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菀儿,家里不缺滋补的药材,我和你外祖父,回去自己补。”
他们不想拿唐菀的药。
她一个后宫不受宠的妃子,还养着三个孩子,他们恨不得,把库房给她搬宫里去。
唐菀哪里会不懂他们的心思。
“我宫里,其他的不多,就药多。”
二老也只好同意
“外祖母,外祖父,你们家里都好吗?”她暂时还不能亲自去陈家。
去了,会让太后和周危,以为她在结交权臣,提早惊动他们。
就趁现在,都问问。
“我们都很好,你不用担心。”陈老夫人一一把家里的情况,也跟她说了。
报喜不报忧。
现在,女儿在唐家,能出来经营铺子谋生。
他们的儿子,还在户部。
虽然和以前无法相比。
但现在,大家的路,都盘活了。
特是唐菀现在的处境。
这么短时间,就能绝处逢生,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陈老先生,在一旁思索了会儿。
主动说道:“你三舅舅那边,生意倒是做得还不错。”
陈家历代在户部谋职。
到了陈老先生这一代,他们这一脉,只有他一个嫡子,和一个庶弟。
庶弟也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唐菀的三舅舅,陈兮照,今年二十八岁。
几代人一直秉承着,嫡子从官,庶子从商的原则。
陈老先生在朝中,已经做到了尚书,下一步,就要入内阁。
可惜因为唐家的事,直接请辞了。
现在主要负责陈家生意的,是陈兮照,他极有经商天赋,生意做得很好。
唐菀抬眸,和外祖父对视。
格局和眼界非凡的聪明人,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陈老夫人不由看向丈夫,目光里有些担忧。
唐菀的身份极为敏感,现在给她介绍陈家的商人,不怕引来祸端?
陈老先生,给了老妻一个安心的眼神。
皇上即将接四位皇妃入宫,唐菀有两个儿子,她不得不谋。
而且,她已经引导唐家,去做鼎丰食记了。
他听儿子讲过鼎丰食记的做法和规模,也私下去看过他们买的铺子。
凭他们的女儿,和那几位妯娌,是没有那样的眼界,格局和野心的。
今天在这里,他更是亲眼看到了,他的这位外孙女, 是如何利用医术,获取民心,声势弄得如此浩大的。
而且,昨天晚上,陆国公府的事,他也听说了一些。
菀儿,她根本没有藏着掖着,已经在展露锋芒。
既然是要从商,让兮照在背后相助,最合适不过。
唐菀向外祖父温和地笑笑:“过阵子,倒是会有一个好的商机,稳赚不赔。”
“外祖父可帮菀儿问问兮照舅舅,他愿不愿意。”
“如果他愿意,多备着点银两就行。”
陈老先生眼眸一张,眼中闪过锐光,点点头。
“稳赚不赔的生意,自然是要做的。”
“回头我跟你兮照舅舅说,让他把钱准备好。”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唐菀取了小药箱里的药给二老,就恭送他们回去了。
这里是别人的地方,留久了,怕引起注意。
以后,见面的机会会更多。
唐菀收拾好,从泰安堂离开,回宫,天色已暗。
附近的繁华街区,都有夜市,很拥挤。
她就安排了一条近道,从堂安泰后方的深巷抄近道。
宫人拥着马车,穿过街道,来到巷子口,马车突然停下来。
唐菀也觉察到了什么,掀开车帘,就看到巷子里,聚了好几十人。
唐菀和夏妍交换了个眼神。
夏妍上前去:“你们是什么人?聚在这里做什么?”
片刻安静之后:
“咳咳咳!”
“咳咳咳。”
“……”
咳嗽的声音此起彼伏,男女老少皆有。
还夹杂着孩子们的哭声,老人喘气的声音,病人难过的呻、吟。
别说唐菀,就是宫里完全不通医术的小宫女,也看得出来,这些人都生病了。
唐菀瞳孔一缩,往人群里扫了一眼,脑海中就出现医疗空间的信息。
这些人,是得了风寒。
其中有几个年纪大的,有老年综合症的,引起了严重的肺炎,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
还有几个孩子,也很严重,难受得“哇哇”直哭。
还有一两个,严重到哭都没有力气哭了。
夏妍又诧异地看了眼车上的唐菀。
然后向众人问道:“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医馆看病?”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扶着一个老病重的老太太站出来。
“实不相瞒,我们就是要去泰安堂看病的。”
“但是泰安堂,今天有贵人在看病,有人拦了我们,不让我们去。”
唐菀又给夏妍递了眼色:“何人拦的你们?如何拦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拦他们的人说了。
“那些人太凶了,还拔刀,伤了要去看病的人。”
“那人也是没办法啊,她的孩子才一岁,病了好几天了,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孩子的母亲,头都磕破了,他们都没有让她去看诊,还在她胳膊上给了一刀……”
大家说着,就是一阵心寒,悲天悯人。
有人偷偷抹泪,好不凄苦。
小山子凑近车子,向唐菀:“是陆国公府的暗卫。”
小山子对这些,极为熟悉,敏捷。
昨夜,在陆国公府呆了一夜,把他们府上的士卫,奴仆的一些特征,全记下了。
唐菀的观察力和洞悉力,不在小山子之下。
小山子知道的时候,她也知道了。
她纤指的手指,抓着车沿,指骨森白如钩,怒火在心中翻腾。
在泰安堂,几家刻意清场,不让其他人看诊,她就已经很生气了。
没想到他们私底下,竟然还用这样的方式拦人。
看到弱小的母亲,带着濒死的孩童,去求医,竟然敢拔刀伤人,
真真是视百姓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