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后面自己宠着的嘉敏公主来之后,他也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敏儿来了呀。”
“嗯嗯,皇阿玛。”
嘉敏公主是崇昭帝的二公主,还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姐姐,慧兰公主,她性子比文静的姐姐更加活泼,容貌也像极了自己的母亲,何妃那阳光明媚的风格,只有眼睛才继承他们皇家独有的凤眼,阳光中带了一丝妩媚。
嘉敏公主嘟囔着:“皇阿玛整日忙这忙那,都没有时间来看儿臣,儿臣想念皇阿玛得紧,所以只好儿臣来看皇阿玛啦。”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就是黏人,以后出嫁了可怎么办啊。”崇昭帝宠溺地刮了刮小女儿那白皙的鼻子,眼神透着难得的温情。
他所有的子嗣向来怕他这个威严的皇阿玛,不敢亲近,唯独这个小丫头一出生就对着他抱来时开心露出粉嫩的牙床,这一笑,他就宠了她十几年。
看着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小女儿,崇昭帝又高兴又有些感叹。
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呀,这孩子也长成大人了呢!
嘉敏眨眨眼睛,看出皇阿玛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她善解人意地换了话题,转移皇阿玛的视线:“皇阿玛,儿臣刚才听见你好像开心得在说什么?是什么事让皇阿玛这么开心呀,儿臣可以知道吗?”
嘉敏露出可怜巴巴的好奇表情,一下子就融化了老父亲—崇昭帝的心。
他向来受不了自己宠爱的女儿这副表情。
“哦,这事啊,是今年考取的状元郎谢因,长得那叫一个好看,这小子才华也真是不错,当真是才貌双全……”
崇昭帝有了可以分享,而且不会有其他心思的对象,对着嘉敏公主侃侃其谈。
嘉敏难得见到皇阿玛如此夸赞一个人,忍不住把这个名字“谢因”记在了心上。
在心里留下了淡淡的印象。
所以在状元郎游街的时候,身边贴身丫鬟白珠建议她去看的时候,她不假思索地带着好奇心去了。
因为公主的名号,嘉敏找好一个位置也过于的迅速和简单。
不用她自己费心说,那些下人就已经为这位崇昭帝最为宠爱的嘉敏公主找了一处最好观望位置的茶楼顶楼包间的位置。
下人们给公主准备好了温热的茶水还有点心,屋子里也特意熏上公主喜欢的熏香,还有可以抛给状元郎他们的绢花,……他们一并准备俱全。
嘉敏坐在窗户旁,悠闲自在地品着茶,看着窗外热闹的场景,美丽的凤眼并没多少好奇,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宫了,皇阿玛宠爱她,早已特意给了她出宫的令牌,想出去随时都可以。
不过这次出来嘛,只有那被皇阿玛难得那么夸奖的谢因能引起她的兴趣了。
……
这边换上大红色状元袍的青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引来了一位公主的好奇,在远处正等着自己。
作为状元,她需要穿着红衣和殿试录取的官员从京城的街头走到街尾。
身后的榜眼和探花和她一样骑着马,却必须要落后她一步,像是守在她后面的骑士一般,其他的人则按着名次规规矩矩地跟在马后面。
但所有人却忍不住把视线落在了前面和榜眼、探花比较消瘦了些的状元郎身上,无法抽离。
哪怕榜眼和探花也是。
因为瘦弱,每至风一吹的时候,状元郎的红袍都露出了纤细的腰肢,一点点白皙几欲透明的肌肤,更衬得无限的风流。
状元郎长得极其好看,这本是众人的心知肚明。
可今日,状元郎那身正红色红袍衬得那张脸更好看了。
配合着那双美丽深邃的眼眸竟有了一种震撼的感觉。
热情的百姓们在这样好看的状元郎面前,忍不住收敛了自己的姿态,变得更加“文雅”,就好像这样就会在状元郎的眼里多留下一份印象。
人群中,不知是谁,朝着青音大喊了一声:“谢因大人!”
青音望过去,是一个脸颊羞涩的紫衣小姑娘,她兴奋地挥着手,一朵艳丽的绢花就朝着她扔了过来。
青音失笑,一只手一抬,就握住那朵有些艳得出奇的大红绢花,这夸张的颜色在貌若神仙的状元郎手里,陡然像是世间最贵的绢花一般,好看得出奇。
众人被状元郎难得的笑容惊艳了一脸,下一秒众人像是反应过来,手里的绢花一朵朵疯狂地朝着骑在大马上的状元郎砸来。
在漫天绢花中,骑着马走过来的红衣少年郎,嘴角扬着世间最动容的温柔笑容,明媚似天上的太阳,温暖又惊艳。
窗户上,偷偷看着的嘉敏公主不知何时已经匆忙地站起了身,脸颊发烫,惊艳地看着远处的少年,此刻她不需要任何人说,就知道那个好看的少年就是谢因了。
“状元郎!”
嘉敏此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春心泛滥的少女,朝着马上的少年抛去了自己的绢花。
少女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明显得很。
青音抬起头,那粉红色的绢花就落在了他的头上,青音朝着那位活泼得过分的少女笑了笑,就走远了。
……
白珠也看出了公主的心动,有些为公主感到欣喜,往年也不是没有公主嫁状元郎的例子,公主和这位状元郎成婚当真是有可能的。
“公主,状元郎长得真好看,和公主真为相配。”白珠打趣着自家公主。
嘉敏脸色一红,用手堵住了白珠的嘴:“好了,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你可不要乱说。”
白珠撇撇嘴,“公主可得抓紧,这位状元郎之前我可打听过了,是为没成婚的主,而且状元郎年纪还小了,今年正满十五,公主可得抓紧了,这位状元郎这么好看,指不定有很多人看中了这位状元郎。”
“你说得对,阿珠。”嘉敏严肃地点点头。
谢郎这么好看,她一见就上了心,更何况那些女子。
不行,她得赶紧回宫,先让额娘朝着皇阿玛打探打探。
想罢,嘉敏立刻朝着白珠说了回宫的事。
青音这边,特意派人去接了红娘她们来京城,还不知道有桃花运主动上门找上了她。
—
淮河县,红楼此刻也热热闹闹的。
京城的消息暂时还没那么及时地传到淮河来。
红娘疲惫又厌恶地看着眼前讨好至极又市侩的老鸨。
“红娘啊,娘也知道你喜欢接客,可这位宋老爷啊,可是专门从京城听闻你的名声赶来看你的,啧啧,这一千两银子,可见这位宋老爷有多么重视你!”
“你就去看看他吧,说不定也能当个人家的姨太太,能去做富人家的贵人,也免得老年受罪啊。”
“那娘喜欢做的话就做自己去做好了,我说了我今日不舒服,不想做生意。”说罢,女人冷冷地关上了大门,差点夹住了靠得近的老鸨。
老鸨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牢牢关闭的大门,眼里闪过一丝不满。
回想起这几年,红娘“老”了之后,生意差了不少的情况,她心中强忍着情绪也爆发出来。
她刻薄的眉眼一厉,插着腰直接在外面骂起来。
“呵,贱蹄子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踩的婊子,还给你娘面前装起了蒜,红娘,我告诉你,今日你是不想去也得去。”
老鸨骂骂咧咧的,骂了好一番,才扭着腰离开了。
等着老鸨踢踢嗒嗒的脚步声消失,长大后,眉目清秀的青荷担忧地看着靠在软榻上面色有些苍白的红娘,“夫人,这等会儿要去接客吗?”
红娘看着镜子里,眼尾多了一丝细纹,但五官依旧艳丽,气质成熟的美人相,点了点泛白的红唇,讽刺一笑:“去,怎么不去,娘这不是已经接好了人的银子吗?”
看着淡定的红娘,青荷也不免为夫人的情绪淡定下来,没了焦虑。
红娘身上就是有这种让人安心、无比信赖的气质,让幼时的青荷能愿意跟在她的身边,长大后也依旧敬佩她。
过了好久,青荷才听到红娘不自信的声音。
“青荷,我老了吗?”
青荷不解,看向依旧艳丽的红娘,急忙否认道:“夫人怎么这么说,依我看来,夫人还是年轻漂亮得紧。”
红娘轻笑了下,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抚摸着漂亮依旧白皙细腻的肌肤,镜子里的美人重复着她的动作。
她老了,她并不因为自己的容貌老去伤心。
她只希望是能在林必辰下地狱之前一直活得漂漂亮亮的,所以,林郎啊林郎,能不能请你死得快一点,让她看一看呐。
红娘对着镜子妩媚一笑,眼里透着无尽的杀意。
她本就不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
……
在老鸨扭着腰去接那位京城来的宋老爷,青音派去的人马也到了红楼。
红娘眼底含着不易察觉的厌烦看着对着她面露惊艳,含着恶心欲望的中年肥胖男人。
“这位老爷好啊。”红娘柔柔弯下腰,行礼也透着风情。
“好好好。”看着如此魅力风情万种的女子这么柔弱为自己行礼,宋老爷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也就是京城的一个富商。
关系主要在于一个侄子娶了位京城官家小姐,有了点背景才发了家。
家里的妻子是爹娘以前定下的规规矩矩秀才女,以前吧,容貌还好,他那时还比较喜欢,可现在都七老八十了,脸上的皱纹八叉,他才懒得看妻子的那张丑脸了,碍于侄子和妻子的关系好,他不敢在京城找小姐,这次路过淮河县,听闻了这花魁的美名,他的胆子就大起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拉起美人的小手,催促起老鸨赶紧离开,不要坏了他的好事。
老鸨看红娘也算配合,也不再打算盯梢,准备走人,结果没过一会儿,有一个中年男人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老鸨,不好了,不好了!”
看着突然跑归来的打手,和顿住的宋老爷,老鸨强忍着怒意瞪着气喘吁吁的打手老张:“行了,什么事你也这么慌张,没点规矩。”
注意到那位宋老爷也看了过来,她掐住老张的耳朵,狠厉地小声道:“要是坏了我的生意,小心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张被老鸨吓得下意识身子一抖。
但外面的情形又不得不很危险,他还是忍不住慌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靠着门框的红娘一看着老鸨有麻烦,也不急着走了,眼里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老鸨,有官、官兵围住了咱们红楼!”
听到这话,刚才还不在意的老鸨心下一慌 ,但是还强忍着慌张淡定地说着:“怕什么,没见识的,这事能和我们一间青楼能惹上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老张的紧张还是下不去。
他心里隐隐觉得围在红楼周围那些兵老爷表情没有那么友好。
宋老爷听着话,想享美人恩的大脑也冷静下来,能在京城做生意,他这人没什么本事,就在于一个谨慎,遇到有势的就舔,没钱没势的他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个侄子还喜欢手里漏点缝给他的原因。
担心是红楼惹了什么大麻烦的宋老爷,又看了一眼极为符合他心意的美人,想了下,决定先跟着这老鸨去一趟,看看是不是这红楼真染上了事,要是染上了事,他再抽身离开,想好事情解决的宋老爷,阻止了焦急离开的老鸨。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大眼瞪着小眼。
事态紧张,老鸨也顾不得宋老爷非要跟着,只好朝着楼下大步走去。
宋老爷在后面气喘吁吁地紧跟慢跟,也终于到了门口。
“呼!”这阵仗可就吓住了他。
十几个带着刀的士兵表情严肃吓人得站在大堂内,那些原本来红楼的妓客畏畏缩缩地挤在一堆,胆战心惊地看着远处的大兵,还不敢抱怨,生怕那闪着寒光的大刀就砍在了自己的脑壳上。
不说大堂里的士兵,再看着大门被挤得摇摇欲坠的程度,显然后面还有不少的士兵。
老鸨被吓得一抖,但后面的人还在看着她,也容不了她害怕,就不知被谁推了一把,站了出来。
老鸨想笑,不过看着面前严肃像要杀人的官兵实在笑不出来,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很。
“各位老爷们,不知我们这红楼可是犯了什么事,让大人们找上门来?”老鸨胆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