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她再继续误会下去,顾祁遇忙不迭的将该解释的都解释了一遍。
黎诺浑身战栗得厉害,心脏仿佛被一根绳索狠狠勒住,两端用力撕扯,疼得她窒息。
沉默良久,她深吸一口空气,冷冷的说道:“你不觉得现在跟我说这些,已经晚了吗?你知道被你无端端的冷暴力,我这两年多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吗?”
顾祁遇静静地看着她,心口的痛无以言喻。
沉默片刻,黎诺接着道:“当初你义无反顾闯入我的生活,你知道我有多么感激你吗?我一点点被你打动,喜欢你,甚至爱上你,可你呢,在我一个猛子扎进你布下的甜蜜陷阱之后,你却又像个玩物一样,冷漠无情的一脚把我踹开!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本来还好好的我们,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甚至一度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对我的态度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冷漠!”
“我走错了很多路,做错了很多选择,但跟你结婚,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最错误的决定!从满心欢喜到彻底绝望,你终于让我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和热情,我们的过去就像一场噩梦一样,从我决定离开你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有可能!”
“诺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完这些,顾祁遇除了说对不起,竟无言以对。
他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会对她造成的伤害如此之深。
黎诺努力吞咽了下,目光锁泪的接着道:“当初你在我心里,是那样的完美,后来每当你在我心口插上一刀,我都会悄悄给你扣掉一分,是你自己,将我心里那个完美的你,扣减成了负数!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自我疗愈,才换来我如今的刀枪不入?你一声不响的说离开便离开,你莫名其妙的要复合便复合,顾祁遇,你凭什么?!”
顾祁遇走近她,双手握住她的两个手臂,“我承认当初是我混蛋伤害了你,我承认我的一意孤行给你带来了无尽的伤害,但我真的……”
说到这里,顾祁遇已经哽咽得不像话,他害怕极了,这样冷漠得不带一丝温度的黎诺,让他感觉自己生命里最最珍贵的东西,即将被抽离出去,这种感觉,让他无助又惶恐。
即便此刻真真实实的离她这么近,两个人之间,也仿佛隔着天堑。
他平复了下情绪,接着说道:“我真的,真的很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
黎诺悲从心来,被反反复复伤过的心,即便是愈合,可疤痕依旧还在。
若是以往,他跟她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她也许会感动得喜极而泣。
可是如今,她心如死灰,除了被灼烧过后的苍凉,便是一片没有生趣的荒芜,再也无法燃起一丁点对他的热情。
沉默了许久之后,黎诺平静的说道:“我们已经结束了,无论你之前怎样,无论你有没有跟别的女人有过牵扯,那些对我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的问题,从始至终都在我们自己身上,跟任何人没有一丁点关系!”黎诺深吸一口气,“我已经不爱你了!”
顾祁遇依旧不死心,“黎诺……”
“你走吧!往后不准再来找我!”
冷冰冰的说完,边将目光瞥向一边,不再看他。
“姐姐,”穆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黎诺扭过头去看他。
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好疼,姐姐可不可以帮我上药?”
黎诺沉默几秒,点点头:“走吧。”
顾祁遇个子大,一个人就将吧台的出口挡了个严实。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直到黎诺拉着穆尘,拨开他,与他擦肩而过,他才痛心疾首的一拳砸在旁边的酒柜上。
力道过大,手指骨节即刻便有血水渗了出来。
陈乾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拉住他,“二少,您受伤了,我送您去医院吧。”
“滚!”顾祁遇怒不可遏的呵斥道。
陈乾无奈,立马掏出手机给顾祁深去了一通电话,“顾少,现在只有您才能劝了得了二少了。”
此刻正搂着床上的小女人睡得正香的顾祁深突然接到电话,一下子清醒过来。
“现在什么情况?”他问。
“刚才出了车祸,浑身是伤,我让他去医院,他也不肯,我这才惊扰到您这儿来。”
“好,我知道了。”
顾祁深挂断电话后,害怕惊扰到旁边的小女人,轻手轻脚的下地。
结果还是被吵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小女人软绵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祁深回头,“顾祁遇出了车祸,我过去看看。”
叶迦南心下一抖,“车祸?严重吗?”
顾祁深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刚才还去了酒吧。我过去看看,你睡吧,嗯?”
说完,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叶迦南乖乖点头,“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
目送顾祁深离开,叶迦南拿过手机,给黎诺拨通了语音。
黎诺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顾祁遇又去找你了?”
“嗯。”黎诺边替穆尘擦着药,边回她道:“那个混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今天莫名其妙跑过来跟我一通道歉,让我原谅他,还想跟我重归于好。神经病!”
叶迦南舒了口气。
还有力气去找她,证明没什么大碍。
黎诺又问:“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陈乾给顾祁深来电话,说是顾祁遇出了车祸被撞得头破血流,死活不肯去医院,所以让他帮忙过去劝劝,看来是真知道痛了。”
黎诺想到刚才顾祁遇满身的伤,咬牙切齿的道:“他活该!让他欺负我!混蛋玩意儿,现在来给我表演深情不渝还有个屁用,婚都离了,以后他就是死也跟我没一丁点关系了!王八蛋,臭不要脸!”
叶迦南没忍住噗嗤一笑,“你真放下他了?我可听说他从大学,一直喜欢你到现在,如果真是这样,也挺用情至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