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真相还未查明,皇上本想让徐清澜留在宫中,可太后力保,许她暂时出宫回府。
徐清澜和霍敏敏走在宫道上,霍敏敏已经走到她前面,见她久久未跟上,转头一看,徐清澜竟然扶着宫墙,额头渗出细汗。
“你......”霍敏敏看了一圈周围,已经是深夜了,没什么人,原本这个时辰宫门都落锁了,但今日情况特殊。
“云翠,你来扶着她。”
宫门口,春俏双手合十地祷告,仔细看她眼角,还夹着晶莹的泪花。
一转头,她看到了被云翠扶着的徐清澜,立马朝着人跑过去。
“良媛!多谢郡主。”
春俏连忙扶着徐清澜,就要送她上马车,霍敏敏见她徐清澜气力不支,立马搭了把手,将她扶住。
神色有些不自然,转过头去轻声说了一句:“小心些。”
徐清澜咬牙坚持着,谢道:“多谢郡主,还劳烦郡主替我向太后娘娘转达谢意。”
太子府的马车走远,霍敏敏还在看着那头的方向。
“郡主,我们也回府吧,明日还要早起进宫呢。”
霍敏敏收回视线,上了马车。
其实她只是现在见到徐清澜,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毕竟喜欢了太子那么些年,结果最后救命恩人还弄错了,她还平白记恨了徐清澜一些日子。
太子府,苍兰榭。
徐清澜被春俏扶着躺在床上后,瞬间卸下防备,不再压抑身体的痛苦。
白芷和徐清茹已经来了,白芷看着徐清澜的样子,有些后悔地红了眼眶:“那药虽然可以暂时改变脉象,却也是有副作用的,服用之人会感觉心脏抽痛。我就该劝住徐姐姐的!怪我没有劝住她......”
徐清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喃喃道:“不,不怪你,若是没有这药,诊脉诊出来,会落得个欺君之罪。”
忍两个时辰就好了。
徐清茹和雪姨娘心中担忧,从进屋后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徐清茹摇了摇白芷的袖子:“白姐姐,你见多识广,有没有其他药可以缓解疼痛?”
白芷失落地摇了摇头。
徐清澜吐出一口鲜血,吓坏了屋子里的人。
春俏更是泪眼婆娑地咬着嘴唇,都怪她没用,没能帮上良媛。
这一夜注定是提心吊胆的。
翌日天亮,徐清澜缓缓睁开眼睛,徐清茹和雪姨娘趴在床边睡着,春俏和白芷在桌上趴着睡着了。
她翻了翻疼得快散架的身子,徐清茹惊醒,随后脸上是浓浓的惊喜:“大姐姐,你醒了,太好了!”
这一喊,所有人都醒了,围着她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还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有些虚弱,徐清澜没有其他不适,雪姨娘特意煮了些清淡的粥。
“大姐姐,你先好好歇着,我和白姐姐也在帮忙调查真凶,你就好好歇一歇吧。”
然而,这样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刘公公又来了。
“徐良媛,皇上有令,为了证明徐良媛和大雍皇室的清白,请您暂时跟老奴去天牢走一趟。”
徐清茹一惊,这是要将大姐姐收押进天牢?
白芷的表情也变了:“刘公公,可否透露些原因?”
刘公公没收银子,也没有透露半句。
徐清澜让她们安心,“好,我跟刘公公走一趟。”
她能够想到,皇上必定暂时不会要她的性命,将她关进天牢,不过是面子上给祁国一个交代。
想清楚这一点,徐清澜特意跟白芷低声说了几句,白芷朝她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劳烦刘公公带路。”
天牢,徐清澜被带到了之前静元公主所在的牢房,一个狱卒故意吓唬她,想看看她流露出害怕的表情。
“哎哟这可是静元公主之前住过的地方,要是午夜梦回,她回来找你怎么办?你到时候可以求我啊!”
徐清澜忍耐着脾气,真是该死呢。
见她闭目养神,狱卒自讨没趣,上了锁之后就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牢传来一阵脚步声。
“澜儿妹妹!”
闫旭提着食盒,递给看守的狱卒一锭银子,狱卒掂了掂,替他开了门。
徐清澜不是很理解他这种行为:“你来做什么?”
闫旭将食盒举起来递给她,像一个求表扬的小孩子一样。
“昨日见你似乎身体不好,我心中担忧,怕你吃得不好,所以带了吃的给你,都是你爱吃的,你看,哦,对,我还带了薄被子给你。”
闫旭自顾自地对她说着:“我是悄悄来的,徐国公不知道,你放心吧,我就是来看看你,澜儿妹妹,我没有别的意思。”
徐清澜静静地看着那些饭菜,的确都是她曾爱吃的。
闫旭和以前相比,变了,却又没变。
“澜儿妹妹,你怎么不吃?可是不舒服?”闫旭担心地问道。
“若是还不舒服,你将症状告诉我,我替你找大夫抓药,明日给你带来。”
徐清澜低着头,沉默了许久,他们曾是定下婚姻的未婚夫妻,可终归缘分浅。
如今遇到了微生无烬,她已经不怨闫旭了,或许有些人就是无法做到,也不敢去兑现承诺。
“闫小郎君。”
她轻轻喊了一声,不再是以前的旭哥哥,甚至连名字都不愿再喊。
闫旭低着头,心中苦涩蔓延。
“你的东西我不要,你走吧,若你还念着半分从前的情谊,就该忘记我,去过你自己的生活。我的路从前都是别人替我选,可是现在,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
闫旭抿着唇,却不肯答应:“澜儿妹妹,我这里有一种假死药,服下之后最长可闭气一月,我会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解决后顾之忧,澜儿妹妹,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回去?回哪里去?闫小郎君,难道你打算带我回去做你的妾室?还是养在外面当你不敢见光的外室?你敢为了我和你的家人闹翻吗?倘若他们不肯接受我,你又当如何?”
语气极其嘲讽和不客气。
闫旭沉默了。
徐清澜提着食盒扔出去,昔日喜爱的菜肴被打翻在地。
“滚啊!”
闫旭默默地收拾好食盒,将被子放在一旁不远处。
“澜儿妹妹,我会再来看你的,我知道你今日只是心情不好,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他将假死药也默默地收回荷包里。
徐清澜不经意地一瞥。
荷包......
对了,荷包!
徐清澜忽然将事情想得透彻,假死药,鹤顶红,荷包。
她发现转机了!
这时,她旁边那间牢狱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天,我听到了一个大秘密,你若是能答应保下我的性命,我可以做你的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