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东星总堂内突兀地响起,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为之一颤。
听筒中传来一声询问的声音:“耀哥,怎么了吗?您看我现在是……”
头炮的询问声刚刚响起,还未等他说完,就被陈耀那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的“嘟嘟嘟嘟~”声所淹没。
白头翁见状,脸上带着一丝诧异,他望着陈耀那略显失态的模样,不解地问道:“阿耀,只是丢失了部分地盘而已。”
“不用如此神经兮兮的吧?我东星与你们洪兴也不是没经历过风雨。”
陈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何尝不知道这只是地盘之争的常态?但身为洪兴的得力干将,他深知这次的失败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对方身为东星的龙头,就算丢了地盘对他来说也只是执掌东星社团路上的一道坎。可能会引来东星内部堂主非议,但却不会导致他下台。
‘不过,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过档东星寻求庇护?’
他轻轻摩挲下巴,目光闪烁,权衡着这一选项可可能性。
然而,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东星虽然也是一方势力,但东星的乌鸦死在了这次火拼中,白四海也在八月中旬的那场混乱中被人砍死,让东星元气大伤。
七大堂主如今只剩下五位,其中司徒浩南不仅丢了深水埗的全部地盘,还身受重伤,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湾仔林佩如也同样丢失大部分地盘,东星此时的实力已大不如前。
“如此看来,找东星寻求庇护显然是不可能的。”陈耀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能是和连胜或者新记了。”
“但和连胜的人马……”,想到凌晨的事情,陈耀摇了摇头:“显然也不是最佳选择。那么,只剩下新记了吗?”
将各种利弊彻底考虑清楚,陈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哐当一下站起身,目光诚挚的看向白头翁:
“本叔,既然联手拿下油尖旺的行动失败,我便不继续在此久留了。”
“我需要立即赶回西区,将这一结果向蒋先生汇报。制定应对策略,防止和连胜或新记趁火打劫,进一步蚕食洪兴的地盘。告辞!”
白头翁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语重心长地:
“路上小心,阿耀。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东星与洪兴之间能继续保持现在这种盟友关系,共渡难关!”
陈耀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保证定会将其的意思传达给蒋天生。
他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东星总堂,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随着陈耀的离去,白头翁也缓缓站起身,皱着眉头望向窗外那波涛汹涌的江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在他的预估中,这场火拼就算不能拿下油尖旺地盘,那也不至于损失如此巨大的。深水埗堂口直接被打崩,湾仔地盘丢失一半还多。
这让他内心不禁对自我产生一丝的怀疑:“莫非洪兴克我?还是说我做出的决策已经不符合现在了?或许我就不该答应蒋天生的合作邀约?”
白头翁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统统甩出脑袋,暗自思量东星应该如何在稳定当前局面的情况下,做出改善,走出当前的困境。
至于乌鸦的死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对方毕竟蠢,还野心勃勃,死了也好。反正地盘也没,些许的人员损失他能接受。
不过想到残疾的司徒浩南,眼神中多出了一丝担心。白四海死了,司徒浩南已经是他在港岛唯一的堂主级心腹了。
“或许自己的确不应该答应与蒋天生合作”白头翁心中暗自思量。
然而,世间不存在后悔药,他的后悔最终只能化为一声长叹。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当前局面,然后寻找机会改善东星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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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岛西区,贝沙湾别墅,蒋天生获悉东星与洪兴联手入侵油尖旺行动失败的消息比陈耀还早了几分钟。
很显然,他有独立且隐秘的情报获取渠道,不仅高效还迅速。
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神色凝重的拨通电话。“蒋先生,刚刚收到的消息,东星与我们洪兴联手入侵油尖旺的行动失败了。”
手下话语虽轻,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蒋天生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并没有立即言语,松开满是水渍的手,转身走出卧室区域,到了隔壁的茶水室中。
“详细情况。”蒋天生的声音平静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手下连忙将所知一切详尽汇报,包括东星损失惨重,乌鸦的死亡,以及深水涉堂口的覆灭和铜锣湾地盘的丢失。
天生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随着信息的深入而逐渐变得严峻。
待手下汇报完毕,蒋天生缓缓站起身,走到地下室,来到别墅的阳台区域,凝视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夜景。
夜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却也似乎吹散了他心中的些许阴霾。
“还好拉上了东星。不然,若光我洪兴一家出手,到时不仅深水涉堂口会被覆灭,铜锣湾的堂口估计同样会被覆灭。”
“只是,深水涉堂口、九龙堂口和观塘三个堂口被和连胜覆灭,就连铜锣湾的地盘也被和连胜抢了一半,也不知道靓坤还安不安耐的住。”
蒋天生眉间爬满忧愁。
重大决策导致的社团损失,谁提议谁承担。若靓坤选择在这个点向自己发难,怕是很难不被其他堂主联合绑票投出啊!
转身回到书桌旁,蒋天生拿起纸笔,将各个堂主名字写在纸上,随后思量在这些人当中,有哪些人是可以被自己拉拢的。
对蒋天生来说,此时他需要做的并不是考虑如何稳住洪兴当前的局势,而是如何稳定自己的龙头位。
九龙医院,灯光昏黄而略显匆忙的走廊里,韩宾、恐龙两人脚步迅速却又极为一致的踏入,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与不安。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在这样一个紧张的夜晚,显得格外刺鼻。
刚抵达病房门口便与十三妹碰上面,恐龙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急躁,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急不可耐地询问十三妹:
“十三妹,阿细情况如何了?有没有生命危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十三妹的回答就是他此刻唯一的救赎。
韩宾虽然没有直接出声询问,但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十三妹的脸上,那双平日里冷静深邃的眼眸此刻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他双手紧握成拳,不自觉地摩擦着,这是他紧张时特有的习惯。尽管他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内心的焦虑却难以掩饰。
十三妹见状,轻轻拍了拍恐龙的肩膀,递过两杯温水,示意两人先坐下,保持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