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的天幕之上,一根根如鲜血般殷红的细线,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牵引着,悄无声息地徐徐飘落而下。
它们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就这般毫无预兆地、突兀地出现在了这里。
这些细线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红光,那光芒并不耀眼,却透着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气息。
而在每一根细线的底部,都牢牢地绑着一个形状怪异的鱼钩,那鱼钩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弯曲的钩尖闪烁着寒芒。
此时的张阳,身体被其中一个这样的鱼钩紧紧勾住。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传遍他的全身,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灵活的四肢瞬间变得僵直。
张阳的思维在这一瞬间飞速运转,紧接着,他的身体猛然间产生了惊人的变化。
只见他的身形以一种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迅速分解,刹那间化作了无数缕纤细而轻盈的飞絮。
这些飞絮仿若被一阵无形的狂风席卷,向着四面八方急速飘散而去,在空中穿梭、舞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挣脱着那禁锢的力量。
几乎就在张阳身体化作飞絮的同一瞬间,那股一直紧紧束缚着他身体的僵直感觉,仿若冰雪遭遇了春日暖阳,迅速地消融瓦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不远处,董唤那已然毫无生机的尸首静静地躺在地上,上方却悄然出现了一根同样细细的红线。
这根红线悠悠荡荡地悬垂在尸首上方,那鱼钩在红线的末端微微晃动着,仿佛在等着鱼儿上钩。
突然,鱼钩轻轻地下沉,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操控着,毫无阻碍地没入了董唤的身体之中。
紧接着,红线缓缓地向上一荡,动作轻盈而流畅。
随着红线的上移,那鱼钩再次出现在张阳的视野之中,而此时,鱼钩上赫然挂着一个东西,正是那个装着阉割品“断脚”的铜色盒子。
只见那鱼钩巧妙而精准地穿过了盒子顶部那只手掌的缝隙,将其牢牢地勾住。
鱼线仿若被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瞬间扯动,发出“嗖”的一声尖锐声响,便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天边飞速回收。
而被鱼钩勾住的铜色盒子,也随着鱼线的回收,即将被带往那远处。
张阳见状,心中顿时一沉,想要这般轻易地将铜色盒子夺走,简直是痴心妄想!
竟敢打我的主意,哪能让你这么轻易的走了。
刹那间,原本处于飞絮状态的张阳,重新凝聚成了他原本的模样。
浓郁的灵性能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朝着张阳汇聚而来,唐刀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张阳的身体微微下蹲,积蓄着全身的力量,紧接着,他猛地向前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带起了一阵呼呼的风声。
一刀砍在了红线末端的鱼钩之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空间中。
金属碰撞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那看似纤细的鱼钩竟未被轻易斩断,反而迸发出一串火花,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张阳这一击也并非毫无作用,鱼钩被砍得微微偏移了方向,铜色盒子在晃动中险些掉落。
张阳眼神一凛,手中唐刀翻转,再次狠狠劈向鱼钩与红线相连之处。
这一次,他调动了神像之力,刀刃之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随着刀刃的落下,红线像是感受到了威胁,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断往上方收回。
但攻击落下,鱼钩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痕,那裂痕沿着鱼钩的弯曲处缓缓蔓延。
脚下的地面一根根粗壮而扭曲的冥界根系,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下破土而出。
这些根系上长满了尖锐而狰狞的倒刺,它们如同一条条舞动的蟒蛇,迅速地向着铜色盒子伸了过去。
在眨眼之间,就将铜色盒子牢牢地束缚在了其中。每一根根系都紧紧地缠绕在盒子上。
那些冥界根系猛地发力,狠狠地一扯。
刹那间,铜色盒子剧烈地晃动起来,原本紧紧勾住它的鱼钩,在这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下,再也无法维持住对盒子的掌控。
铜色盒子霎时间便从鱼钩上脱落下来,像是一只挣脱了牢笼的飞鸟,向着地下坠去。
而那些根系,如同灵活而贪婪的触手,迅速地将盒子紧紧缠住,裹挟着它以极快的速度缩回了地下。
随着铜色盒子的消失,那根诡异的红线似乎瞬间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瞬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根系带着铜色盒子迅速地回到了张阳的脚下。
它们在张阳的脚边停了下来,接着,其中一根较为粗壮的根系小心翼翼地将铜色盒子从缠绕的众多根系中解了出来,然后轻轻地塞进了张阳的手心。
张阳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冰凉触感,他的眼神微微一凝,顺势一收,手掌迅速地紧握起来,将铜色盒子放入了密藏空间之内。
就在张阳刚刚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时,远处突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静谧而略显阴森的氛围被打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仿佛有人正从遥远的地方缓缓走来。
只见在那清冷的月光之下,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
月光洒在这个身影上,勾勒出一道修长而略显孤寂的轮廓,洒下一丝惨白的光亮,映照出他帽子下露出的一小截脸颊。
那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仿佛被抽干了生机。
周围的温度随着他的出现而急剧下降,空气中的水汽迅速凝结,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就这般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如同幽灵般悄然无息。
这人张阳认得,并且在来边际城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一个堪比宝藏的男人。
怪异的声调从他的身上传出,如同金属摩擦般让人牙酸,只见他干涩开裂的嘴唇轻轻张动。
“自我介绍一下,深渊之影,第六席,死亡垂钓者,祖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