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之前曾闻有人也曾通过考验,想必你已寻得传人,为何还想着传我?”
沈乐之前与褚信打听过九击药磬的传闻,如果不是谣传,那么之前通过之人应该已被传承才是,为何现在老人还寻思着找他,沈乐有些好奇地问。
老人摇头说道:“要想得到我的传承,绝非易事。只能通过入门考核发现第二关中星图的秘密得到皓月星合功,而后来到药磬之前运转此功才能触发隐藏在药磬之中的玄机,学得神元束灵法操控天地之元九击药磬,最后符文异变才能与我相见。其中相互关联,缺一不可,故而条件苛刻。“
听老人如此陈词,沈乐这才明白其中竟然这般复杂,说来他之所以在此见到老人,只不过是自己运气使然罢了。
不过他想到之前所问,很是疑惑,那之前通过九击药磬之人既然没得此人传承,他们又是如何通过九击药磬呢?沈乐不解。
老者继续开口:“你之前所问,想必是真有人通过了九击药磬的法子拜山,可不以我之法过,想来只能是那些云端里的家伙了。”
云端里的家伙?
沈乐想到之前传闻通过九击药磬之人是修为境界极高的修行者,如此说来,极有可能是那种传说中圣境或半圣之人。
沈乐心想及此,不禁微微咋舌,有些不可思议。
随后沈乐开口询问:“前辈,你如何称呼,又是药宗的哪位前辈高人?”
老人一脸沧桑的神色,仿佛穿过岁月的长河,随后才回话说道:“我乃开派祖师座下第三代,名唤于沧水。”
沈乐没听过这个名字,只是微微点头,想来药宗之中应该有其生平记载,不过他不是药宗的弟子,自然未曾见过。
药宗开派祖师坐下第三代,起码得追述到千余年前,如此久远,他也未曾料到会见到这等人物。
只听老人叹息一声说道:“既然你通过了老夫此前的考验到此与老夫相见,便说这份机缘非你莫属,老夫稍后便将传承交予你,也算了却了这份夙愿。”
沈乐觉得老者苦等这么久,要是将衣钵传到自己的手中,自己英年早逝,只怕传承因此断绝,白费了他好意。
于是开口出言:“于前辈,我乃将死之人,要是你将传承给我,只怕也会白费心机,不如在此等候下一个通过之人到来,再寻合适人选接续你的传承为好。”
老者无奈叹气说道:“我等了太久,这里也很快便要消散,我留下的考核也将不复,既然只等来了你,想必是上天的安排。”
沈乐闻言,有些无奈。
他想起在第二关中,那玉碑之上显化图景中的老者身影来,原来就是此人。但听他此言,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别无他法。
这方如同幻梦的空间既然是他的手段,想必老人修为极其高深,不曾想还是败于岁月。
沈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起自己的种种,也不禁叹息。要不是有必须上药宗的理由,他也不会机缘巧合通过了此人的考验,但他却以此残身获得此人传承,多少有些唏嘘。
老人开口:“小友,你无需任何负担,这不是你的错,能来到此,便说明我们有缘,以后要是有机会逆天改命,便多照拂我们药宗一二,别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断了香火传承。”
沈乐听及此言,觉得太过沉重,可他也不知如何拒绝,只得点头称是。
随后老者说道:“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便施展手段,让你领会我浸淫多年的一门最为得意的玄功秘法。”
话毕,他整个人就此蓦然消失,随后径直出现在沈乐的身前,朝着沈乐的眉心一指点出,下一刻,沈乐的心神忽地一紧,仿佛有万千见闻钻入他的脑海之中。
有玄奥的字符在他的心神中不停飞旋,随后化作一幅幅图景,这些图景之中蕴藏着玄奥的韵味,随后化作清晰的道韵与他心神勾连。
他仿佛在一瞬之间就此明悟,那些深奥的行运法门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之中,仿佛信手拈来一般。
沈乐从中得知此术名曰‘圣引补灵术’,是一门化天地玄气和星月之华为生机的治疗秘术,对诊疾愈伤有着非同寻常的玄奇妙用。
沈乐本以为这老者所传的秘术会是威力无穷的攻伐手段,不曾想,竟然是玄奇的治疗秘术。
不过说来,他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治疗秘术,这种直接化天地之气转化为人之生机的手段更是闻所未闻。
也许是他终归还身在尘泥,远不知道这修行界中诸多玄功妙法的缘故,但从老者的传承中记忆中,得知此术随着修为的高深更加玄妙,圣境甚至可以将死者复活,简直太过离奇。
此术不但能为他人施展,自己亦可自修,寻常便能通过引灵为自己恢复伤势,随着修行境界提高,甚至可以打通自己身上所有窍穴,自动吸纳天地元气,根本不用自己辛苦修行转化真元提升境界。
沈乐才知晓,此术简直对修行者来说梦寐以求,只说这自动吸纳天地元气,便让人垂涎欲滴。自动吸纳天地元气就意味着修行者不舍昼夜每时每刻都在修行,而且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这怎能不让人为之动容。
沈乐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老者这等逆天秘术传承,心中惊叹不已。
不过想到自己此时的情况,他升起一丝失落之感。就好比无意之中得到不尽的财富,自己却无福享用之感。
老人并未停下,沈乐的脑海之中多了许多旧疾的诊治之法,这些好像是他亲历一般,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知道这些都是老人此前的记忆,他将这些如同瑰宝的东西传授给沈乐,得此传承,只能说是莫大的机缘,沈乐心头不忍激荡。
此外,沈乐还得到了老者对药理的理解和使用,还有炼丹之术的传承,这些仿佛就像在他的思绪中就此明悟一般。
这是多么宝贵的恩赐,对修行者来说是受了怎样的福泽才会如此。
沈乐很佩服眼前的老人,没想到他涉略的方面竟然如此广博,而且对其中门道的理解更是高深莫测。
想来也是,老人既然能留下传承,他自不是寻常之辈。
直到老者受手,传承方才结束,沈乐这才收起心神,认真聆听他的教导。
老人满意的微微一笑说道:“老夫生前修行境界不弱,虽然可以将自己的修行感悟传承给你,可这样一来,很容易让你误入歧途。因为每个人对修行的感悟不同,如果受到别人的影响便让自己在无形之中受其影响,所以我并不传你境界提升之法,以及对战斗的感悟,至于攻伐秘术,想必宗门之内都有所藏,只不过要你们相应的境界才会允准修习,所以我就不费此心力了。”
沈乐心念一想,觉得他说得在理,于是恭敬行了一礼开口回话:“多谢前辈。”
老人开口:“当年先祖传下衣钵,我药宗除了个人修行外,自然还有济世苍生的使命,所以我传下的圣引补灵术一定要常使善用,所谓‘伎工于习,事成于勉’。虽说济世苍生太大,行而困难,至少眼下所见的危疾病困,能帮还是要出手相帮。”
沈乐闻言,郑重点头,他不是什么无情之人,也见不得这等人间疾苦,这等小事倒是愿意出手,也算应了老人的请求。
“想必你被心脉断绝困扰许久,不过你要相信,吉人自有天命,就像我们会如何巧合相见一样,既然天命如此,我们只管尽力就好。”
老人直言如此,言语之中好像多出一些宽慰,沈乐不禁沉思。
此前他确实担忧,后来或是习惯了,并未太过在意生死之事,只不过争取时间完成诸多遗愿倒是成了他的心念。
因而听到老者此言,他并未生出太多失落,只像是回应一般微微点头。
“哦,对了,第二关的沧海星图想必已在你的神藏之内,这沧海星图可大有来头,早些年机缘巧合得到,传言其中有大机缘,只是我一直参悟不透,等你修为境界高了多到去外面走走,要是能解开其中奥秘,或对你大有裨益。”
老人忽地想起此事来,与沈乐如此言道。
沧海星图?
沈乐想起那幅仿佛烙印在脑海之中的星图来,想必老者说的就是此物,按照他话中之言,这星图难不成真有此等莫大机缘?
虽然他觉得此图玄妙异常,但只以为是老人布置传送所设,而他不知其中玄妙罢了。没想到老人竟然说他也参悟不透,为此他不禁讶然。
沈乐开口问道:“前辈,此图既然你也参悟不透,为何却能将其作为之前传送使用?而且我还因此被传入那方秘密的空间之内,这又说明什么?”
沈乐疑惑不解,他犹记当时情形,那第一百零八座玉碑还在他脑海深处的星图之上,而且还与星图密切关联。
老人开口:“那不过是我参照沧海星图布置而设的考核关卡罢了,就是以你习得的皓月星合功强行汲取星辉月华设置星位所在,再以神通秘术创造方寸洞天遮掩第一百零八座玉碑,待你发现便将星图烙印于神藏之内。”
“我并未破解沧海星图的秘密,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后辈将此星图布置记下,待日后机缘到了,能够参透其中玄机。”
沈乐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眼前老人布置,原来那些星辉和月华凝聚而成的玉碑不是沧海星图原本所成。
沈乐不禁佩服老者的通天手段,不说将星图烙印于沈乐的脑海之中,说其开辟方寸洞天来,这是什么样的修为才能做到?还有他眼前的这个心神空间,简直是不可想象。
难不成老者是一位至圣的存在?想起他此前种种手段,沈乐心中大骇。
“此前你也瞧见第一百零八座玉碑是星辉月华所化,我以拘灵手段将其凝练,想必也在你的神藏之中,你自然可以通过其往返于那方寸洞天之内。但我还是要与你言明,毕竟第一百零八座玉碑是星辉月华所化,最终会流失殆尽,你便再也无法前往方寸洞天之内。”
沈乐开口询问道:“前辈,它能存在多久?还有洞天之内是否还有其他之人能至?为何之前曾有人曾用过传送之法完成考核,是否也如我一般得到星图及功法等?”
老人闻言,随即开口说道:“因为他们并未习皓月星合功,只是借助了第一百零八座玉碑的传送之力完成考核,以至于出了考核之地并未像你一样带走第一百零八座玉碑,没有第一百零八座玉碑,自然进不了方寸洞天,这点你倒是放心好了。只要你带着第一百零八座玉碑出了传送之地,那么十年之内它便会消失,其间你倒是可以随意通过此法进出无阻。”
沈乐听到老人此言,这才知晓其中竟然是因为这等原因,十年,如此说来时间很长,他如此心想。
老人没等他思绪沉静,又开口说道:“对了,山门之前的药磬是师祖称手的家伙事,后来被我用来鼓捣了些小玩意,倒是件好东西,到时候你修为见长,可以去把玩把玩,里面我放了些好东西,有机会拿出看对你有没有用。”
沈乐听罢,心中只想道三个字‘大宝贝’。
不等沈乐回话,老人随即开口说道:“小友,你我的缘法便要到此,虽有些小小缺憾,但也算全了夙愿,此后药宗便托付于你们这些后生晚辈,老夫去了。”
沈乐闻言,面色郑重,随即开口:“恭送前辈。”
言罢,朝着老人共躬身行了一礼。
老人呵呵一笑,他的身影渐渐飘忽,随后消失在这方寸之间不再得见。
此后,沈乐感觉到天旋地转,他的心神好像渡过了漫长的岁月,穿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不知道多久,他才从中苏醒过来。
当他睁开双目的一刻,发现自己竟然身处药磬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