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府。
徐业成看着眼前的徐清澜,恍惚间觉得她十分陌生,“你来做什么?”
“徐清澜,你这个逆女,你还敢上门挑衅,你是来看国公府笑话的吗?”
徐业成捂着胸口,目光触及她身侧的微生无烬时,噎住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徐业继扯了扯他的袖子:“大哥,你就少说两句吧。”
“薛氏呢?被雷劈了的滋味如何?”
徐业成被她幸灾乐祸的表情激怒,指着她:“你这个逆女,当初就该让你和你短命的娘亲一起去死!”
徐清澜眼里的冷意泛滥,还敢提她娘?
“我今日就是特意来见薛氏的,哦对了,徐国公,你们是不是这段时间总感觉头晕脑胀浑身无力啊?”
徐业成停下咒骂,狐疑地看了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
他就说怎么感觉最近总是没由头地心慌,喘不上气,一颗脑袋入夜之后总是发胀,大夫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好啊,你这个贱人,你到底使了什么毒计?你好歹毒的心肠,我可是你亲爹!”
徐清澜摊摊手,一脸无辜:“徐国公,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如何有能耐将手伸进国公府呢?我都没有在国公府住下过,来的那几次不也有人盯着我吗?”
徐业成稍稍打消了些许疑虑。
微生无烬早就听他的各种咒骂不顺耳,徐清澜一走,正厅的房门被他关上,邪笑着:“国公,按理来说,孤还要叫你一声岳父呢,二叔,听澜儿说,你们曾也习过武?”
两人心生不好的预感,他们那哪叫什么习武,分明就是比划了几日的花拳绣腿,他们都是文人。
“既然如此,那就趁着今日,咱们切磋切磋!”
他早就想揍国公府的人了,今日正是机会。
薛氏的院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苦药味,整个院子里死气沉沉的,徐清澜回忆起昔日她这院子里的奢靡,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院子里树下那块地方,提脚走进了薛氏的屋子。
薛氏正躺在床上,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素日里雍容华贵的脸,被雷劈之后,整张脸上都是大面积的灼伤,疤痕骇人。
见着推门而入的徐清澜,薛氏想从床上爬起来怒骂她,可那些话语也只能在心里专有一圈,如何都吐不出口。
她竟忘了,她如今是哑巴了。
但她仍旧怒视着徐清澜,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薛氏,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会来吗?”
徐清澜屏退了所有人,屋子里就她和薛氏二人。
“嗯,我倒是忘了,如今你是个哑巴,还是个毁容的丑八怪,昔日谁都要给你三分好颜色,如今的滋味不好受吧?你那些昔日交好的夫人无一人来看你的吧?”
她说出口的话,句句带着嘲讽,偏生如今薛氏还是个哑巴,被她气得面红耳赤,抓起身后靠着的枕头砸过去,一双眼睛跟索命的鬼一样通红。
薛氏此刻的愤怒达到了顶峰,她扶着床沿想要起身,却被徐清澜死死按了回去。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徐清澜诡异的笑:“薛氏,你知道我为何恨你吗?”
薛氏别过头,她不想听这个贱人说话,指着门口,让她滚出去。
徐清澜笑着将她的手指掰回,说道:“因为你啊,讨人厌,喜欢挑事,又心肠歹毒,我还记得从前有一次花朝节,是我八岁的时候,我与徐清嘉看上了同一件头饰,你却说,那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给我选了一件素白的,我信以为真,戴上那头饰却被张氏和徐国公好一顿痛骂,罚我在冰冷的祠堂跪了三夜。
可我出来的时候,一转眼就见到徐清嘉头上戴着的是你口中那上不得台面的头饰,我被罚跪,也是你煽风点火的功劳,从那以后啊,我便想,早晚有一日要弄死你的,可我心善,让你苟活了这么多年呢。”
薛氏气得想张嘴怒骂,又张牙舞爪地比划着。
“怎么,徐清嘉是你的宝贝疙瘩,我就应该处处被你欺负么?”
这样的事情,在从前的徐府,发生过不少次,可每一次,都是以张氏和徐业成劝她大度忍让告终,她并不甘心。
她在薛氏的耳边沉吟一句,惊得薛氏双眼瞪大,看着她的目光不敢再挑衅。
“那道雷许是上天眷顾,替我复仇,但其实,也是我自己争气谋划的结果呢。”
徐清澜抓着薛氏的脑袋,“薛氏,从前你在我身上加注的痛苦,现在不过是小小的报复,你这就受不了了?”
杀人诛心,她可以让薛氏痛快了结此生,但那些精神上的折磨就无法对她造成伤害,所以......
她又温顺地坐回床边:“所以啊,薛氏,祁国马上就要变天了,你们的国公府也不会再存在了,还有你这个主母的位置,马上就要拱手让人了。”
薛氏心头惶恐,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脏一样窒息,喘不过气。
如果可以说话,她兴许还会求求徐清澜,问问她这话什么意思。
徐清澜走出院子,听到屋里薛氏从床上滚落下地的声音,将手里带血的匕首擦干净,头也不回地去了张氏的院子。
屋里的薛氏被挑了手筋,她原以为可以将徐清澜今日的罪行都写下来,可谁知道她临走前竟然如此心狠,薛氏疼得冒汗,缩在地上,发不出任何求救动静。
而在张氏的屋子里,她也嘴歪眼斜地躺着,待徐清澜来了之后,将她所作所为一一说给她听之后,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张氏,您年岁大了,何必如此动怒呢?是不是在后悔当初没弄死我呢?”
“啊......啊......”
张氏只能发出微弱的啊啊声,想抬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真是报应啊,张氏,整个国公府现在都是残废了,薛氏,还有你的宝贝儿子。”
气了张氏之后,徐清澜再次见到徐业成的时候,已经是微生无烬与他们切磋过后了。
徐业继在切磋中伤了两条腿,成了废人,二房的夫人也成了病在床榻时日无多的病人,他们的幼子徐清澜也没放过,早就安排人将他打残。
站在徐业成面前时,徐业成眼神空洞,引得徐清澜嘲讽:“怎么了,国公爷,今日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你后悔吗?想来是不后悔的。”
徐业成的手脚都废了,他整个人有气无力地摆在地上,若是可以,他一定会将这逆女千刀万剐,剥皮抽筋,让她死了也永世不能轮回!
可惜现实是相反的,他有杀心,徐清澜更甚。
“这是你们徐家的报应,我娘是因你们徐家人而死,你们,也同样要付出代价。”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兴许是验证了这话,当天夜里,薛氏忍着疼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和蜡烛,火势蔓延,除了几个心好的下人,徐家这些人一个也没有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