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说书先生越说越兴奋，他几乎是来到沈钰面前，跟他大眼瞪小眼的继续说道：“听闻他在年幼之时，便时常出入烟花之地，阳城内的花街柳巷他都去过！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传闻他在外还有不少私生子！”
沈钰瞪大了双眸：？？？
“这还没完！”说书先生又继续说道：“传闻他还有短袖之癖！龙阳之好！他是个男女通杀的禽兽！”
“我靠！？真的假的！？”沈钰惊得瞳孔地震，目瞪口呆，立马追问道：“你说这话可有依据？”
天杀的，自己居然还……还！？
“害，在下可不敢胡说！”说书先生一副知晓一切的模样，压低了声线，故作神秘地说道：“此事知晓的人不多，我悄悄说与你听。”
“好，您说”，沈钰配合着微微低头，也低声说道：“在下洗耳恭听。”
“当年无师之巅还未被无尽门血洗之时，在下曾在阳城待过一段时日”，说书先生也顾不得其他人伸长了脖子，纷纷朝他们看过来。他就逮着沈钰对他说道：“在下也是后知后觉，记得那日是除夕深夜，在下与好友用膳到很晚，就在在下回客房休息之时，正好就瞧见有两名男子，住进了在下隔壁房。那时在下也未在意太多，正准备睡时，auv，您猜怎么着？隔壁忽然就生了好大动静……啧啧啧！”
说到此处，说书先生还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手掌叠手背，“啪啪啪”的拍了好几下。
“您怎能确认那就是沈钰？”沈钰的后背已经开始出汗了，瞳仁止不住的颤抖着，心跳也愈跳愈烈，他心虚而又难以置信的说道：“您说他糟蹋良家妇女，出入烟花之地我信，但您说他还睡过男人！这与传闻完全大径相庭啊！”
“千真万确！那日他身上穿着的，就是无师之巅的派服！”，说书先生瞪大了双眸，非常认真，斩钉截铁的说道：“后来阳城出事以后，在下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在下非常肯定！那晚在下所遇之人，一定就是沈月尘！”
什……什么！？
居然还真让他说中了！一年都穿不到一次的他，那日身上穿着的，正好就是无师之巅的派服！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那，那与他同行之人”，不及思索，沈钰又问道：“您可还记得他是谁？长什么样？”
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沈钰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慌，如果是真的，那此事非同小可，这不仅是颠覆了他对自己的认知。况且那个人……他要知道那人的身份！
“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了”，说书先生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当时在下不过路过时匆匆一瞥，好家伙，那晚他俩整出的动静可不小，挨着墙都能感受到撞击！那尖叫声，简直惨绝人寰！知道的是在缠绵旖旎，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行凶呢！”
“………”，沈钰彻底惊住了，他脱力的回正了身子，脸色惨白，满脸不知所措。没记错的话除夕那夜，正好就是周淮带人闯入无师之巅之时，那一夜整个无师之巅都惨遭血洗。
而自己如今脑海中的记忆，就正好定格在了这一晚。当时沉浸在悲痛欲绝，生不如死之中的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去与男人做那种事？
“且那人生的眉清目秀的”，忽然感受到一阵阴冷的目光，说书先生侧首一看，当即醍醐灌顶，他忽然瞪大了双眸，指着寒川激动的说道：“正如这位……”
“砰”的一声，寒川忽然一拍桌案，打断了说书先生，他掀起眼帘盯着他，极深的眼眸泄出一缕杀意，眉宇瞬间覆上一层寒霜。
修真之人的气魄容易辨别，说书先生当即就感到一丝危险，也能察觉到寒川的警告之意。
“呃……我这说到哪了？”他这也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马上缩了回去，讪讪道：“哦对对对，说山河月影呢……”
说书先生嘟嘟囔囔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这才开始继续讲山河月影的事，而沈钰仍处在震惊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神情恍惚，脸色惨白，眸光隐隐闪烁着，很是不安。见他如此，寒川收敛了眼神，凑近了些，轻声问道：“你还好么？”
“我，我居然”，沈钰僵硬的转过头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寒川，喃喃道：“我还睡过男人……吗？”
“还？”寒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这个字眼，眉头一蹙，当即反问道：“你真睡过女人？”
“没有！”沈钰猛的回过神来，他环顾了四周一番，确认没人注意到这边之后，他才压低了声线解释道：“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这可是一辈子的事，若非成亲，我断然不可能行周公之礼。”
闻言寒川眉头渐渐舒展，神色也逐渐变回坦然，随后又问道：“那你若是做了，岂非这辈子非他不可？”
“废话！”沈钰想都不想，直截了当的回答道：“我乃正人君子，若我真做过，那必然不会始乱终弃……你问这个做什么？”
寒川忽然回正了头，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淡声道：“没什么。”
“………”，沈钰不禁蹙起了眉头，感到非常不解，自己睡过男人，如此惊天动地之事，寒川在听到后，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反而还问自己会不会负责，这种奇怪的问题，如此反常，难不成……自己睡的是他？
靠！这都什么跟什么！？
沈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简直给自己整无言了，虽然这段时日他对自己很好吧，但真不至于此，况且上辈子是他亲手重伤了自己，怎么看两人上辈子对对方都只有敌意，恨意，除此之外，定然就再无别的关系了。
再说了……沈钰暗戳戳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紧跟着无端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记错的话上辈子自己没他高，没他壮，甚至还瘸了腿。而寒川体魄高大，修为高强，虽然他确实长得不错吧，但自己若真的对他起过色心，应该是……招架不住他的……吧？
寒川忽然又冷不丁问了一句：“若你是被睡的呢？”
“若我，若”，沈钰下意识又要回答他，可在他听清了寒川的问题之后，再一次被惊得瞳孔地震，差点跳了起来，激动道：“你说什么！？”
他的动静太大，一时间周边的人，包括台上的说书先生都顿住了，纷纷朝他看了过来。发觉到异常的沈钰，讪讪缩回了脑袋，立马做出一副“不是我”，“与我无关”的态度假装无事发生。
等众人的视线从他身上挪走时，他才忍无可忍的压低了声线，对寒川问道：“你今日是怎的了？被鬼附身了吗？为何会问出这般……不堪入耳的问题！？”
“我不过觉得以你之能”，寒川轻飘飘的上下扫视了他一遍，随后淡声道：“应该……”
后面的话他甚至无需说完，沈钰便感受到了一阵极深的讽刺之意，他男人的尊严蹭一下立起。一股浓烈的羞愧之意，将他瞬间溺死在了其中，他气得内心狂跳，拳头紧握，咬着牙，切着齿，愤愤道：“我的能力怎么了！？以我之能，就算我睡不了别人，普天之下还没人能睡的了我！”
“哦～”，寒川难得如此不正经，他挑了挑眉，但神色依旧坦然，他语重心长的问道：“是……吗？”
“废话！”沈钰摆了摆手，心中的羞愧在不觉间渐渐平息，别的事不正经倒是无所谓，但他对此事可谓是矢志不渝，这关乎于他的清白，人品，还有他身为男子的尊严！他必须好好解释清楚：“我若不愿！谁能睡得了我？”
“………”，寒川平静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回答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再说了”，沈钰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脸颊不自觉的开始发烫。虽说自己没必要回答他，但被这样一双眼眸盯着，他像是毫无秘密可藏，不知不觉就回答道：“若我真被人睡了……那定然是自愿的！既然自愿……那也就……不过我没被人睡过！绝对！”
“……哦”，寒川挑了挑眉，没再做声。
旁人倒也罢了，如今自己身边就只剩个阴晴不定，捉摸不透的寒川，虽说自己上辈子确实恶事做尽。可如今两人既结成盟友，成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可不太想在加深他对自己的恶印象。
后来两人又听了好一会儿，说书先生在那之后说的沈钰都知道得七七八八，等他说完结束，沈钰又热情的把他招了过来，恭恭敬敬的给他端茶倒水，随后又点了几个小菜。
若不是个话痨子，还真当不成说书先生，在沈钰一副讨好，加洗耳恭听的模样之下，两人最后还真从他身上，打探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月光如水，夜晚的小镇静谧而安详。微风轻拂，桌案上的烛台一明一灭，寒川将门窗都合上后，正当他转身之时，才发现沈钰对面竟不知何时坐了个辛乐。
寒川：“………”
“公子”，辛乐依旧披头散发，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但语气却唯唯诺诺：“你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暂时没有”，沈钰解释道：“既然要潜入，那必然就得伪装身份，我们打听到外界与长留唯一的关联就是望香馆。长留荒淫无度，沉迷于酒色，而为了讨好浮生玄微，所以望香馆每隔一段时日，都会送一批小官进去。”
“所以，公子可是要去望香馆？”，辛乐猜测完后，提议道：“不如由我去吧？我无实体，打听消息也方便些。”
“不必”，沈钰摆了摆手，见寒川在一旁坐下，他便沏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解释道：“我打算混入望香馆中，以我的姿色，必然能得到长留青睐。待我被送入浮生玄微中，再找机会摸清路线，然后再将镇压我魂魄的位置告知你。届时，我将负责从长留身上拿钥匙，再想办法把他弄晕，你就负责摸清那边的状况。待我们会面后，便可一举夺回魂魄，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如此便能逃之夭夭，一举得胜！”
“不行”，辛乐当即摇了摇头，担忧道：“您如今不会武功，又没有修为灵力，若是事后败露，被人发现，岂非置身于危险之地？还是由我替公子前去吧。”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你身上邪气太重，容易被人察觉。再说了，你能不能收拾一下你自己？成日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每次出现都能把我吓一跳”，抱怨完辛乐，沈钰便换了张脸，颇为满意的看向寒川，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说道：“二公子会陪我去。”
辛乐顿了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寒川，震惊道：“二，二公子！？”
“嗯”，寒川非常镇定地缓缓颔了颔首。
辛乐：“………”
不得不承认沈钰若是作为小官，确实是颇有姿色，可这寒川……这寒川就……怎么看他都是正直男子吧？
这么大个大高个，成日板着一张臭脸，这种男人虽说有可能会有姑娘喜欢，但对着这张“生人勿近”的大冷脸，估计人家也不敢靠近，更别说让他去献媚其他男人。
别是……疯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制定完计划后，沈钰便感到有些困倦，他伸了个懒腰，提醒道：“今日陪着那话痨说了这么些话也累了，咱们到时候再联系。”
“好，那我便先走了”，辛乐挪开椅子站了起来，对着两人行了一礼后，说道：“公子与二宗主请早些歇息。”
随后辛乐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困死了”，沈钰又打了个哈欠，眼眶立马变得有些湿润，他起身慢悠悠的来到床榻边躺下，见寒川还杵着不动，他便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问道：“二公子还不困吗？”