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潘局长,我这次来安武是办些私事,并没有任务在身,只是既然碰上了一元道这事,不好不管。这件事情,我不会同任何人讲,你也不用在报告里提我。”
潘人杰道:“那怎么好意思,这里面你的功劳最大,我老潘虽然能力一般,可从来不抢别人的功劳,这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说:“你就当我一个忙吧,按道理来说,我现在应该还在香港。”
潘人杰恍然,道:“这样啊,那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证不会说漏了。一会儿办完这案子,到我那里坐一会儿吧,晚上就在安武歇着,我请你吃饭。我们安武穷地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甲鱼不错,我让人弄两只炖了,给你尝个鲜。”
我笑道:“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自修行有成,便断了六欲享受,这口腹之欲便是其中之一,多吃一口都有碍修行。更何况我还有急事要去办,实在是不能在安武过夜。”
潘人杰遗憾地道:“上回周先生也是不肯在我这里吃,只说改天有机会,可没想到这一改天,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惠道长,我这是真心实意想请你吃顿饭,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你们师兄弟对我们安武的厚爱,帮我们铲聊除了一元道这么个毒瘤,属实是救了我们安武人民。”
我说:“降妖除魔,斩杀外道,本来就是我高天观弟子的天职,潘局长你就不用再想这事了。不过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潘人杰道:“惠道长你说,在安武这一亩三分地上,我办不成的事不多,真要我办不成,我去找县上也肯定给你办成了。”
我笑道:“没那么严重,就是这位吕祖兴曾经在金城跟我师兄做事,我师兄去了之后,他们这帮人办事不谨慎,被办了个非法行医,吕祖兴蹲了一年多,如今回到家乡,想重新做先生的老本行,又怕县上对他有意见,所以一直不敢做,我在这里给他讨个情面,请潘局长关照他一下,就让他重新做起来,以后生活也好有个着落,省得整天东奔西走,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不让吕先生为难。”潘人杰一拍胸口,又朝吕祖兴招了招手,“吕先生,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保证不让你吃亏。但有一条啊,不能再非法行医了,看事就说看事,别再提什么医学方面的内容了。”
吕祖兴神情有些复杂,不是很高兴,却反透出几分敷衍,道:“潘局长放心,我这次只给人做红白喜事,别的都不做了。”
正说着话,远远传来轰轰的响动,却是一台挖掘机开了过来。
这是我在纸条上安排的。
挖掘机开到近前,碾过篱笆,来到房前,停止待命。
潘人杰再次拿着喇叭喊话,让屋里的人出来投降。
再三喊话无果后,他挥手下令。
挖掘机便干脆上前,举起钩子就开始扒房。
三下五去二,便扒得墙倒屋塌。
不过直到把整个房子全都扒倒,也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
这个房里没有布置任何陷阱。
我不由微一挑眉头,意识到不对,立刻转回到刚刚藏有硫酸的那间房子废墟上。
仔细一打量,果然注意到有处位置的瓦砾发生了变化,虽然变化不大,但却瞒不过我的眼。
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并且贴在地皮上爬行离去,在爬开三十余步后,所有的爬行痕迹都消失了。
我再转回刚刚扒塌的那处废墟,祭起纸鹤。
纸鹤在空中盘旋片刻后,落到了其中一处位置。
把这个位置的瓦砾扒开后,找出个隐藏在地面的暗门。
暗门后面是个斜向下的通道。
吸引纸鹤的东西就在里面。
潘人杰大手一挥,让挖掘机上来继续挖。
这种人工挖出来的地道并不怎么深,挖掘机几钩子下去,就挖开了地道。
这地道方一挖开,就跳出十几条人影,带着浓重的腐臭气味,向围在四周的警察猛扑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瞧得清楚,这些扑出来的人个个全身破烂腐坏,流脓淌水,俨然是一个个已经烂得差不多的尸体。
众警察一片哗然。
潘人杰果断大喝:“开枪。”
自己先拔枪射击。
众人立刻举枪跟进。
乓乓乒乒一通乱射,那些扑出来的尸体全都被打得残缺不全,摔倒在地,却兀自不老实,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挣扎着四处乱爬,血肉内脏糊得到处都是,看得众人一个个脸色发白。
我走过去,祭起三炷香,插到地面上。
众尸体受到香味吸引,掉转方向,全都奔着那香爬过去,很快就聚成了一堆,对着那三米炷香争先恐后地伸手去抓拢浮起来的烟气。
我又祭一祝融符,扔过去,再从挎包里掏出小瓶散白酒,拧开喝了一口,鼓气喷出。
酒液掠过祝融符,烈焰瞬间崩发,立时将所有的尸体全部吞没。
尸体们在烈焰中也不挣扎,只管把手伸向那三炷香,可却到了近处,却不敢再往前伸一伸去触碰那香。
于是他们就都保持着这个古怪别扭的姿势,由着烈火把他们烧成灰烬。
我掐诀对着火焰念了一段度人经,这才对潘人杰说:“可以继续挖了。”
潘人杰又让挖掘机继续,很快就把整条地道窒全部扒开。
这条地道长约三百米,内壁粗糙不堪,中间位置扩大面积,形成一个圆形的空间,其中摆有桌床椅子,桌子上甚至还摆着个小收音机。
收音机是开着的,里面正放着本地交通台的节目,前面的桌面上摆着个小碟,小碟里有一绺头发和一块鲜红的血肉。
这就是吸引了纸鹤的东西。
这两样东西刚刚应该在屋子里,等到这边开始扒房子,才被带回地道中央这个地下空间里。。
而摆着血肉收音机的桌子后方的墙壁上写了一行鲜红的大字。
“高天观,惠念恩,好大的名气,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