那天就陪着如雪,别让她察觉到什么,也别让她跟来。”
封云点头,随后离开客厅。
苏烟跟封诀继续商量三十当天扫墓的事情。
童如雪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
这阵子她总这样,伪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搞怪,给大家制造欢乐,让自己忘记悲伤。
悄悄从另一侧下楼,准备在苏烟身后蹦出,大喊,“surprise。”
却意外听见纸钱二字了。
好奇给谁扫墓,大声问,“小姨,你们要给谁扫墓啊?”
苏烟听到她的声音,身体微微一僵,眼神闪烁几下后勉强挤出笑,从身后拽出她。
“你这孩子,又想吓唬我们。”
童如雪嘻嘻一笑,紧挨着苏烟坐下。
“小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哦。”
“咳,是一个老朋友,很久以前的事了。”
苏烟的语气故作轻松,但眼神闪躲,明显藏着不能说的秘密。
童如雪并没有深究。毕竟谁都有秘密,难道不是吗?
大年三十这天,苏烟和封诀一同前往墓地。
封云一改最近的疏离,喊童如雪练武。
童如雪从没想到他们还会有这一天,高兴的答应。
许久没跟封云交手,封云武功明显进步很多。
童如雪使出浑身解数应对,却还是挨了好几下。
暗骂封云不懂怜香惜玉的同时好胜因子也被彻底激发。
“我就不信邪了。”叫嚣着再次拉开架势。
两道身影很快便又缠斗在一起了。
墓地。风声呼啸,吹得苏烟的衣角猎猎作响。
她站在一座墓碑前,泪水无声滑落。
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名字,整个人便颤抖起来了。
“你为什么要走?你让我怎么跟如雪说?”
她的哭声压抑而悲痛,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倾泻出来。
封诀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
临近傍晚,两人才回到家中。
全身痛的童如雪见苏烟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连忙上前安慰。
“小姨,别难过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苏烟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抱住她。
“如雪,以后我在哪儿,你的家就在哪儿。你别总觉得自己单枪匹马了,你有小姨。”
童如雪的心底暖暖的,满脸写着幸福。
“小姨真好,可惜妈妈还没回来,还不知道我有这么好的小姨。”
她的话音刚落,苏烟的脸色骤变,悲伤再次毫无预兆的涌出,且一发不可收拾。
急忙松开童如雪,逃也似的跑进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