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鸢见胤禛反手就要抓住自己的手,迅速将手缩了回去,随后轻快地后退几步,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灵动的模样好似春日里最明媚的春光。
“臣妾可不敢耽搁皇上,这便回去歇息啦!”说罢,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去。
胤禛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中暖炉的温度缓缓渗透进掌心,可他却觉得,自己的手心不仅暖乎乎的,还涌起一阵又痒又酥麻的奇异感觉,恰似被羽毛轻轻拂过,而这感觉,皆因那个灵动俏皮的女子而起 。
对于今早发生的事情,文鸢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况且她和甄嬛都住在一块,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文鸢与甄嬛一同前往景仁宫,浣碧瞧见了文鸢,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紧接着冷哼了一声,那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见。景泰本就脾气火爆,一听这冷哼,瞬间就炸了毛,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理论,还好文鸢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她,景泰这才不甘地停下脚步。
甄嬛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虽有些不悦,但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婉的笑容。她心里清楚,可以不用早起是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可她也无法阻止文鸢早起去送皇上。两人心中各自藏着心思,表面上却还如好姐妹一般,亲昵地寒暄着。
请安的仪式结束后,宜修将文鸢和安陵容留了下来。文鸢像是没看到安陵容一般,径直走到宜修身侧,主动帮着剪秋给宜修卸下头上繁复的头饰,一边卸,一边笑着夸赞:“娘娘,您这头发可真好,又黑又浓,柔顺得像绸缎似的,臣妾看了,实在是羡慕不已。”
宜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甜得很。本宫前些日子在古籍里寻到一个养发的方子,效果很不错,回头你抄了去,让宫里的人照着方子熬煮。”
文鸢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连忙行礼谢恩:“多谢娘娘赏赐,娘娘如此厚爱,臣妾真是感激不尽。”
不过是帮着动了动手,便能得到这样一个好方子,文鸢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手脚也愈发勤快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反观安陵容,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神色间透着几分落寞与尴尬,与热情洋溢的文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要不是还想要用她,宜修也懒得搭理,让文鸢先离开后,重新换上关切的笑脸,和安陵容说说话。
从景仁宫出去,路过御花园,迎面看到有两个人影。文鸢本来没想搭理,这天寒地冻的,她想赶紧回去。还是景泰眼尖,发现了不对。
“小主,那人好像是年答应?”
“哦?”文鸢顿时来了精神,叫人停下轿子,让景泰扶着自己走过去。
“小主,咱们还是快回去吧,您这身子还没有好,再吹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出事了又怎么样,皇上如此狠心,哥哥也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主,您别这样……奴婢再去太医院跑一趟,您一定会没事儿的。”
原来是年世兰生病了,太医院看她失势,就不怎么搭理了。想到之前在家听说的华妃娘娘凤仪万千,文鸢眼咕噜一转,心中有了打算。
“呀,这不是年姐姐,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在外面。”文鸢出口,把年世兰和颂芝吓了一跳,但到底是年世兰,很快镇定下来,以为文鸢也是和其他人一样,来羞辱她的。
“怎么,看着我现在这样子,你很得意?”
“年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后宫姐妹,妹妹也只是路过罢了。”文鸢知道她疑心,但是她本来就有别的打算,怀疑就怀疑呗,“姐姐路上慢走,这天太冷了,实在受不住,妹妹我就先回去了。”
年世兰惊疑不定,没想到文鸢就这么离开了,站在原地和颂芝狐疑。不过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颂芝惊喜的捡起一块银锭。
“小主,有了这,奴婢能去太医院请一位太医过来了。”
年世兰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颂芝掌心那锭银子上,心中五味杂陈,酸涩之感如潮水般汹涌。她猜到这银子是文鸢临走时留下的。可这到底是何意?可怜她这落魄至此的境地?故意来羞辱?
转过拐角,文鸢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向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轿子。这天寒地冻的,脚下的积雪还未消融,文鸢可没那么傻,放着轿子不坐,去遭这份罪。
“小主,您干嘛让奴婢就给她们一块银锭啊?”景泰跟在轿子旁,一脸心疼地摸了摸自己藏着碎银的袖口。
文鸢将景泰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别在那肉疼了,回去就赏你一个银镯子,你家小主我还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放在心上。”
景泰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脸上堆满了笑意,忙不迭地向文鸢道谢:“多谢小主,多谢小主!”
“至于本小主的用心,你不用知道。”文鸢才懒得给她解释,这可是外面,万一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
宫里的日子比起在家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除了最开始几天,后面文鸢就再也没见过胤禛。就算胤禛进后宫,也是去的甄嬛那儿,她气也没用,低声咬牙骂了两句。
这天,宜修邀请文鸢去听曲儿,文鸢想着早点过去,还可以多和宜修说说话,就收拾一下出发了。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她想到了什么,拉住景泰,问起她上次看到的那个在碎玉轩附近打转的小太监,是否还有印象。
景泰当然记得,那可是她费劲讨好伺候甄嬛的那群宫女,银子送出去不少,才打听到的。那个太监,是年世兰身边的肃喜。
“走,去翊坤宫!”
景泰拦不住文鸢,只得哭兮兮的跟着文鸢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