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会长,您伤愈了?!”瑞安被乌山踏在泥地里,却在看到秦岳持棍而气势如虹,瞬间瞳孔骤亮。
他挣扎着仰起头,喉间溢出的血沫沾湿了前襟,却仍扯出欣喜的笑容。
乌山脚下骤然加重力道,瑞安整个人像被铁锤击中的陶俑般剧烈震颤。
伴随着胸骨碎裂的脆响,暗红血箭混着内脏碎块喷溅在青石板上,在城头的亮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瑞安!”杰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死死盯着乌山衣摆。
“你竟敢——”
“聒噪。”
乌山漫不经心地碾动鞋底,瑞安脖颈青筋暴起却发不出半点呻吟。
他指尖挑动着留影刀片,嘴角噙着三分讥诮:“秦大会长,您莫不是要等我替你这忠犬收尸?不是说兽神赐了你透支生命的燃血秘术?还是连御兽空间里那些畜生都舍不得放出来见人?”
秦岳喉结上下滚动,噬魂棍暗红纹路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他心神扫过脑海中尚未痊愈的契约烙印——那日魔都血战中,九头蛇王自爆时的反噬痛楚犹在骨髓。
此刻御兽空间里翻涌的躁动,让握着噬魂棍的指节泛起青白。
“会长!”杰瑞突然暴喝,他看见乌山纳戒寒光隐现。
迟了。
乌山作战服随风鼓动,108道柳叶寒芒撕裂夜幕。
那些薄如蝉翼的念力刀片在空中织成天罗地网,每片刀刃都倒映着秦岳骤然收缩的瞳孔。
噬魂棍仓促格挡时溅起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妖异的猩红轨迹。
“叮!”
第一枚刀片撞上棍身的刹那,方圆十丈内的空气突然凝滞。
地面碎石违反常理地悬浮而起,又在下一秒被狂暴的气流撕成齑粉。
秦岳后撤的布履在青石板上犁出两道深痕,他望着嵌入棍身的半截刀片——这竟是乌山的念力刀片!
真正的杀机此刻才显露峥嵘,108道实体刀锋破空而至的蜂鸣声,像极了黄泉彼岸的招魂铃。
瑞安涣散的瞳孔里,最后映出的是漫天磷火。
那些被气劲掀起的碎石正化作星雨,每粒砂石都裹着念力刀片的幽蓝寒芒。
他染血的指尖微微抽搐,紧紧捏着一枚玉符,那玉符上隐约可见繁复的纹路,显然是什么保命的法宝。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发的刹那,乌山的脚如铁蹄般猛然一踩,指骨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玉符也随之化为齑粉。
“看好了——”
乌山冷笑一声,左手迅速结印,指尖翻飞如蝶,右手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悬停在他身侧的刀片骤然一震,乌光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刺得人睁不开眼。
话音未落,柳叶般的刀片已划破虚空,瞬息间降临在秦岳身侧。
秦岳还未来得及为瑞安的死去悲痛,脑海中的契约烙印猛然爆发出一团黑雾,御兽空间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头暗红色的巨型蝙蝠凭空出现,双翼展开,将秦岳护在中央。
然而,那细长的柳叶刀片却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穿透了蝙蝠的防御,刀阵如网,瞬间将蝙蝠切割成无数碎片。
御兽的死亡再度反噬到秦岳身上,他只觉得脑海如遭雷击,剧痛难忍,口中喷出两口鲜血,身形踉跄后退。
“反噬?”
乌山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悬空的刀阵却骤然加速,刀光如雨,铺天盖地而来。
“有趣。”
话音未落,108道寒芒骤然分裂,化作千万条银鱼般的刀光,每一道刀光都带起一片空间碎片,仿佛将秦岳周围的空间彻底割裂。
秦岳已无路可退,四周皆是刀光与碎片的交织,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杰瑞脸上的青铜猛犸象面具突然炸裂,碎片四散飞溅。
这位向来阴鸷的兽神会三巨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口中猛然吞下一枚血红色的晶石,声音沙哑而急促:“会长,用那个!”
他一把撕开衣襟,露出满身密密麻麻的献祭符文,血管中的红色液体仿佛被某种力量唤醒,开始剧烈鼓动,皮肤下的符文也随之亮起猩红的光芒。
他低吼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疯狂与决绝:“以我精魄为引——”
“你敢!”秦岳暴喝一声,眼中怒火熊熊,然而一切已来不及阻止。
乌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停滞,目光死死盯着杰瑞,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
杰瑞的天灵盖猛然冲出一道血色光柱,直冲天际,四周阴风骤起,仿佛有无数的怨灵在哀嚎。
周围的兽神会成员纷纷惨叫,鲜血从他们的七窍中飘出,化作一道道血线,向杰瑞头顶汇聚。
就连乌山脚下瑞安的尸体,也在瞬间干瘪下去,血气被抽离得一干二净。
“献祭?”
乌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手中的刀阵也不由得放缓了速度。
他死死盯着杰瑞,仿佛在评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杰瑞的身体在血色光柱中逐渐模糊,仿佛与那光柱融为一体。
他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带着几分癫狂与决绝:“为了兽神会的荣耀,我愿献祭一切!”
乌山的脸色逐渐阴沉,手中的刀阵再度凝聚,刀光如霜,寒意逼人。
他知道,这场战斗已不再是简单的胜负之争,而是生死之搏。
血色旋涡在杰瑞头顶疯狂旋转,暗红液体裹挟着骨骼碎渣不断膨胀,发出令人牙酸的黏腻声响。
他原本已经化身猛犸巨象的身躯此刻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爆响。
“蜚——神——降——临——!”
闷雷般的吼声从扭曲变形的巨口中迸发,两颗螺旋状象牙刺穿腮帮,鲜血顺着象鼻状的颀长口器滴落。
当血球完全没入他暴胀的躯体时,覆盖着苔藓的象皮骤然皲裂,腥臭的脓血喷溅在冻土上腾起青烟。
蛇鳞状纹路顺着脊骨蔓延,原本温润的象眼在血肉翻涌中融成独目,瞳孔收缩成倒竖的狭缝。
地面突然结出霜花,独眼凶兽前蹄重重踏碎冰层,蛇尾扫过之处草木尽成齑粉。
它缓缓昂起遍布骨刺的头颅,鼻孔喷出的白气竟在空中凝成冰棱,独目流转着妖异的青芒,目光所及之处,苔藓瞬间枯死成灰。
“尔等蝼蚁...”
混合着远古回响的声浪震得四周古木簌簌发抖,凶兽裂至耳根的巨口淌下腐蚀性涎水,蛇尾突然闪电般抽向最近的城墙。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碾轧声,数十丈高的花岗岩城墙竟被生生抽成粉末,它俯视着下站立的两人,独眼瞳孔缩成针尖:
“胆敢惊扰永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