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的客流一直不大,但基本保证店里有五六位客人,看书的人也走走停停。秦峰发现,自己找的理由不错,店里确实有人也像他这样,等人或者有什么事情需要等候的,看到边上有书店就进来坐一坐。
差不多三个小时后秦峰才走,这一天虽然没有遇上目标,但他对这里是接头地点的想法更相信了,因为合适。
所以除了那个店员在书店外,秦峰又安排了一个五人小组在附近,负责有疑似目标出现的时候进行盯梢。
情报工作很多时候是枯燥又乏味的,很多看似光鲜亮丽的表现,或许只是把很长的时间线,拉到一个点上。把结果告诉你,省略了极多重复的劳动,这才造成了一种错觉。
就比如书店这里的盯梢,没有结果才是正常的,有结果反而说明你撞大运了。
果然半个月后没有结果,五人小组撤走,不过秦峰还是没把那店员撤走,因为他发觉,书店可以算是一个情报来源,在这里能看到不少平时忽略的东西,这对自己的暗探网络是一个补充。
这边告一段落,但另一边的盯梢却有发现,就是十二名单中的一人,叫蔡德山。
此人是名单中身份算最高的存在,全国工商协会的副会长,有名的巨商、银行家,国府经委会委员,商政两界都是大有身份。有发现,并不是指他叛国投日,而是他弄了一支拥有二百三十多辆卡车的运输公司,叫民安运输公司。
“这是准备在滇缅公路运输上插一脚,西南运输处会同意?”秦峰看到这个情报后,一开始并不理解,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蔡德山的众多身份,蔡德山不会是某些人的代表吧?
秦峰让盯着蔡德山的人不用过分关注,只要一段时间后提供下运输物品目录就行。
在这特殊时期,只要不卖国,其他问题都可以视情况定夺。
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蒋旭才又露了一些底,这家伙听说自己要枪毙了,就又透露了一点消息出来。原来Y小组另一名在逃的人,蒋旭才虽然不知道他名字,但他知道一处安全点,对方应该会去的。
那处安全点是对方给Y找的,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蒋旭才之所以知道,是有一次Y和对方在商量事情的时候说到了那个地方,而蒋当时正好在门口,隐约听到了地名。他知道这是保密的,所以没去求证,但他又说这个地名只听到一遍,或许有听错的音,所以不敢百分百保证是正确的。
按那个蒋旭才供认地名,余小七带人去抓人,还真发现那地方有人住。
一番突击把对方抓获,Y小组的另一名队员,就这样被抓了。
此人经过审讯,供认自己是严兵宪,和蒋旭才是同省人,他们和Y一样,训练后投入重庆这处情报战场。鬼子情报官员对Y的信任度比他们高,据传是因为Y有鬼子名字,认了某个鬼子官员为父。
和蒋旭才不同,严兵宪略知道一些这次任务的内容,是很简单的对立任务。
什么是对立任务,就是Y小组出面联系一些暗中投靠鬼子的汉奸,让他们压榨底层百姓,想方设法刁难他们,挑起不同层级间的矛盾,使得坚持抗日的群体中产生对立的事件。而最后由Y小组出面,把一些通过层层筛选的特定目标,定位成受害者,对其加以影响,最后使得抗日群体进行分裂。
对立任务蒋旭才和严兵宪实际都是不大懂的,他们只是按上面的吩咐做事就好,但秦峰熟悉啊。
这东西现在就已经在运用了?也对,思想策略上是一致的,只是在具体实施时,方法可能稍有不同。
由于是严兵宪联系了部分汉奸,所以这些人也被一起抓了起来。
如此这一仗也算是完美结局了,当然秦峰还是记得把Y小组给围杀一人、俘虏一人的巡警小组,他让唐炳海那边对这个小组进行了应有的奖赏。
“组长,干架了,干的老狠了。”这天中午,秦峰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罗林一脸贼笑地走了过来。
秦峰有些疑惑,“谁和谁干架了?”
“中统和军统的人啊,前些天我还在奇怪,组长怎么把球场也对中统的人开放呢。还是组长高明,中统和军统的人,没事见面都要瞪上几眼,这在球场上了,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果然才过一天,就干架了,双方打得够狠的,好多都进医院了。”罗林对这两家的人都看不惯,当然比起来,中统的人更是受他鄙视。
秦峰看了罗林一眼,问道:“没出人命吧?”
“没有,虽然双方打得狠,但也知道底线的。”罗林摇头说道:“全部是拳脚伺候,我现在才知道组长之前为什么严令,球场内不准带枪是什么意思,这是怕他们打上头,动了枪那就真闹大了。到时候别说他们落挂挨批,球场归属的我们也怕也落不上好,还是这样好,有热闹看,还不用担什么大风险。”
想了下,秦峰说道:“你和瘦猴,各自带些水果去慰问下伤员,热闹要看,但事情也要控制。我让他们来打球,可不是光看热闹的,你不用听去打听什么,就说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就好。”
“那我和瘦猴,谁去中统那边。”
或许是曾经在军统局那边待过,直属行动组的人,对于中统和军统,天生就是偏向于军统的。
“你们自己决定,如果要我指定,我肯定是指你的。”秦峰笑着说了一句。
罗林立即摇手,“算了,还是我和瘦猴商量下看吧。”
“打架真是因为打球磕碰时起的冲突?”秦峰看向罗林,“虽然这很像两方人马会干出的事,但球场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中统的人昨天才允许进来打球,今天就闹事,还是有些反常。”
罗林想了下,“打的时候我在场,确实是碰撞后引起的,不过应该还要加上口舌之争,因为最早干起来的两人脏话不断,好像还是认识的。”想了下又补充说道:“军统的人应该是行动处的姜苏南,中统的人是谢春勇,中统专管培训的那位组长。”
秦峰听后有些诧异,“这两人可都是双方阵营里的老资格了,不过姜苏南脾气暴我是知道的,那位谢春勇怎么样。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姜苏南脾气暴,但也不大可能暴到人家才来第二天就干上。”
罗林想起什么,笑道:“说谁不是呢,据说是姜苏南讥笑谢春勇戴了绿帽子,养的外室被人偷了。”
秦峰听完摇了下头,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