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坐着回苏州的船只上时,李卯一直打量手中地龙栖,哪怕见惯了什么金银财宝,车马楼宇,又或者是什么白虎馒头,磨盘车轱辘,但此时此刻还是瞧着手中之物隐隐激动。
就按他跟师父的进展来说,只要自己胡诌一句什么地龙栖需要脱衣温养,就跟以前哄骗燕姨时候一般无二,到时候发生什么便是水到渠成。
至于今日乌府中发生的变故。
天火教....
那个白衣骨剑刺客,李卯抿了抿唇,倒是可以回苏州问一问玉前辈。
若是真有什么冤屈,届时六部监察使一到,他也可以尽上绵薄之力。
船只幽幽随着水波飘荡,漫天星空下,温若华靠在李卯肩侧,坐在甲板板凳上上吹着晚风,惬意十足。
李卯抱团儿取暖,温若华睫毛翕动,面颊绯红,但却是肉眼可见的甜蜜舒坦。
一阵寒风吹过,温若华浑身颤了颤后,便软在李卯怀中闭目养神。
李卯悻悻摸摸鼻子,总觉着若华跟燕姨那般像。
一样的黏人,还一样的....
阈值比较低。
可能燕姨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两人有那么一层关系在内,所以刺激些也很正常,所以真要比较下来,若华确实....
一沾,一亲就那啥...
……
远空漆黑,临近月末,天上明月化作船尖,氤氲光芒。
与此同时,京城内城,肃武王府上,一干子女眷正一齐围坐于后院儿点着铜炉。
紫檀托着小脸闷闷不乐,在一边瞧着澹台玉容这大胸妮子烤红薯吃。
她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剑子哥哥跟剑主下江南不带她,而是带了一个半路插队的黄毛丫头,甚至比她还小,比她还平,就是嫩了点,喊爸爸挺合适。
“紫檀,给。”刘芝兰勾了勾耳畔发丝,慈和一笑,递过去一散香以木棍子插透的红薯。
“谢谢刘姨。”
“好想剑子哥哥....”
“怎么剑子哥哥连信都不来一封的?”
一边眉眼坚毅,高马尾红头巾的凤眼女将军微笑道:“夫君他秘密南下,信件自然不好传来京城,想必彻底安顿下来便能收到信了。”
“哦....”
紫檀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才还有点欢快的氛围,一下子便被勾起了思念,一瞬间小院中刘芝兰芽儿,两位澹台娘子,紫檀均是突然沉默下去,各自失神,一下便静寂无言起来。
……
紫禁城,凤梧宫之中,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太后娘娘围着一件抹胸,半倚床铺,眉心一点艳丽梅花妆还未来得及卸掉。
只是换着看一张裱起来的诗句,以及一张眉飞入鬓的男子画像。
落雪侍立一边,嘴角挂笑同样一眨不眨盯着那画像不放。
“这混账,这都将近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有信送来?”
“下次若是让我碰见他,我就...”
“娘娘就怎么?”
“哼。”
钗紫夜偏头过去,将画像塞到臀下后,读起来某人给写的诗。
雪云宫之中。
金发女官黛绮儿听着宫中那丝丝声响,一双眉头挑起在舒展,脸色那叫一个古怪无语。
这都几次了?
一日三餐,你就是铁人也不能这么扛造啊。
那色胚就那么好,让这荡妇这般惦记。
宫中依稀可见金光析出门扉,黛绮儿悄然打开内殿一条缝隙,转目看去,却见那条宛若美玉雕刻而成的藕臂点着零星香汗,而后便颤抖着将床头的一条布帛拽了过去。
黛绮儿那叫一个无语鄙夷,刚准备问询贵妃要不要沐浴,就在此听见了不该听的声响:“孩子....干娘想你...”
“哦....”
黛绮儿翻了个白眼,只能再次双手抱胸立在外头等候。
东宫。
太子宋若长发披散,一袭淡黄里衣,此时正坐在书桌边,提笔勾勒着一男子模样。
那桃花眼专注无比,隐有憧憬向往氤氲。
虽然只是按记忆中所画,但还是有近七分神似。
“太子哥哥,在写什么呢?”
太子妃萧秋水一身翠绿烟衫,冷不防拿着一张写满瘦金体字迹的宣纸好奇探头看来。
宋若眼底慌乱一闪而逝,而后自然起身,随手拉过来一张纸覆于其上。
“没什么,就是练个字。”
太子妃看了看桌上的纸张,发现上面空无一字,若有所思眨眨眼,但也没有说什么,拿起笔来在书桌上写写画画。
“太子哥哥,你说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清楚,看在江南办事顺不顺利。”
“哦...”
“秋水,你身子有孕,早些睡去,莫要伤了身子。”
“晓得了。”
……
燕王园林之中。
燕王妃甄旖眉眼冷眼,面容依稀刻薄,却因为五月怀胎而柔和不少。
妖娆极细的水蛇腰更是衬得那腹部鼓起颇具规模。
平日出行多半得由晓英搀扶伴同才能省力些。
而又因为怀孕正在紧要关头,因此萧家甄家乃至皇家都对其宠爱有加,当然还有李家。
补品衣物,各种好东西毫不吝啬的给。
但是就这般她身处以往苦苦追求的众星捧月般对待时,却仍是开心不太起来。
她变了....
她完完全全被某个畜生改变了。
特别是孕期这段时间,更是让她生出来几分只要他能陪在自己身边,就是这皇后太后不当也罢。
不说干什么爱做的事,就是让她靠一靠肩,在她跟前念几首诗词她都心满意足。
可偏那畜生红颜极多。
甄旖梳理脑中所想,复杂出了口气后,抚摸圆滚滚的小腹轻骂道:“真是个没良心的。”
……
燕府。
“夫人?怎么还在纳鞋缝衣服?”
“我跟小卯都是正常人,他这坏东西还天天把...咳,迟早都是会中招的,这东西还是自己做最有意义。”
“但是殿下不都走了一个多月了,您葵水上次没来难不成?”
“来倒是来了....”
“大不了下次让那坏小卯多..就好了。”
湖兰晓得夫人实在是想给殿下留个种,好笑之余却也寻思起来自己。
不敢想以后若是一大家子都有了孩子,只怕太后跟夫人的争抢就要从床上争到养育儿女了。
钗府。
箫声悠扬,一温娴熟美妇人于琴畔对明月相奏。
浑身浮凸宛若月下仙妃。
……
江南,徽州,玉衡山上。
美艳道宗一袭白裙,眉宇黛着轻轻惆怅,坐于山巅明月亭下,摸着小腹暗暗出神。
山后头约莫几十步便是她父母的坟墓。
那日带着囡囡去了坟头认祖归宗,但是现今.....
她肚子里竟然有了那谁的种...
也不晓得父母在天之灵,得知此事会不会唾骂她是个不知廉耻,跟囡囡争抢郎俊的女人。
“娘,睡不着?”
祝梓荆回头看去,将手撒开温柔笑道:“嗯?囡囡,过来坐。”
青风依旧雷打不动的青色长裙,两张同样倾国倾城,八分相似的脸蛋凑到一起,更是如梦似幻般不真实。
“娘想殿下了?”
“...没....”
青凤似笑非笑。
祝梓荆叹口气道:“娘是有些想他。”
她也知道如今在装着嘴硬下去,完全是给自己丢脸。
遑论这肚子一天一天又大了起来....
总有一天瞒不住。
总不能说是喝了什么求子水,然后自己怀孕的吧?
“我也想殿下了。”
“但是呢,以我对殿下的了解,现在殿下就算在江南,也多半不会差桃花缘,说不定就将江南那位圣姑给祸祸了。”
祝梓荆沉吟道:“四美中的东圣姑?”
祝梓荆摇摇头,明显不信:“人圣姑心境通明,岂是那登徒子能扰乱心思的?”
“我当时.....”
祝梓荆红了一张玉脸:“若不是他三番两次救我命,还不得不贴身温养,你娘也会跟那位圣姑一般圣洁不沾姻缘。”
“娘,都到这时候了,我见您跟殿下在一块儿的时候可从来没这般强硬过。”
祝梓荆本就有点发红的脸儿倏然便红了一大片。
“那登徒子的本事,为娘哪有力气训他..”
“而且,训他没一点用,反倒还...”
祝梓荆越说声音越小下去,不敢跟青风说两人独处时侯的角色扮演....
完全是加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