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依吓得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心中窃喜,将其余人也诅咒了个遍。
金太医来了之后,给皇上号脉说是怒火攻心,需要静养。
为了皇上龙体安康,秋猎提前结束,启程回新都。
太子府。
春俏一早就传信给了醒黛,告知徐清澜有孕之事,醒黛在府上做足了各种准备,徐清澜下了马车之后,她便迎了上来。
“太子妃一路可好?奴婢已经备下了一些补身子的汤茶,您一会儿一定得用些。”
她扶着徐清澜,又说起:“太子妃,今日清茹小姐来了,这会儿还在院子里等您呢,知晓您要回来,雪姨娘也来了。”
“澜儿,皇宫里面还有些事情,我先去看看,春俏,醒黛,你们照顾好太子妃。”
“是!”
微生无烬将她送回来,这才骑马赶往皇宫。
苍兰榭,白芷和徐清茹雪姨娘正在说着什么乐子,还未走进院子,笑声已经传到院外。
“大姐姐!”
“徐姐姐!”
白芷下意识地看了她腹部一眼,“恭喜徐姐姐了,等这孩子出生,我可得包一份儿大礼!”
徐清茹高高举起自己的手:“我也有礼物给未出世的小侄儿或者小侄女呢!”
雪姨娘眼瞅着二人就要越说越远,连忙制止:“哎呀好了,你们俩呀,消停会儿吧,清澜刚回来,舟车劳顿地,要好好歇着呢。清澜啊,我给做了些小孩子的衣服鞋帽,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各自都做了,还有这百家被,也是给孩子的。
我听说大雍有给孩子盖百家被的习惯,保孩子平平安安,只是都不是贵重的东西。”
“姨娘哪里的话,我既叫你一声姨娘,可不是拿你当徐家的雪姨娘,是将你当做和我母亲同辈的长辈姨娘,您的心意重如山,哪里能够衡量?”
徐清茹又拿出一个锦盒:“大姐姐,我知道你喜欢各种玉石珍宝,所以我不仅给孩子准备了礼物,还有给你的,你比孩子更要紧。”
刚说出口,徐清茹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但徐清澜却心中感动。
“大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孩子也很重要,只是你在我心里永远比孩子更重要。”
白芷和雪姨娘也拿出了各自给大人的礼物。
就在苍兰榭气氛融洽温馨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几人的宁静。
“太子妃救命啊!”
徐清澜认得那个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女子,是个昭训,别的昭训是官员家的庶女,只有她一人是宫女出身,姓李。
李昭训一见到徐清澜便磕起头来,“求太子妃放奴婢一条生路吧!奴婢愿意常伴青灯古佛!”
几人互相看看,不明白她为何说这样的话。
徐清澜神色一凝:“本宫放你生路?这话从何说起?本宫可从未要害你!”
李昭训打了打自己的嘴:“是奴婢失言,是太子殿下,他说要将我们所有人遣散,可是奴婢,奴婢的父亲听说之后,便不许奴婢回去,让奴婢赖在太子府,说,若是奴婢敢回去,他就将奴婢当做弃妇沉塘!”
李昭训又哭着将事情经过都给众人细细讲了一遍。
李昭训的父亲有两女一子,儿子年纪最小,是老来得子,一出生就受尽父母宠爱,她进宫做宫女之后,每个月的月银都悉数捎出宫给了他们。
做了昭训之后,每个月的月银多了足足三两银子,可现在微生无烬要遣散她们,李父自然不肯失去这么大一笔银子来源。
“太子妃,奴婢的父亲还说,若是奴婢不肯勾引太子,留在太子府,就,就将奴婢卖到春楼里去,若真是这样,奴婢倒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李昭训心中绝望,本以为父亲偏心也就算了,可她自幼疼大的弟弟也不理解她,反倒站在了父亲那边。
徐清澜抚摸着肚子,示意春俏将她扶起来:“你先起来,你与我们说说,你自己的想法。”
李昭训一脸无措,“奴婢?奴婢自己的想法?重要吗?”
她从来都没有让自己的想法实现过,从小被教育的都是在家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至于她的想法,不重要的。
于是当别人问起来的时候,她茫然无措。
白芷提醒她:“李昭训,若是你有你想做的事情,大可说说,你父亲这样逼迫你,你心里的想法是什么呢?”
她低着头,搓着衣袖,“自然是不想听他的。”
话一说出来,她又觉得后悔,既不想听他的,还跑到了太子妃的住处胡闹,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
“太子妃,奴婢想有一个安身之处,求您,奴婢在您院子里做个洒扫丫鬟也行啊。”
反正她从前也只是个宫女。
“你既知道自己想有个容身之处,那就该明白,任何人为你提供的容身之处都只是暂时的,只有你自己立起来,才能真正心有所安。”
徐清澜这句话,她似懂非懂,苦涩地笑了一下:“太子妃,您的意思奴婢都明白,可是奴婢除了您这,还能去哪呢?”
徐清茹忽然说道:“去我那!绮罗阁可以收留你做活,只要你愿意。”
她对李昭训说道:“你父亲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你要银子,就是因为他知道他能拿捏住你的性格,你对他言听计从,但他既然为父不仁,你何须再傻乎乎地将自己送到他面前去挨宰呢?”
就像她和徐业成一样,以前她以为只要乖乖地做个好女儿,父亲总会看到她,可他看到的第一眼永远都只是女儿们的利用价值。
李昭训低下头,神情更加不安,忽然让她反抗,她有些怯懦。
徐清澜说道:“不如这样吧,你先跟着茹儿去绮罗阁,她可以为你寻些活计,不过,若是你爹来绮罗阁闹事,你会如何呢?”
李昭训看着眼前的几人,心中感激她们为自己指明了一条生路,“多谢太子妃,多谢各位贵人,若是他来闹的话,奴婢......奴婢一定会反驳他的。”
白芷定睛看着她:“不,不是反驳,是反抗,只有这样,你才能掌握住你自己的命运。”
徐清澜忽然问李昭训,“你叫什么名字?”
既要让她去绮罗阁,那便得知道她的名字。
“奴婢叫李招娣。”
徐清澜心情有些沉重,“你先下去吧,跟着茹儿去绮罗阁熟悉熟悉。”
看到李招娣,徐清澜忽然就想起了渣爹徐业成,同样都是以女儿牟利,不过是眼界深浅的问题罢了。
带走了李招娣,春俏急匆匆地进屋。
“太子妃,方才传来消息,汪公子死了,还有韩小姐,莫名其妙地成了废人,瘫痪在床,话也说不出来,动也动弹不了。
太医去看过了,也说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徐清澜握着扶手的手指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